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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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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橘在一大早被电话吵醒了,是庆友他姥爷的号,打过来是他姥姥的声音。他姥姥大着嗓门在电话那头说:“北橘你快来,你爹都快死啦!”

江北橘被唬了一跳。嘴里问着:“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立时就往外跑。

他姥姥说:“昨天就一直说不舒服,就找了先生打了针吃了药。也不知道是不对症还是病重了,到晚上疼得更厉害了。”

江北橘说:“哪疼!”语气是又急又冲的。不像是在关心,倒像是在问罪。

他姥姥说:“他也说不上哪儿疼,就说是肚子疼,肠子疼。”

江北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么大岁数了,连自己哪儿疼都说不清楚,这连那三岁孩子都不如了。”

说完了,又没好声气的撂下一句话:“挂了吧,我骑车出去呀。”

一路上,骑车骑的也是心急火燎,只说他爸妈真是个不懂事儿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这疼那儿疼了。

骑车到了他姥姥家,看见村里的医生正要给她姥爷输液。他姥爷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着,眼珠子盯着窗户,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个什么。

江北橘立时就拉了脸,拿着话训斥她妈:“都这个时候了,还输液,这不得去县里检查检查呀?”

要输液的村医也停了手,说:“按道理是该去检查检查呀,这说是疼了有一个多月。我昨天就说让他们去检查检查,婶子嫌远,不愿意去,我就给打了个针......”

江北橘说:“远?怎么就远了。庆友买那车是干什么使的呀!”

他姥姥说:“这小子也有车,让外甥送,不让人家说闲话呀!你给老大打个电话,让老大来接他爹去医院。”

江北橘和老大江建国不对付着,听他姥姥这么说话,心里更气了,只说她重男轻女,什么都顾及着儿子脸面。她说:“我不打,要打你打。我打成什么了?他不得说我摊派他了?你是他妈,你怎么摊派都是应该。我一个当姐姐的摊派,我等着他给我打架呀?”

他姥姥说:“我打,你给我按出他的号码来。我哪儿会使这个呀,刚才那电话也是人家先生帮我按的。”

江北橘拿着徐庆友他姥爷的手机号给江建国拨过去了。江建国正忙着,好半天才接了电话。

他姥姥说:“你爹肚子疼呢,你开着车送他去市里的医院看看去。”

江建国正忙着,一听立时就急了:“你们可真是,越老越惜命。肚子疼,谁还没肚子疼过呀,我爹就那么娇气?肚子疼他不会让村里的医生来看看?我一会给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去给打个针。”

他姥姥瞅了一眼旁边的医生,她不像江北橘,是个爱面子的。不好当着个外人的面发作,说:“那就这样吧。”立时就挂了电话。

医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说:“那婶子你们赶紧把我叔往医院送吧,我就先走了啊。”

江北橘和庆友他姥姥把医生送出院门。

回屋的路上,庆友他姥姥一直阴沉着个脸。

江北橘猜着了,说:“怎么着,他说没空送呀?”

他姥姥说:“他要是说没空我也体谅他,他说是你们越老越惜命了,说你爹娇气,让找个村里医生打个针。”

江北橘立时就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掌握了了不得的真理。江北橘说:“看看吧,你还为人家着想,人家谁为你着想?平时里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小子,真是你遇到事儿了,小子管你呀?”

他姥姥心里生着气,反驳江北橘,说:“我什么好处想着小子了?我的钱我的东西,不都是给了你了?别的不说,你买房子,你爹立时就取了四万给你呀!”

江北橘也黑着脸,不再回庆友他姥姥,直接给徐庆友打电话,说:“你姥爷病了,你开车来送你姥爷去医院。”

徐庆友立时就答应了。

江北橘坐在床头问他姥爷:“你是哪儿疼啊?怎么疼呀?”

他姥爷灰白着个脸,说:“就是肚子疼,还能哪儿疼。”

江北橘沉默了一会,又说:“你早就疼,怎么早不说去看?”

他姥爷说:“我就当疼一两天就能好哩,谁知道能疼这么长时间?”

江北橘说:“你们这个年纪了,以后要是有个这儿疼那儿疼的,可不能拖着,你这一拖,小病也得给拖成大病了。”

他姥爷沉默了一会,说:“就是那回去拿蜡烛的时候,摔了一跤,摔完就开始疼了,不知道是不是摔着了。”

江北橘说:“你这摔的,怎么能摔的肚子疼了,要真是摔着了,也该是腰疼腿疼呀,你这骨头没事儿吧?”

他姥爷说:“骨头不觉着有事儿。”

江北橘说:“你拿蜡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这都有一个月了呀!老天爷呀,你疼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硬生生的扛着忍着呀?”

他姥爷不说话了。他姥姥坐在沙发上拿手背抹着眼泪,也不说话。

江北橘也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徐庆友推门进来了。

徐庆友说:“走吧?”

他姥爷翻了个身想起床,翻了几次,犹犹豫豫的竟然没翻起来,脸色灰白着。

徐庆友见这样,立时就冲到床边上,架着他姥爷的胳膊把他姥爷抱下来。

江北橘立时也立到了床边,说:“怎么这样了,自己都起不来?”

徐庆友说:“你给姥爷穿鞋。”

江北橘这才反应过来,立时找出了鞋往他姥爷脚上穿。

他姥姥起身去柜子里开门拿存折,说:“带着存折去。”

江北橘说:“人家医院是银行呀,还能让你刷存折?”

他姥姥眼眶子红了,说:“这可怎么是好呀!”

江北橘说:“庆友你微信上有钱吗?”

徐庆友不敢说没有,只说:“去了医院再说。”

抱着他姥爷下了床,他姥爷还是走不了,走了两步,就往地下蹲。蹲了也蹲不下,干脆坐到了地上。

徐庆友见这样,指挥着江北橘把他姥爷扶到了他背上,背起他姥爷就往车上走。

上了车,江北橘去看他姥姥,说:“你去不?”

徐庆友他姥姥说:“我去了能干嘛,我去不得那种地方,你们去吧,给我来着信儿。”

江北橘立时也钻进了车里。

上了车,徐庆友鼓着腮帮子开车。江北橘在车上焦灼着,一会问问他姥爷怎么疼了,疼的厉害不呀,一会又怕徐庆友没准,让徐武旺给她微信上转钱。

徐武旺说:“转多少?”

江北橘说:“你有多少给我转多少。”

徐武旺给她转了三万过来。说:“就这么多了。”

江北橘估摸着也够了,可又害怕有个什么万一,又立时给徐胜男打电话,说:“你有多少钱给我转到我微信上。”

徐胜男忍着气恼说:“要多少?”

江北橘还是那句话:“你有多少给我转多少。”她估摸着徐胜男卡里的钱也不会太多,撑死也就是个一两万,一两万扔进医院里,真是连个水花儿也不会响。

徐胜男一听这话,立时就恼了,她说:“我不是你的取款机。”立时就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自己立时嚎着嗓子哭了几声,只说江北橘实在是太过分了。回回都是这样,回回都是“你有多少钱给我转多少。”真是把她当提款机了。

江北橘也恼着,只说她姥爷都这样了,她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立时就又给几个兄弟打电话,说他姥爷病啦。

几个兄弟谁也没肯说拿钱,只说现在手上不趁钱,只说一个肚子疼能花多少。江北橘立时又给几个兄弟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他姥爷在边上听着,迷迷蒙蒙的,灰白的脸上一层子水汽,也分不清楚是汗还是泪。

挂了电话,江北橘给他姥爷说:“这就是你心疼的好小子们!你看看你病了,谁管你呀,一个个恨不能躲个十万八千里远!”

话说着,已经到了医院。挂了号,医生给开了一堆检查。检查着,就让江北橘去办住院。

江北橘办了住院,交了几千的定金。心里还想着这住院住的不值当,住院就是为了等个检查结果?万一这检查结果出来了,他姥爷什么事儿也没有,这住院的钱不是白花了?

检查结果倒是出来的挺快,一会主任医师就拿着片子找了江北橘,脸色深沉严肃,说是迟发性脾破裂,情况很危险,要立时手术。

江北橘一下子就懵了,说:“怎么能?怎么就破了?这摔一跤还能把脾摔破了?这身上也没伤处呀,这骨头肉的都没事儿着呀!”

医生说:“这西瓜你见过吗?有时候你买个西瓜,路上摔一下,这西瓜也没破,外边看着好好的,可里边那瓤子早懒啦!”

江北橘立时就想象了一下破碎的西瓜瓤子,又把西瓜瓤子带入到庆友他姥爷的脾上,这下脸色立时就变得跟他姥爷一个样儿了。

她说:“这手术了能好吗?”

医生说:“手术都是风险的,这种手术的风险也很大,一会得签手风险责任书我拿给你,你得签字。”

江北橘懵着,脑子里已经乱腾成了一锅粥。

医生很快开了收费单据,让江北橘拿着就诊卡去一楼缴费。

江北橘说:“这是交多少钱?”

医生说:“先交六万,多退少补。”

江北橘的眼眶子立时也红了,说:“这我们来的急,没带那么多钱呀,这能先缓缓吗?我先回去凑凑钱。”

医生的脸色变得不好了,说:“这可不是你在买东西还得讨价还家。这病人现在正凶险着,晚一会就多一分的危险,你们自己考虑着。”

医生又去忙了,剩下江北橘在走廊里不知所措。

她掏着手机给她几个兄弟打电话,说:“这爹不是我一个人的爹,医生说了,这是脾摔破了,这得做手术呀,这是大手术,说凶险着,能不能下来手术台还两说着。”

老大江建国说:“我这儿正办着环评手续,人家这儿正检查着呢,行了我也不管了,愿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这就往医院走。”

老二说:“我明天过去,我今个儿真是走不开,这手术的事儿,你看他们的意思吧,他们说是要做,该摊派多少钱,我就掏多少钱。”

老三说:“这手术有风险,你问风险是多大了吗?是几成?这要是手术能做好了,这没事儿,这爹要是死在手术台上了,这算谁的,要我说,这手术可以缓缓再做,咱们先保守治疗着。”

江北橘一听这个,立时就骂了老三几句,说老三狼心狗肺,没有人性。

老三也恼了,老三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爹该怎么治,我们兄弟几个商量,有你什么事儿!”

江北橘恼着脸挂了电话,哭了一场。哭完了,给老大打电话,说:“老三说了,爹是你们兄弟几个的爹,我是泼出去的水,我不管了,老四那儿,你愿意打电话就打,你不打我也不管了。”

老大也是又急又慌,也跟江北橘吵了几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江北橘说:“我说的什么话?那是我说的呀,你怎么就不说老三说的什么话!”

嗓门大着,引得医院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家属都纷纷侧目。

江北橘挂了电话,立时又去找主任医生,主任医生不在办公室,有医生说他查房去了,让江北橘在办公室门口等。江北橘哪儿还等得了,问了主任医生在哪儿查房呀,立时又风风火火的跑着去找主任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