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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烈女勾栏遭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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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炸雷惊响耳边,湘绮立时恍然大悟,那熟悉的声音,莫不是她?只是,不该,她明明听人说,四妹云锦被卖去了岭南为奴,千里迢迢怕今生难得相见。如何这声音,如此的像她?

湘绮推开门拔脚逃出房外,只扶了栏杆四下寻声望去。楼廊上黑压压涌来许多人,锦衣冠带不整,依红偎翠地探身栏杆外向下看奇景一般。

“可是那夜在戏台开苞的美,人儿?真真是个尤,物,那雪肤花貌,一双眼儿勾人心醉。”污秽的言语在耳边,但昭示着云锦这三月受到苦难。

夜色下灯笼红光绮丽洒满楼下天井,几名赤膊的昆仑奴围着一团雪白的娇,躯,乌发如乌缎长垂遮盖了面颊和些许身躯。她挣扎着哭叫着,惊恐的声音满是恐惧,当她被吊起时,湘绮看到那宽阔的雪缎阔腿裤被拦腰系膝扎紧,一个东西在里面蠕动。

“不!不要!”湘绮厉声吼喝,眼睁睁见那油量漆黑的木棍举起,对准那裤裆中蠕动的东西狠狠打下,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如要冲破胸膛奔出。

“云-云锦—”湘绮喃喃道,她惊愕的眼神,仔细看着那乌发痛楚飞舞时露出的尖尖的下颌,薄如纸片的小嘴,无力地微开着,露出一口皓齿,那么的无助,那嘴角上一点朱砂美,人痣,可不是妹妹云锦吗?

她推开众人发疯似的冲下,大喊着:“云—”那声音却忽然被风扇去舌头般吞了回去,她脚下不稳几乎跌滚下楼梯,恰被一锦袍员外拦住一把道:“留下脚下,小哥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湘绮心惊肉跳从那人怀里挣扎逃脱,皮笑肉不笑般强打精神草草拱手道声:“谢过!”

猝然间心头一个念想,如此冲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救不成云锦反也害了自身。

“住-住手!”她大喊,但喊叫声淹没在一浪浪的起哄声中:“打呀,打呀,再狠些,叫得勾魂儿些。”

“今夜来个‘龙虎斗’,本公子好好调,教她。”

“哈哈哈哈”

那条柔软如雪的绸裩上飞溅出点点血红,反似雪地中点染的瓣瓣落梅,又似人有意泼墨在雪白的澄心堂宣纸上点画的梅雪争春图,鲜艳夺目。

凄厉的哭声撕裂湘绮的心,她推开众人咳嗽一声,踱着步下楼大喊:“这位鸾娇姑娘开多价多少,本公子倒觉得这只小‘锦猫儿’野得有趣,莫为难她,教给我。”

见她俊美的后生模样,举止言行都掩不住的风,流,老,鸨子愣了愣,旁边的龟公喝道:“打呀!谁许你们停手的。”

老,鸨子姬娘忙拦住他低声说:“这位相公是随侯府的二公子前来的,想来是个官宦出手阔绰的。”

湘绮负手得意道:“账,尽数记去卓二公子账上,我们不分彼此的。这姑娘,搀扶回房,待我好好调,教于她。”

湘绮立在鸾娇面前,心跳不止,她似乎重温到那昔日的温度,小姐妹拥在床头依偎着绣花打丝绦结子,低声说笑私语,闹去一处无话不谈。如今,却见一双含冤带忿的目光射向她,冷冷的,毫无温度,似乎是看到路人般落寞。

湘绮想问她:“你还能忍住吗?”

但四周都是好奇的目光,她只直身一声轻嗽,手中折扇举在半空,稍滞,“啪”的一声抖开在风中,踱个八字步,摇摆着大步上楼,腰间丝绦系个玉佩在抖动。

有人偷声问:“怎么,这云鹄书院的学子还逛ji馆吗?”

湘绮百感交集,如何不曾想到家门劫难后,亲人散作九州蓬,自己竟然在这里偶遇云锦。

她极力镇定一颗心,心仿佛被那猫儿一爪爪挠碎,那撕痛的感觉,如伤口上被撒盐的痛彻周身,她皱紧眉头,却极力镇定心神,避免被人看出破绽。

“杜公子,这丫头脾气坏极,在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名的破落户。不过仗着身世好,曾经是帅府的千金大小姐,日日挑挑拣拣的,多少客人被她伤到。也是杜公子你慈悲,若非如此今日定不轻饶她。杜公子好生受用,我们绑缚了这只‘野猫子’,若是有什么状况,就大声传唤奴家,就在楼廊里候着。”老,鸨眉开眼笑地摇着团扇,听湘绮说一倍的银子包了鸾娇姑娘今夜,心里欢畅,巴不得来讨好巴结着。

湘绮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将衣襟整整也不看那老,鸨正眼,随口道:“去吧,这里不必尔等伺候。我会些拳脚,这小女子不在话下。”手中折扇一打,眯个眼似醉非醉般审视那披头散发的女子,手中折扇一抬她下颌,轻佻的样子哈哈大笑,放,浪形骸一般。

老,鸨挽个袖子安心地陪笑退下,带上房门。

湘绮大声道:“小美,人儿,让爷看看你这如花似玉的小模样。”

待确认众人退下,湘绮才低声哽咽道:“云锦,是你吗?”

伸手去撩拨开鸾娇那头垂盖面颊的乌发,冷不防鸾娇一甩头,乱发中露出苍白如墙灰色的面颊,那乌亮的眸子阴森森冷冰冰含了愤恨怒意。

“云锦,你看看,是我,姐姐,湘绮呀。”湘绮喜极而泣,摘下束发的幞头,绽露出笑脸说:“你仔细认认,我是姐姐,姐姐呀。”

鸾娇依旧冷冷地望着她,紧抿了唇,眉头紧拧,不做一声。

“云锦,让姐姐看,很痛吗?这些恶奴,如此欺凌你。”湘绮慌忙去解鸾娇束住缎裤的墨色带子,鸾娇却挣扎扭身,如避瘟神般闪避,只那冷冷的目光如箭,满是冷漠,如古墓中死人一般,从她面颊上划过,却刺得她生疼。她暗自回想,似不曾有什么事情对不住妹妹云锦,即便是有,家门劫难后能骨肉重逢当属人生大幸。

“云锦,你怎的了?不认得姐姐了吗?真的是姐姐,家门遭劫贩卖做官奴那日,姐姐被定远侯府买去做丫鬟,还有雪狸,对,你可还记得雪狸丫头?姐姐千辛万苦才逃出来,就是要女扮男妆替父申冤的。”湘绮解开束缚鸾娇的绳索,她却挣扎不屈,毫无热度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道:“不必费心,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