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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夫妻”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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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柯拾起一枚石子横掷向水面,那石子跳了几跳,激起无数浪花消失在波心处。

他怅然地望着湖面说:“后来,我来河边打猎,遇到一头小鹿,那眼眸亮亮的,极像ru娘的双眸。她立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也望着她,你想不到那时的情形,那眼睛似要同我说话一般,好像在喊我‘柯儿,是ru娘呀,是奶大你的ru娘。’”

兴平的手紧紧握着他的小臂,迫不及待地追问:“小鹿是ru娘投胎的?”

看她凝视自己一脸的认真,卓柯笑了摇摇头:“我如何知道。后来听老人讲,若是人横死还有不了的心愿,前生若是修德行善,死后的魂魄会托附在活人活物身上,再回来看自己挂念之人。”

兴平更是惊喜,纠缠他问:“那后来呢?后来这ru娘托身的小鹿如何了?”

“仆役们弯弓搭箭射她,我对她大喊‘跑呀!你快跑呀!’,但她就是不跑。生生被那些人擒回。因是家父狩猎,我就求了家父将这匹鹿赏赐了与我。”

兴平珠泪涟涟抱怨道:“好歹你还是位主子,连几名恶奴都制止不住吗?平白的让他们伤到小鹿。”

卓柯一阵苦笑,耸耸肩无奈道:“我算得哪门子主子,不过是侯爷驾前驱使的脚力而已。不过那匹鹿,日日伴随我,我喂她吃草,她静静地端详我。”

卓柯说着,侧个头,阳光下那笑容如春日的旭阳般温暖。

兴平再欲刨根问底,忽然记起什么,一阵黯然神伤。

“如何了?”卓柯问,一丝一毫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眸。

“原来附身转世回来未必都是人,还会是小鹿?哎呀,若是呆头鹅状元郎真是附身在池塘里的大白鹅身上可该如何是好?”说到这里,兴平忙去打自己的嘴,不停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啐啐!不作数的。”

卓柯被她逗笑,忽然记起一事神秘道:“呀,说起来倒是有件奇事。前些日皇上新纳的几位嫔妃中,有一位娘娘生得像杜状元,下官才恍然记起,十分里也有九分的像呢。若说,该不是老天爷被殿下你的诚心哭声打动,将个杜驸马发还回京伴随殿下吧?”

“娘娘?是个女人?”兴平问。

“这位怡嫔娘娘是先大帅谭鹏举的女儿,生得颇似杜驸马爷呢。当年谭大帅蒙冤时,这位怡嫔娘娘也曾在侯府为官奴,但那时的模样分明同现今颇有些不同。那眼睛亮了许多,也似是深藏不露,哪里似当日在侯府的时候。”

兴平将信将疑地问:“真是有几分相像吗?”

“岂止相像,若是个男人,我真会疑是她就是杜君玉!”

初闻人有死而魂魄复归的奇事,又闻听宫里来了位皇兄新纳的美人儿生得酷似杜君玉,兴平喜出望外,她一扬马鞭吩咐:“走!回宫去!”不容分说打马就跑。

卓柯却嗔怒地带马踟蹰立于原地。

兴平跑出一段见他按兵不动,忙跑回来催促:“你倒是手脚麻利些,我回宫去见见这位怡嫔娘娘,看看她可是有人托身投胎的。”

见卓柯一脸怒容伤感的样子,兴平忙端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做错事般小心试探问:“你不开心了?可是我说错了话?”

卓柯苦笑道:“长公主殿下的心里,怕再也容不进旁人。既然如此,何必要央告皇上去侯府提亲呢?也免耽误了殿下的好姻缘。”

兴平见他果然怒了,也被唬得张口结舌立在那里,忙哄他说:“人家心里如今只有你,可总也忘不了驸马爷呀。不!啐啐!是先驸马爷,不,是废驸马爷!你如何这般的小气了?我毕竟同他好过一场,有昔日去情谊。若我日后同你陌如路人,你心里什么滋味?”

卓柯只不理会她,仍旧赌气的模样,兴平见状,反是放下身架,凑去他身边好言哄逗宽慰,二人闹去一处。卓柯心里颇是无奈,身不由己,但是湘绮却极力撮合他和兴平,或是这丫头觉得愧对兴平长公主吧?

回宫后,兴平直奔景苑宫去见谭府的小姐湘绮。

她跑到殿外庭院当中,早有太监宫娥一路气喘吁吁地追来。

兴平四下望望,娇柔的声音问道:“怡嫔姐姐呢?本御如何没见到她,她可在宫里?”

话音才落,一个熟悉而颇为细柔的声音问:“是谁来了?”

“是谁来了?是谁来了?”挂在游廊上的鹦鹉也纷纷学舌。

湘绮徐徐转过的身子,文采不凡的眉眼掩饰不住的灵气,回眸时的神态,都令兴平惊叫一声:“呆头鹅状元郎,可是你吗?”

湘绮乍见兴平,也是一阵惊喜,若不是清楚记得自己此刻的身份,就要忍不住张臂搂她入怀。兴平还是那么娇小玲珑,只是面色憔悴,少了几分活泼,犹如大病初愈一般,看的湘绮一阵莫名心伤。

湘绮款款服礼道:“长公主殿下万安,怡嫔谭湘绮叩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纳福。”

兴平有些失望,定神望着湘绮,又摇摇头坚定地问:“呆头鹅状元郎哥哥,你如何变成女人了?你当真记不得平儿了吗?平儿当年喂你吃药,听你讲《山海经》黑齿国的故事,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兴平长公主越是焦急,湘绮反是一脸的懵懂,她揉揉发痛的额头道:“这位呆头鹅状元郎又是何人呀?难道同湘绮生得像?”

她仔细端详兴平平静道:“长公主殿下果然美艳出群蕙质兰心的。令人观之可亲,仿佛是旧相识一般,”

兴平抑制不住惊喜,眼泪都落下,抱住湘绮看了又看道:“是你,就是你,果然是我的呆头鹅哥哥托身凡人回来寻平儿了。哥哥你不要走,你要多留些时日,你不要走!”

兴平纵声大哭,一发不能止住,搂住湘绮哭得个天昏地暗,紧紧的不松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杜君玉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湘绮极力掩饰情绪,懵懂地望着兴平问:“什么托胎?什么人物?”

但兴平已经掩饰不住心头的感触,擦把泪,拉着湘绮的手嘘寒问暖,问个不停。她坚信是杜君玉坠水而死后,因心里有未了的愿望,特地寻回皇宫来看望她了。

湘绮看一眼卓柯,卓柯在暗处向她调皮地挤挤眼,示意她大功告成。湘绮略是放心,知道卓柯一定是依计而行了。

兴平拉住湘绮的手说个不停,仿佛她就是昔日的驸马爷杜君玉,也不理会湘绮一眼的迷蒙。

只是湘绮长舒口气,总算没有因她的再次出现而伤害到兴平长公主。

送走兴平去玉清宫见太后,卓柯又转身回来,只笑吟吟打量湘绮伸手道:“拿银子来!这大手笔如何也要价值千金的。”

湘绮打落他的手认真道:“你就要入赘皇家,哪里还稀罕什么金银珠宝?倒是我嘱咐你,兴平如我自己的亲妹子一般,心xing天真,你莫要欺负她。”

卓柯哭笑不得道:“这倒是奇了,兴平是你什么人?你说这话可有何底气?”

他的脸颊几乎贴去湘绮面颊上,深深嗅一口她鬓角桂花油淡淡的香气,湘绮嗔怪的一推他骂:“闪开些,讨人嫌!”

也不过玩笑的一句话,手上指甲长,不留意划破了卓柯细嫩的面颊,立时一道血红的深痕,惊得湘绮也惊叫一声为他去看。

“破了?”卓柯责备的问。

“真真的该死了,不知你周围那些莺莺燕燕花儿草儿的若是知道是我伤了你,还不将我粉身碎骨碾做齑粉才怪。”湘绮叹了一声。

卓柯反被逗笑道:“你这话,如何的听来都觉得含了醋意。”

湘绮推开他,又忽然问:“你不想娶平儿,又何苦这般招惹她,惹她心动。”

卓柯叫苦不迭道:“你还有没有良心。若不是为了帮你化解姑嫂相见是‘夫妻’的难题,我何苦来招惹她?”

湘绮见她愠怒,才认真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平儿好端端的的金枝玉叶,有心xing纯真可爱,如何你不喜欢这段姻缘,甘愿回侯府去将就一段父母之命的姻缘,娶个不相识的女子,被侯爷摆弄吗?”

卓柯偷眼望她,又忽然躲避,咬个牙,似举棋不定。迟疑片刻道:“有些事,强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