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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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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嫦轻捻着手腕上一串芙蓉玉珠子,目光却一直定定地望着湘绮的眼眸在听,似要分辨湘绮话语的真伪。但听说她是同卓梓表哥在一处,满心的嫉恨就又是作怪,盈盈浅笑道:“在妹妹看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差事,在熙嫔妹妹看来就是遥不可及。”

熙嫔昔日在家时也是个争风斗强的,听了魏云嫦平白的拿她扎筏子,原本那点旧日的好处也就全然不顾了,话语里含着讥诮醋溜溜道:“哎,我这心里有事,多半是不存心只上脸色的。不似有人,心里明明的叫苦,脸上还在堆蜜。只是妹妹,若下次有此等好事,不要忘记了提携姐妹们呀。”熙嫔满是妒忌,斜眼横扫魏云嫦,也不示弱。湘绮如何也没料到这两人却是内讧了,心里觉得好笑,就随口问:“熙嫔姐姐如何得知长公主殿下要召卓二郎入赘呢?”

心想如此重大的要事,竟然她一无所闻,就连卓梓都未曾提起,也不知是何时发生,卓柯又如何要做驸马呢?

“是呀,妹妹这左一句贺礼,又一句贺礼的,姐姐也是满腹狐疑呢,卓二爷同长公主,此事可是真的?”

熙嫔一怔,忙道:“不是姐姐前日透露说,皇后有意为长公主殿下召卓二大人为驸马爷吗?”

魏云嫦脸色顿变,冷冷瞟她一眼道:“妹妹此话就无礼了。我何时说卓二大人是长公主殿下的新驸马爷了?我只是说,皇后在为长公主殿下张罗婚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宫里最忌讳流言蜚语,多少祸事是祸从口出,妹妹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一句话排揎得熙嫔面红耳赤,一时间反是无言以对了。愣愕愕在哪里,还想分辩,却见魏云嫦一脸的不屑,露出一痕淡淡的哂笑,转身向前去。

湘绮心里反是更加惦记兴平,该如何面对她呢?

“怡嫔娘娘留步!”高公公快步急趋而至,给诸位娘娘见礼传旨道:“皇上口谕,宣怡嫔娘娘去西华殿伴驾。”

湘绮一惊,前番去西府伴驾就惹来这些闲言碎语,如今又去西华殿,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她起身告辞,祥贵人是个和气的,含了羡慕的眼神望了她说:“恭喜姐姐了,姐姐速速去吧。”

熙嫔却一脸的不快毫不掩饰。

高公公一路走一路叨念:“娘娘怕是不知呢。四位娘娘入宫大喜那夜,皇上虽然是去了静嫔娘娘宫里,只是停留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白白辛苦了静嫔娘娘焚香沐浴更衣,到头来只同皇上说了两句半话,皇上连这床围子都不曾沾一下。”

湘绮暗自吃惊,倒不是皇上淡薄了魏云嫦,而是高公公平日是个谨言慎行的,不见他多嘴。如今拿皇上后宫之事同她说笑,怕是有人授意。她唇角噙一了抹淡笑,一语不发,矜持的样子,随了宫娥太监们一路向西华殿而去。

“后宫之事,朕也要你拿个主张。”

湘绮心想,后宫的事若拿主张,也该是皇后,轮不到她呀?

见她犹豫,玄慎近前敲她头道:“胡思乱想什么?不过是兴平的婚事。”

湘绮这才释怀一笑,静等他的下文。

“你惹出的事,反要朕来为你藏尾巴。兴平为你都要哭瞎了双眸,埋怨我这兄长无情,bi死了她的‘驸马爷’”玄慎说到此深吸一口气,反有几分稚气的模样。湘绮忽觉眼前的帝王不苟言笑也有偶尔可爱的样子,就嘀咕一句:“谢主隆恩。”

反气得玄慎哭笑不得道:“兴平近来忽然喜欢上卓二郎,叫闹不停要嫁卓二郎。朕见那卓柯生得极好,又是个xing情温和的,美中不足是有些狂蜂浪蝶的秉xing,素日里放浪形骸,京城里无人不知。朕原本就颇为勉强,无奈平儿再三央告,非他不嫁。如今朕总算有心成全这段姻缘,无奈卓二郎不识抬举,终是不肯允这桩婚事,还让卓凌宇来劝服朕。平儿近来一直为此哭闹,扰得朕心烦。”

“此事,还不是皇上一道圣旨?举手之劳?”湘绮疑惑问。心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不必说娶个媳妇了。

玄慎摇摇头:“若是如此倒也简单了。只是太后也似不中意卓二郎,多少对他的浪名有所耳闻,因此上横加阻拦。卓二郎拒婚,又似心有所属,恋上旁人,才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哎!这儿女情长的事,朕最是厌烦,可奈何摆在当中的又是朕的爱妹。”

湘绮只听皇上说道“心有所属”四字,不由心头一凛,周身经脉都僵硬了。她偷眼看皇上,又错开目光,反有些做贼心虚,难道皇上也风闻了她昔日同卓二郎的那段往事?

“听说是武国舅的女儿曾向卓侯府提亲,想卓柯做乘龙快婿。武家女儿论姿色才情都是无可挑剔的,算来倒也是段好姻缘。只是朕未免有些私心,还是想成全兴平一段痴情。朕,为女驸马一事,已经是愧对了平儿。”玄慎有意无意地说,话语里满是叹息,似也在提醒湘绮,昔日女扮男装做驸马,也是她悔了兴平长公主的姻缘。

湘绮试探问:“皇上真是希望长公主殿下召卓二郎为驸马吗?”湘绮想,卓柯是个流连花丛的,不会为了娶到帝王金枝玉叶女就规矩收心。又问:“牡丹花好,无奈人见人爱,人人入眼,都想采摘。卓二郎虽好,想必也被京城上下的美女们惯得过于骄纵了些,未必能礼让兴平殿下。反倒是圣上为何不为兴平长公主另觅佳婿呢?”

玄慎无奈摇头哭笑:“太后有意为兴平撮合魏氏男儿,兴平自然不肯;你若有如此个任性的御妹,就知道其中厉害了。朕反是不担心卓二郎,他虽风流,但也不敢造次。野马套了鞍辔,怕也由不得他了。反倒是平儿,若得个温润如玉的人儿真心惜花护花,一心好好待她,还实属不易。你是不见卓二郎的心思细腻,对平儿的好。”

再看皇上的表情,询问般似期待她的答复。她只得沉吟片刻道:“皇上若是心疼长公主殿下,想成就她的姻缘,不如还是凭长公主殿下自己做主的好。太后的懿旨,皇上去驳回自然不妥,好歹还碍着孝道;可若是长公主殿下开口去向太后表明心迹,那就另当别论。”

“听说你昔日同卓二郎熟识的,你倒是觉得,该如何能让卓柯应了这桩婚事,死心塌地善待珍视兴平妹妹。”

“臣妾诚惶诚恐。若说熟识,湘绮如何不如卓大学士熟识卓二郎。且这婚姻大事,卓柯定会听从兄长安排,还不若请卓大学士代为出面为妥。”湘绮提议,看玄慎打量她的眸光里满是猜疑和诡异。

“卓梓的xing子,你不是不知!”玄慎奚落。

湘绮被bi到绝境,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兄长。记得一次有位老王爷来替子求婚,恰爹爹不在府中。也是大哥明浩出面为她周旋,当时大哥的苦心令她感动,妥妥当当的处置了此事,拉她的手说:“我如何能让妹妹落入虎口呢?”

如今听了玄慎的话语,更觉得这位皇上为人兄长的情深意重。

湘绮沉吟片刻道:“臣妾只听卓二郎有意无意提过几句气话。似是他不受侯爷宠爱,却肩挑了侯府诸多世子的事务,没个名分,心有不甘的。几年前在边关,立了军功无赏,被侯爷报与了他人,这些年他年岁稍长了,倒是一心的要飞出侯府闯份家业光宗耀祖的。”

湘绮说罢,见皇上面色上渐渐有了喜色,喃喃道:“如此来,朕便有了几分主张了。爱妃依朕所言,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