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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时代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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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旺又火了一把,借着上次的火加上现在的火,火上加火。

人是敏感的,能敏锐的感受到一个人的真诚。人也是分阶层的,在哪个阶层就受哪个阶层的影响。屁股在哪儿,嘴就在哪儿,流量就在哪儿。

徐武旺的一腔真诚被人看见了,他呼吁的女人应当柔顺的顺从男人也被许多男人接纳,他似乎是迎来了他的第二春。

有许多男人成为了他的粉丝。他们欢呼着,喊叫着,觉得网络上终于出来了一个说真话的人,终于出来了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人,他们甚至把徐武旺奉若神明。

自然,流量时代是有许多声音的,有追捧就有嘲讽。许多女人和女权主义坐不住了,开始群情激奋的讨伐他。

但是.....这有什么用?终究是支持他的男人多一点。也不知道是因为男性这个群体本身就比女性多,也不知道是因为男性好斗愿意发声而女性软弱不愿意参与到争斗里,反正,支持他的人比反对他的人多太多。

相对少的反对声音,所造成的唯一影响,便是为他争取了更多流量,也只能是这样了。

男人哥傻了眼,没想到自己各种机关算尽不被人热捧,反而是一个庄稼户的几句话就上了热搜。

他换了一种眼光看徐武旺,意味深长的对他说:“看吧,愚蠢的人总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

徐武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愿意听懂,也没必要哦听懂。他就按着自己的意思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发什么就发什么。

他坚信着自己是在造福社会,是在为祖国和社会做贡献。他觉得他之所以能火,就是因为他的一片赤诚。

这个年代,这是一个最透明的年代,最公平也最公正的年代,莫非大家都是瞎子是傻子?看不出来谁是在真心为这个社会好,谁就是想趁着风口飞上天?

徐武旺觉得,自己正在经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年代。

他一向不是个幸运的。在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学生上着上着课,吆喝一嗓子就能打到老师,考个大学像是登天一样。

那时候他们一个高三的学生有多少?七八十个,考上大学的有多少?一个也没有。

那时候城乡制度严格成了什么样,你考不上大学,就得当一辈子庄稼户,一辈子泥腿子。

他不甘心,接连考大学考了三年,最终还是名落孙山。最后真是心灰意冷了,去当了兵。那个年代的军人是多么荣耀啊。他妈摆了十几桌酒席,请了将近半个村子的相亲,说她儿子就要当兵去了。

可谁知道,四年兵当完,他还是回了村里,继承了他爹,开始当一个泥腿子,庄稼户。

谁能不抱怨?社会发展的这么快。他要是晚生二十年赶上扩招,能连个大学也考不上?

退一万步,他考不上大学,他就不能来城市里谋一份工作?

再退一万步,他就算谋不了一份工作,他就不能写个小说画个画?他当年也是能写能画的才子呀!也给杂志社给报纸投了不少稿子。自然,也收了无数的退稿信。

那个年代的知识产业太贫瘠。在知识分子和庄稼户之间没有留下任何空白地带。

真是残忍冷血的可怕。如果是现在,即便他不能在报纸在杂志社发稿子,在网上总行吧?那么多网络写手写的是些什么东西?

他无限感慨的回忆着过去,又欷吁着自己总算宝刀未老,赶上了时代的,或者是属于他的时代的最后一波红利:他成了一个网红。

他感慨着也感叹着也感恩着。心里想着或许他的时代来了。虽然来的有点晚,可终归不是太晚。

他渴望被许多人看到,也被许多人承认。他想象着呗许多人看到和承认的自己在江北橘面前的样子。

那时候,江北橘或许也会对他产生一丝崇拜仰慕吧。又或者,那时候,江北橘的崇拜和仰慕已经不再重要。他志在高山大海,又已经到了高山大海,又何必在意一朵在山中生长,或者随河水漂流的小花儿。

他在醉陶陶茫茫然里收到了江北橘的微信。

江北橘的微信简短的厉害:你不管孩子了?儿子要结婚你不管?孙子要生出来了你不管?

徐武旺呆呆怔怔的看着微信,一时间欣喜,儿子的大事儿,也是他的大事儿,甚至比他的大事儿还要大。

一时又无尽惆怅,他还没有被世界看见和承认。被世界看见和承认以后的任何大事儿才算大事儿,才有大事儿的价值。

他看着微信,在心里打了无数的腹稿,又删删减减的在微信上编辑了许多遍,终于回复了江北橘:我三个月以后回去。

三个月是他深思熟虑了的日子。三个月以后,恰逢八月十五,是个全家团聚的日子。三个月,也是他给自己的期限。按照现在的状况来说,三个月,他能出人头地的几率不算太小,即便不能出人头地,也总能挣下点钱。怎么说,也能算是衣锦还乡。

他心里想着,他得更勤奋,更勤劳,更努力了。

江北橘看见他回的微信,痛哭了一场,只当他是铁了心的不想回家。

他不想回,她也不劝他。

谁离了谁,还能过不下去怎么着了。

她哭着,又连夜把徐庆友和徐胜男叫醒了。

徐庆友一直上的是夜班,徐胜男又是白天开了大半天的车,早累极累倦了,大半夜被江北橘叫醒,都带着起床气儿。

徐庆友说:“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徐胜男说:“妈,你又想怎么着?”

江北橘立时又开始哭天抢地的抹眼泪:“看看吧,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老的老的不回来,小的小的不听管教,你们都是二十多三十的人了,你们就一点也不心疼你妈呀!”

徐庆友说:“你这又是想闹什么幺蛾子了?”

徐胜男说:“爸说什么了?你怎么回事能好好说吗?”

江北橘说:“说什么?我就说一条,就看你们能不能办到!”

徐庆友和徐胜男对视了一眼,双双都猜着了江北橘的意图。

徐胜男说:“你说。”

江北橘说:“你爸那个没良心的,从小就没管过你们。那时候你们小,他在外地做买卖,真是买卖做成了,挣了钱我也不说什么,在外地干了那么多年,带了一身债回来了。回来了还是油瓶倒了都不说扶。”她看着徐胜男说:“那时候你都上初二了,你爸还问我,这是上小学呢还是初中呢,你说说,天底下有几个这么当爹的!”

徐胜男心里恼着,脸上也不敢发作。她说:“你说什么条件?”

江北橘说:“你爸是从小不管事儿的,到大了也不管,你不结婚他不管,庆友不结婚他也不管。是,他是能一个大老爷们就支叉着手看着。他不怕庆友打光棍,不怕被人说道笑话,可我一个当妈的,我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不学好?”

徐庆友脸色变了:“不结婚就是不学好?”

江北橘说:“怎么不是?女大当婚男大当嫁,不结婚可不是不学好!”

她恼着一张脸,恼着脸的江北橘象征着正义和审判。

徐庆友立时耷拉了脸,没答话。

江北橘只当这是被她说动了,心虚了。她说:“你姐姐结婚不结婚,我还真不是很着急,这天底下从古至今,就没说女人想嫁嫁不出去的。可这光棍可是多了。我就往好了说,说你不打光棍,你不打光棍,你就能娶到那称心如意的?咱家以前那邻家小浩,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因为家里头穷,耽误到了二十五也没找上个对象。这男的呀,一过了二十五就过了时,就只能老在家里头了。这小浩到了二十七,谁还愿意跟他处?连个说媒的人都没有!人家闺女们一听说这个年纪,连相看都不愿意相看!”

江北橘从一副苦哈哈的怨妇姿态,变成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将军。徐胜男心说,再也没见过变脸或者说变心这么快的人。

她又在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儿:或许,她的一切苦痛烦恼都是自己找的。

她的苦痛烦恼的来源,无非都是因为江北橘。江北橘一再将她拉入地狱,让她替她抵当那些苦痛煎熬。

她果真进了地狱,果真同她一起痛苦绝望。

可.....江北橘的痛苦绝望是短暂的,立时就能抽身而出变成一个刽子手,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只剩下她,还停留在地狱里,当一个可怜的冤死鬼。

江北橘说:“所以我不管你姐姐,我就管你这事儿。我不管你听我也好,不听我也好。你必须娶了姗姗,咱们这就张罗见面下大礼。我可告诉你了庆友,你什么事儿都能不听着我,就单这件事儿,你要是不听着我,你以后得后悔一辈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