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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名妓吕飞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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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一停,女子娉婷起身,举止轻柔,隔了帘幕盈盈施礼,柔声道:“飞琼恭迎尊客驾临飞燕楼。”

玄恺眉头一挑,手中折扇一摆啪的一声展开,动作洒脱,只说一句:“姑娘免礼。”

湘绮随在身后道:“叨扰姑娘了。”

纱幕一挑,小丫鬟引了吕飞琼来见二人,吕飞琼抬眼打量二人,一位是翩翩佳公子,一位文静秀雅的美少年,只含笑了让座,吩咐丫鬟备来茶点。

湘绮目光停留在吕飞琼面颊上,看来很是面善,却如何也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此人。看她仪态从容秀雅,举止谈吐如大家闺秀,丝毫没有风尘气。脖颈颀长,绣襦下露出一段雪色酥胸,杏红色抹胸露出一截,更显柔美。眉眼笑靥中有一段令人眷恋的柔美,任是看一眼,就连女子都为之心仪。湘绮见过的美人颇多,心想这吕飞琼美色不假,只是美得没有十分出众的地方,如此夺了花魁,怕还是才色相济,必定有些过人的才华。难怪听人戏说,这青楼女子上乘者,就是人在风尘却如大家闺秀。

宾主落座,只谈风月,只字不提“魏”字,也是湘绮同玄恺来飞燕楼之前商议好的计策。

品了一盏茶,湘绮只同吕飞琼评点挂在廊上那些低垂如幕帷的丝帛上的的诗词,玄恺则在庭院里四下观望。湘绮同吕飞琼谈笑甚欢,反是吕飞琼不时偷眼看玄恺,似有提防。

“八少,难不成又看中这里的雕梁画栋,亭台花树?”湘绮一语,玄恺猛然回身,勉强一笑:“果然燕州的庭院更为别致,巧夺天工。我如何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将这些子诗词写在绢帛上高挂,风吹来如帘幕,半透半明,很是雅致。”

吕飞琼这才恍悟,原来他是看中了自己的得意之作,不由心里暗喜,不无得意说:“这不过是奴家梦中偶得,就如此妆点,也是平日无聊舞文弄墨聊以自慰。”

玄恺轻托起一幅淡青色的帛,上面狂草两句诗“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不由称了句“妙!”,旋即说:“这是咏牡丹的。”看那庭内花圃内果然还有芳菲过尽的牡丹。

吕飞琼走近提起那幅字感叹:“可惜赠奴家这句诗的公子前个月病芟了。他本是个才子,家道丰厚,只是好打抱不平管些闲事。不想累得自己得了绞肠痧,就这么去了。”

看她神色黯然的样子,湘绮暗自揣摩,这吕飞琼话里有话,自他们进门的一刻,吕飞琼就没有放弃提防。若说这吕飞琼对她不设防是假的,怕是心里也在寻思她们的来意。

湘绮肆无忌惮地望着吕飞琼,含笑打量。看得吕飞琼有些不自在,回避了目光娇嗔道:“公子好生无礼,如何这般看人?”

那份矫揉造作的模样一出,湘绮大跌胃口,仿佛从身后看是个娉婷美人,一转过身来面容竟然是个浓妆艳抹的老妖精,对吕飞琼的好感顿时灰飞烟灭。

湘绮眉峰微挑,说了两个字:“得罪。”然后煞有介事地问:“敢问飞琼姑娘,可是京城人氏?”

吕飞琼一惊,笑道:“公子是听小女口音,才辨别出的么?”

“在下似曾在京城见过姑娘。”湘绮说,吟吟笑望吕飞琼。她本是在诈她,兵不厌诈,只是心里觉得似曾见过此人,也不十分肯定。

吕飞琼低头抚琴,似不在意道:“小女久居燕州府,近来并未去过京城。”

“哦?这便奇了。在下也似在哪里见过姑娘,也熟悉这琴声。听琴音如闻美人香,不必谋面,若见其人。这琴音是错不了的。”玄恺朗声道,含笑望了吕飞琼。

吕飞琼偷眼看玄恺的脸色,不甚分明,猛听她谈到在京城曾见过自己,心头一跳,又急忙收拾心神,右手一抹,泛音划过。微定片刻,左手一挑,余音轻妙,曲调幽然静谧,似不为物动,心静如磐,梵音清流,淡淡说:“风尘女子,本无根定,不劳牵挂。”她微抬起脖颈,修长如丹鹤,仪态高雅,神清骨重,高洁清雅。

湘绮望一眼玄恺点点头,心里自有定数。来飞燕楼前,她已经派人去明察暗访吕飞琼的身世背景,只草草得知吕飞琼是被卖来燕州,该是京城一代的人氏,家里昔日也该是殷实的人家,举止中都流露出矜贵之气。

“观二位公子的举止做派,也该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从京城而来吧?”吕飞琼试探问。

不等玄恺答话,湘绮抢先笑了几声,摆摆折扇说:“姑娘料得不错,小生等是从京城来燕州探亲,若说这官宦二字,过去曾是,如今家道中落了,不如昔日,日后能否考取个功名重为官宦还不得而知呢。”

吕飞琼只道句:“可惜,可叹。”低头拢琴。

玄恺见她将信将疑,就信口说:“可惜二字倒是谈不上。就如作诗,诗宜朴不宜巧,但须大巧而而大朴,否则华而不实;又如大贵之人,功成名就后解簪散发即位名士风流;若是少年纨绔便做此态,就该打该罚了。先过那大富人家雕金琢玉满堂的日子,再去卧竹几藤床,才是返璞归真,不是村夫穷相。”

吕飞琼被玄恺几句话惊住,停琴抬头望他,听他颇有见解,该是个饱学名士,又是温润如玉的美少年,心里很是仰慕,就不由多看他几眼,随口道:“这功名利禄到头来也是空,只是又几人如公子一般看破红尘俗世的?”

于是吕飞琼同玄恺就攀聊在一处。她盈盈地捧了玫瑰露递到玄恺面前,玄恺伸手去接道声:“有劳。”却被吕飞琼打掉了那手,亲自要喂玄恺喝。那眉目传情,秋波暗动,粉腮半含羞,却如海棠春醉,很是媚人。湘绮咳嗽几声,玄恺一怔,身子一动,碰到吕飞琼递来的玫瑰露玉碗,她手一抖,一碗露就倒洒在玄恺身上,慌得吕飞琼拿个纤纤玉手去为玄恺擦身上的污渍,只那小手不高不低在玄恺那位置摸索揉捏着莺声燕语歉意道:“公子,可是烫到哪里要紧的?待奴家为公子宽衣解带,查看一番。”那双纤嫩的葇夷就更是肆无忌惮。

慌得玄恺忙起身后退,湘绮气得怒发冲冠,心里暗骂无耻妖精,才领会到什么是“狐狸精”,心里莫名的一股酸酸的恨意,吕飞琼却锲而不舍要为玄恺解带更衣,一张脸儿探近前贴去了玄恺面颊上,慌得玄恺向后躲避。

“公子爷果然是温润如玉呢。”吕飞琼娇媚的笑道,深情望了玄恺一眼。

湘绮盈盈浅笑地望着玄恺,玄恺偷眼看她,慌得连忙躲闪吕飞琼,反是尴尬不已,二人只有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湘绮在马上不语,沉个脸儿,不是的酸酸一笑。

玄恺嘴里骂骂咧咧:“无耻,真是恬不知耻,这青楼女子,果然是无耻之尤。看她好端端的佳丽名姝的样子,原来也是jian人一个!”

“哦?若没有那下jian龌龊的piao客,哪里有这些下jian的青楼女子?”湘绮挖苦道。

“本王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才不管什么狐狸精来扰呢。”玄恺慌忙解释。

“欲盖弥彰,怕是如此,也不必对我解释,还是想想若被万岁的眼线看去报回京城,殿下如何解释清白才是。”

“我不管兄皇如何想,只是小杜你不许如此冤枉我!”玄恺有些恼怒,二人一路斗嘴,回到馆驿赌气又不说话。湘绮一个人报了衾被睡下,翻来覆去。

不多时,玄恺冲来寻她,大叫不好。

“圣上赐的金牌丢了!”玄恺惊道。

湘绮翻个身子不去理他,知道他是来找话。

“小杜,我没骗你,金牌丢了,我去飞燕楼时,分明带在身上的。”

湘绮一个轱辘爬起身,心想大事不妙,金牌调动随行赈灾的粮草,若金牌丢了,该如何是好?若粮草被人骗去,后果不堪设想。恍然大悟,那个吕飞琼,障眼法,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