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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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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老嬷嬷是跟了言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了,哪有不知道儿子对言老夫人的重要性?是以立马弃了大夫传御医——能为御医者,医术能不比那些普通大夫好?

果然,听她让人传御医,言老夫人这才稍稍心安一些,刚坐下便又挣扎着起身去看儿子,心焦道:“……往日只是咳嗽,今天怎么还咳上血了呢?越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快跟娘说说。”

好像说出来身上的不舒服就能消退了似得。

言景越有些无语。

而此时,先前那些被清出去的丫鬟们,这会儿也都应声涌了进来,生火的生火,换毯子的换毯子,还有往紫铜香炉里丢沉香来掩盖空气中血腥味的……原本还算宽敞的佛堂忽然就变得拥挤起来。

有个小丫鬟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本来应该递给言景越的,奈何丫鬟们都知道,她们的公子不喜女婢近身,身周三尺之内都是禁地。

可也不能远远的把手炉抛过去啊——且不说公子这会儿有没有力气接住手炉,就算好运接住了,可这手炉里面装的可都是炭火啊,万一盖子翻了烫着了公子……小丫鬟急的都快哭出声来。

小丫鬟正是之前那个让言景越拦住去路问话的那个。

刚才她就已经冲撞了一次公子,没想到这才过多大一会儿,倒霉的事儿就又落到她头上了。

小丫鬟才十二三岁,最是不沉稳的年纪,眼里都急出了泪花子。却在这时,一个身影急急而来,路过她身边时一把将手炉夺过,又低声快速道:“下去吧。”

小丫鬟如蒙大赦,赶紧溜了下去。

她本就不是伺候言老夫人的丫鬟,不过是她运气不好,过来送点水果,刚好遇上这通乱,稀里糊涂的就让人拉了进来服伺。

结果派给她的又是这种苦差。

小丫鬟溜下去后,心道改日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阿旺哥才好。

言旺将手炉塞进言景越手里,再麻溜的把顺身带着的狐裘给他披上,又喂了他半盏热茶,一番忙碌下来,言景越这才止了咳,脸上的潮红也慢慢退去了。

他抬头望向言旺,言旺了然,忙道:“公子放心吧,去请御医的小厮已经让小的拦下来了。”

言景越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他炜疾忌医,而是年龄越大,身体上的隐疾就越严重。他是言氏一族的接班人,在言氏一族没有新的接班人诞生前,这份隐疾越少知道越好。一旁的言老夫人却急声呵斥言旺道:“你这混账奴才,谁让你把人拦下来了?你没看见……”

言景越打断她道:“母亲,我没事,刚才只是一时气急……”

言老夫人抹泪道:“……都吐血了还说没事……怎么能没事呢?”

又要叫人去请御医,言景越只得起身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道:“母亲您看,我真的没事。请什么御医,您儿子不就是御医吗,还是第一圣手呢……吐血是好事,不吐血才糟糕。”

“……”

言老夫人让他说糊涂了,言景越只得简单地给她说了缘由,言老夫人听罢,犹疑道:“……是这样吗?越儿啊,你姐姐她……她……唉,你不要生她的气,她一个人在宫里生存……多有不易啊。”

“……”

是啊,多有不易。后宫里的硝烟,丝毫不比战场上的硝烟少。

后宫里的那些个女子,她们看起来柔柔弱弱,看起来光鲜亮丽富贵至极,可却日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一脚没踩稳掉进深渊,落得个尸骨无存。所以为了自保,为了家族安危,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她们,一边继续柔柔弱弱,一边长袖善舞,口蜜腹剑……比如他的姐姐,京城第一才女,美丽端庄贤惠善良是她的第一张脸,而另外一张脸,阴暗丑陋的像长年躲在泥土里不能见天日的怪物……

言景越面色沉了沉,又一次把佛堂里的无关人等都清了出去,肃然道:“母亲,您刚才不是问我,忠|君有什么错吗?忠|君没错,错的是我们言家声望太好!错的是我们言家供着两块先帝赐与我们的‘贤臣’匾额!错的是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他说的太激动,呼吸又有些急|促了,言老夫人生怕儿子再气到吐血,忙拍着儿子的背道:“……好孩子,你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言景越阖了阖眼,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道:“母亲想必也知道,当今圣上乃庶子出身,彼时先帝大小皇子共有八人,光是太后就有两子,剩下的那几个皇子们,虽然出身略逊一筹,可无论如何也比圣上的出身体面……”

言老夫人沉默了。

当年还是三皇子的圣上,因为其母身份的低微,以至于他在诸位皇子之中,的确不出彩,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不出彩的皇子,最后却劈荆斩刺成了龙椅的主人。

追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找了一个好媳妇吧。

当年的纳兰沁雪,可是拼了命的助他上位,而纳兰沁雪的身后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纳兰家族,纳兰家族门下,又有一个世人称之为“智多星”下凡的谋士:烈谷一,也就是大瀚立朝后的第一任国师,烈老国师。

有如此强大的后援团当助力,当年还是庶出皇子的圣上夺|嫡成功,看似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而当年圣上登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封纳兰沁雪为后;第二件大事,则是立纳兰沁雪的长子为太子。

女婿是皇帝,女儿是皇后,外孙又是太子,势头本就很旺的纳兰家族,顿时身家飙涨,一跃成为四大家族之首,并将其余三家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言老夫人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便听言景越道:“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更不要说纳兰皇后还是那样的出身了。母亲,您应该知道那时的纳兰皇后有多风光吧?”

言老夫人当然知道。

不光是言老夫人知道了,当时京中但凡家里有人在朝为官的女子都知道,因为那时的纳兰皇后,几乎让圣上当成了眼珠子心肝一样的护着疼着,哪个女子不曾羡慕的眼底发红?

就是现在想起来,言老夫人也忍不住羡慕道:“是啊,前皇后当年可是真风光啊。”

谁知,言景越却冷冷一笑,道:“是风光。”语气陡然一转,森然道:“临死前最后的风光。”

“……”

言老夫人骇然。待她想起纳兰皇后的结局时,表情就更骇然了。

言景越阖了阖眼,继续道:“当年纳兰皇后有多风光,皇上庶子出身的身份便传的有多疯狂,更不要说那些说他是靠女|人上|位的传言了。而要终止这种传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纳兰皇后……可皇上又不能亲自动手,所以他便将目光瞄上了我们言家。”

哪怕言老夫人再愚钝,可话都已经说开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何况能稳住当家主母到现在这把年纪的言老夫人,又怎么可能是愚钝之辈?她白着脸,哆嗦道:“当年四大家族中,纳兰家第一,我们言家第二,所以能让皇上拿来制衡纳兰家的,我们言家是最好人选……你姐姐又是才情俱佳……”

言家祖上世代为官,虽为百年世家,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入宫为妃为嫔。可因为言老夫人当年怀言景越时遭了暗算,导致言景越不得不提前两个月从娘胎里出来,而且还一出生就拖着一副病体。

后来言家人知道了下毒手的是烈三夫人,甚至还有线索隐隐约约指出这事其实纳兰沁雪也有份……

再后来,言家大小姐便入宫了……

再再后来,纳兰皇后的后援之一烈老国师倒了……

再再再后来……纳兰皇后也倒了,就连太子也跟着让夺了皇姓,与其母一道,流放至姑苏反省……

言老夫人捂着胸口颓然坐下——原以为是在给爱子报仇,却不曾想这一切……这一切竟然是个阴谋!

伤了自己最爱的孩子,以此逼他们言氏一族卷入斗争,心甘情愿做他手中杀|人的剑……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言老夫人眼底爬上一抹猩红,龇着白牙,狞声道:“……杀|妻|灭|子,他……好生凉薄!!!”

言景越冷笑:“最是凉薄帝王心,母亲难道现在才知道吗?”

……

沉寂多年的暗潮忽然翻起,将一切丑陋的阴暗的肮脏的,全都冲上了堤岸,那夜,言府的灯火一夜没熄……

同样灯火彻夜不熄的,是相隔五条街的另一处宅邸。

烈小七是在下半夜醒来的。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用手指轻轻扒拉她的眼皮,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奈何眼皮沉的厉害,勉强试了几次也没能把眼皮撩开。

能干扒拉她眼皮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就只有她那个弟弟了吧。这种事情他之前就已经做过一次了,现在又来,明天可得好好说说他。

烈小七心道,迷迷糊糊的便又睡过去了。

直到感觉腹部一沉,似乎有什么重物压了上来,还不停的在上面噌啊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