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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妒火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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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白似雪轻薄如花瓣的湘绮盏里漾着一泓碧绿的紫笋茶,余香飘袅。熙嫔用盖碗轻轻匀着浮漂的茶叶叹口气漫不经心对魏云嫦道:“静嫔姐姐好涵养呢,就容了这妖精肆无忌惮的迷惑皇上?姐姐可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总不该听之任之吧。改日还是向皇太后娘娘进言,求皇太后娘娘做主吧。”熙嫔脸儿小,精致玲珑,一笑时一双杏眼更是妩媚填姿。

魏云嫦只是含笑不语,眸光扫一眼一语不发的祥贵人,又对熙嫔道:“妹妹不要这么讲。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有人传了话给谭家妹妹得知了,不知她又要在皇上面前如何的兴风作浪呢。”

熙嫔闻听更是不服,翘起个小嘴敛了笑容气恼道:“姐姐瞻前顾后的忌惮她,妹妹我可不怕,不知她是何方来的妖孽呢,才不过入宫几日,就把皇上迷惑得神魂颠倒,不是着魔般往她的宫里跑,就是处处记挂了她带在身边。只可惜这位美人儿还端足了架子谱儿,似乎毫不领情呢!”熙嫔越说越是愤恨。

魏云嫦反是笑了说:“不领情倒也未必。端足一副对皇恩独宠毫不上眼的样子来,不过是给你我姐妹些难堪,炫耀一下罢了。也怪你我没有她生得好,自然不得皇上正眼相看了。”魏云嫦长叹一声。熙嫔手中把玩的银红泥金霞纹彩的帔帛被她狠命一拉,撕拉一声反是裂了一道一尺长的口子,惊得伺候她的宫娥惊叫一声,旋即掩口。

“啊,妹妹仔细了。可惜可惜,这泥金彩帔帛可是一两万金的宝物。”魏云嫦不无痛惜,忙去劝她.

“不过是条帔帛,我娘家有钱。”熙嫔炫耀道,心里颇是不忿,反问:“姐姐,你如何这般没志气?你我姐妹生得如何就逊色于她了?我可不服,就是不服!”

魏云嫦唉声叹气,似是无奈:“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过去在卓府当奴婢,不过是下等人,如今攀上枝头,便与众不同了。或是皇上觉得有愧于谭元帅吧?才格外宽厚她。”

熙嫔反是愈发的得理,轻屑道:“同我们姐妹平起平坐都是抬举她了,还不知好歹的处处张扬。这才不过几日,看看皇上都传她多少次了?”

魏云嫦嫣然一笑,语重心长道:“妹妹不要生事了,权且忍忍。谁让你我姐妹不如她有才华。皇上夸赞她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怕是你我姐妹身上都是庸脂俗粉的俗气了。”

熙嫔原本满腹对湘绮的不满,忽然听魏云嫦如此不温不火的挡回来,立时没了言语,想争辩,这确是不争的事实。

腊月二十四已经是大年临近,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湘绮入宫多日,却一直没能见到兴平长公主,心中总似有块石头高悬不知何时意外坠落,一颗心也是惴惴不安的。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兴平长公主突然同她相遇在宫中某个角落,该是如何的惊得瞠目结舌,竟然有一个同驸马爷生长得一般模样丝毫不差的女人成为了她的嫂嫂。若是长公主认出她的身份,那可就大事不妙;况且长公主又是那风风火火不计后果的xing子,想来让她忧心忡忡,生怕再生出尴尬。

听阿苎说,长公主殿下是去了天齐庙抄经祈福,为死去的先驸马超度亡灵。闻听此言湘绮心头一悸,不想兴平有情有义如此,倒真是个痴情女子。

这日众妃给魏皇后请安后出了昭阳宫,天色尚早,日未上三杆。一路行来,熙嫔大声炫耀道:“我舅父今日托人送来了上好的紫笋茶,我分作几包让丫头们送去给姐姐们尝鲜。”

熙嫔家里是巨贾,富甲一方,自然出手阔绰。

魏云嫦端重着姿态道:“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妹妹若有这上好的茶叶,还是留了献给长公主殿下吧。听说长公主殿下近来迷上品茶,宫里的好茶都被她尽数地收去,就是皇上都要让她三分呢。”

祥贵人在一旁不解问道:“没想到长公主殿下有此雅好?”

魏云嫦却露出一丝拿捏的笑,似知道内情,又不想明说。

湘绮心头一凛,记起一时。昔日兴平最不喜饮茶,不知听谁讲,女子饮茶面容会变得焦黄如茶色,兴平是万万不去饮的。还是因她酷爱品茶,同兴平讲了许多茶道的奥秘高深,自此兴平就大肆搜罗茶叶,只为了留给她。每见她品茶时专注沉醉的神色,兴平就喜不自胜,看她的眼眸都满是沉醉。只是如今这茶,兴平是留给何人?心里一沉,不言自明,不想事已至此,兴平依旧对她一往情深。记得那次她要远行江南随玄恺办案私访前,兴平忽然问她:“呆头鹅哥哥,李太白词中说的‘夜夜长留半被,待君魂梦归来。’可就是思念哥哥的话?”湘绮那时听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又不知如何对她诠释诗中那片魂牵梦萦。谁想,如今……

熙嫔得意道:“我娘家舅舅已替我备下了给长公主殿下的贺礼。谁人不知,兴平长公主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我们更是要仔细孝敬了。兴平长公主殿下就要召卓二郎为夫婿了。静嫔姐姐你是从卓府出来的,你定然是见过卓二郎的,听说他生得俊美,是京城第一美男,如今入赘皇宫,真是好福气呢。”熙嫔打探道。

湘绮一惊,她曾有过耳闻说卓柯近来照顾兴平长公主的脸上烫伤,只作卓柯这风流公子四处遍洒相思豆,如何也不想到兴平长公主会真的招卓柯做东床驸马的。如此的消息,倒真让她有些不安。也不知是心疼兴平,为她的日后担忧;还是不放心卓柯,怕他负了兴平这稚气未褪的小女子。

魏云嫦冰冷的目光扫向湘绮,那目光中满是刻骨仇恨一般。似勾起了前缘旧恨,她含了冷笑看一眼湘绮道:“我同这位卓二郎虽然是姨表亲却并不熟识,倒是怡嫔妹妹或许同卓二郎有旧,更是熟识呢。”

湘绮一听,她话里含酸拈醋,想必心里更是酸涩难言。但如今她同魏云嫦一番争执却是殊途同归了。只是兴平,如何糊涂到要去嫁卓柯呢?卓柯本是个浪荡形骸游戏花丛的贵公子,怕未必能对某一女子实心踏地,目不旁视。兴平的兴情如何的纯真,也不知日后同卓柯相处,能否长久?

“怡嫔妹妹,不知皇上昨日带妹妹去了何处?可做了些什么?姐姐们在这宫里翘首以待的候着妹妹回来吃茶,这可是左等不回,右等又不见回。哎,这就是侍寝,怕也不用这些时辰。”

熙嫔口直心快,一番言语夹枪带棒,含了酸意。

西府的事,湘绮自然不便直言,就含糊道:“不过皇上一时兴起,带了湘绮和几位大臣去郊外赏残雪吟诗作赋,湘绮不过去伺候笔墨。不想皇上同卓大人谈笑正欢,一时忘记了时辰。天寒地冻的,也不是什么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