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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初探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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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尴尬的嬉皮笑脸道:“飞燕楼嘛,确实是本地最兴旺的秦楼楚馆温柔乡。下官不过是在衙门糊口混饭的,还有个毛病‘惧内’,又不是龟公,何来为老爷们包揽这种生意?真真冤枉下官了。杜状元公年少风流,不妨去那里一试,看小人是不是诳你?若是不喜欢飞燕楼,倚了落雁河,许多家青楼,号称‘小秦淮’,入夜笙歌管弦,灯红酒绿的,好不热闹。”

湘绮一阵脸红,好生羞恼,旁边的玄恺却是呵呵笑道:“是该让状元公亲自去试试才是。”

湘绮沉了脸咳嗽几声,扫他一眼,嘴里不肯吃亏反诘:“怎么,八千岁经常光顾飞燕楼这种地方么?圣上可是得知。”

反恼得玄恺嗔怪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一路上本王如何呵护于你,你还恩将仇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过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逢场作戏又如何?”

瘦脸师爷忙阿谀地附和道:“定王千岁所言极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湘绮眯个眼儿打量玄恺,不怀好意的冷笑,只道一声:“原来如此,下官领教。”

“小杜你休要冒毒水儿,若敢回京后对兄皇胡言乱语,小心本王拔掉你满口狗牙!”玄恺恶狠狠道,挥挥拳头,霸道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样子令湘绮想起家里那只大黄狗,不由掩口一笑。一路上亏得有他解闷,才不觉旅途困乏。

待打发走瘦脸师爷,湘绮同玄恺去后花园湖心亭赏花喝茶。一池芙蕖亭亭玉立,香远亦清。

湘绮把弄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凝神苦思。心里一种蠢蠢欲动的冲动,果然不虚此行,燕州有鬼。

湘绮提议:“石芒砀和飞燕楼都要去闯闯,看来定有名堂。”

“好呀,你同本王同去见识一番。”玄恺爽朗道,“至于石芒砀,既然是CAO兵场,怕是戒备森严,不易靠近。打草惊蛇就不好了。莫不如先去飞燕楼,”

湘绮懊恼的扔下花苞在石桌上:“若去那种地方,你只管自己去,我还是洁身自好的。”

玄恺凑近前贴她坐了逗她说:“装男人,还不装个栩栩如生?”

湘绮沉下脸就要啐他,心想这玄恺偶尔出言不羁,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嗔怒:“再胡闹就禀明圣上得知。”瞟他一眼,不由低头含笑,惹得玄恺气恼道,“你这鬼心思又在算计什么?若敢告诉四哥,小心你的头,我定不饶你!可见你昔日在大帅府也是个惹人嫌的。若我是你的兄长,定是对你避鬼神唯恐不及。”

一番话引出湘绮的无限回忆,如数家珍般对玄恺讲述着童年往事。眸光中一阵怅然追忆,同玄恺谈话格外轻快没有拘束。

“幼时我常常去哥哥们的书房玩耍,看他们喜欢舞枪弄棒不喜读书,被老夫子拿戒尺打手心敲头。哥哥们贪玩,好武轻文,逢到写文章就来央告我来捉刀。我那时最喜欢这样的差事,要我捉刀容易,定要给润笔才可以。”

“钱串子脑袋!”玄恺戏弄她说。

“那种润笔我不稀罕。我要的润笔就是让哥哥们偷偷带了我女扮男装出府去耍玩,在市集上买小蔑笼子装的大肚子蝈蝈,玉色的会唱歌儿的鸟儿,石头镯子扳指,还有很多有趣的手抄本的书籍。有次回府误了宵禁,哥哥们就搭人梯,带我翻墙回府。”

“你可是够顽皮的。”玄恺感叹。

“谁想到才摸回房,还在暗自庆幸呢,就被早已守候在房里的爹爹擒住,将两位哥哥一顿好打。大哥是长兄,吃得苦最多,连我的那份板子都被他带领了。第二日随娘亲去给哥哥们敷药,大哥双股暗紫如茄瓜的颜色,不能下床,还责怪是我贪玩误了时辰惹来的祸。”

湘绮说到童年往事兴奋之处难免眉飞色舞,玄恺也饶有兴致地说:“四哥的手掌是一线通断分天手,掌纹那根线是横贯掌中的,俗称铜板手,打人奇狠,怕是公堂上的水火棍都不如四哥巴掌的力道。小时候,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父皇舍不得动我一根指头。只是四哥能整治我,我怕四哥的巴掌。若是读书上稍稍偷懒,他一沉下脸,我就吓得双腿发软了。”

逗的湘绮也朗然开怀大笑,玄慎对玄恺的严厉,她是见识过的。

“卓大学士也怕皇上吗?昔日在西府时……”

“是四哥怕卓大哥才是。一物降一物,自我初见他们,卓大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闷葫芦,说一句话就掷地有声,很耐人推敲。四哥也多少让他几分的。”

二人来到飞燕楼,一处飞甍雕梁的庭院,并不十分奢华。

听人说,飞燕楼曾是燕州某官员府邸后花园,因获罪家产查抄变卖充公,被一位年老色衰的歌舞伎用私囊百宝箱买下,办起了飞燕楼。往来客人都是文人雅客,粗俗之人都不能入门。

二门外一张小桌,几道题,或诗词歌赋,若是对答上的即可入内,若是胸无点墨的,都不能入飞燕楼。飞燕楼中有“三飞”“五燕”,吕飞琼就是其中之一。听说吕飞琼生得小巧轻盈,周身柔弱无骨,能在掌中起舞,婀娜若世外飞仙。逢到冬季瑞雪纷飞,吕飞琼举一把荷叶绿绸伞,一身白色的纱衫在楼阁间横挂的麻绳上轻盈起舞,漫随雪花飘然。雪下得大,天色黯淡,那根麻绳隐匿了行踪,仿佛吕飞琼在凌空微步舞姿曼妙,吴带当风,美不胜收。

老鸨带了二人一路来到后面一座绣楼,一路上脂粉香浓,仿佛旁边沟渠里都流着水粉香气馥馥。紫裳小丫鬟轻快地跑来说:“是哪位相公双手能写梅花篆字的?我们小姐要设茶款待呢。”

湘绮看一眼玄恺,他正四下观看廊上挂的诗词,都是往来的名家赠与吕飞琼的。

湘绮上前拱手道:“是在下献丑了。”

楼阁旁一阵笑语渐渐淡去,盛夏浓荫,楼高风轻,隔岸送来一脉花香。

她不禁意抬头,恰看到楼阁上扇形墨绿的匾额,上书“飞絮轻痕”四字,行楷,笔法飘逸字迹清秀,透出主人的淡泊高雅。

待入到绣楼,珠帘轻挑,湘绮随在玄恺身后低头而入,眼前一亮。宽阔的厅堂,轩窗旁一排镂花红檀几案,上面点缀几盘上水石,几盆兰草,博山炉散着淡淡的水沉香气息。小丫鬟说:“我家小姐正在抚琴,客官喝盏茶等等。”

琴声铮鏦响起,如山谷幽泉,余音绕梁。青纱飘垂,灯影阑珊,依稀照见玉人身影,清秀娉婷,玉颜如春花照水。她手下流出水流般清音,流风回雪,淡淡融入眉梢一缕愁烟。眉头不禁微微一颤,指间一滑,她顺势一拂丝弦,琴声嘎然而止。隔了纱幕也看不真切,湘绮猜想着女子多半就是飞燕楼的花魁吕飞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