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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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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夫人脸色几乎白成了纸,哪怕有言景越在一旁搀扶着,她还是惊的腿都软了,身子直往下滑,两只手死死抓住儿子手腕,连声道:“……这话你在娘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说……你爹那里也不许说。你姐姐那里也不能说。出去后在旁人面前更是不许流露出半点这方面的意思!听见没有!”

那人是谁啊,那是他们的天啊!越儿这傻孩子,怎么敢往那方面去想?谁给他的胆?!

言老夫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言景越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每每儿子有个头疼脑什么的,她这个当娘的在一边看着,急的嘴巴上的泡硬是起了一圈又一圈,一颗心就好像让人挖了下来再撒上盐放在火上烤,滋滋冒着烟儿的疼!

可今天她巴不得儿子发烧了,烧糊涂了,脑子不清爽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可言景越不,言景越脑子清爽的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爽过。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也推算了很多很多,想来想去算来算去,抽丝剥茧一般的慢慢的理,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几乎快要瘫软在地的母亲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亲手给母亲沏了壶茶,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安抚道:“母亲,您别激动,先喝口热茶……这里没有旁人。”

眼下是没有旁人,可是一想到儿子刚才说的那些话……言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颤啊颤的,抖的抖的,一盏茶泼了一大半也没喝上几口,眼看胸前的衣襟都要打湿了,言景越只得把茶盏接过放到一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摁在她膝盖上,沉声道:“母亲,您仔细想想看,当年和你一起乘舟游湖的都是哪些人?”

当年哪些人和自己一道乘舟游湖吗?这些言老夫人当然记得,死都不会忘记。那次出事以后,言府几乎把那些人暗中查了个底朝天,都快追溯到八代以上了。

言府是百年世家,想要查什么人的底细并不难。

言老夫人呼了口气,一把抓起桌上的佛珠,颤抖的手指挨个将一百零颗佛珠都摸了个遍,纷乱的心虚方稍稍平息了一些,她望着才九月天就已经穿起了薄棉长衫的儿子,心中一阵酸疼,咬牙道:“娘当然记得!娘到死也不会忘记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放出冰蛇咬了娘一口,你又怎么会……”

眼看言老夫人要偏离主题了,言景越只得打断她道:“……母亲,儿子说的不是烈三夫人,儿子问的是那天和您一道乘舟游湖的所有人。”

言老夫人怔了怔,定定望了言景越好一会儿,才道:“……那天与我一道游湖的,有前皇后,烈三夫人,尚书夫人和她家的大儿媳妇,还有……”

言老夫人一口气报出了十来个人名,言景越立马道:“母亲,您不觉的这些组合很奇怪吗?”

言老夫人茫然道:“……哪里奇怪了?”

言景越道:“那日与母亲一道游湖的,个个都是贵妇,其中还有两位诰命夫人,可那时烈三夫人不过是前烈老国师家的三儿媳妇,她夫君烈长诀也没有当上护国将军,如她这般身份,怎么有资格和母亲等人一道游湖?”

言老夫人让问住,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或许因为那贱人跟前皇后关系好,是皇后许她一同游湖的?”

言景越道:“对,就是因为烈三夫人跟前皇后关系好!母亲,您扪心自问一下,倘若那日就算没有冰|蛇作祟,就算您只是在水里多泡了一会儿,可您眼睁睁看着烈三夫人弃您这个有孕之身的人不顾,却第一时间救了前皇后,您敢说您不会因此而恼恨上烈三夫人甚至是前皇后吗?”

言老夫人噎住了——这个包票她不敢打。因为就算那日没有冰蛇作祟,就算明知皇后身份比她更贵重、人家先救皇后再救她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但情理归情理,她还是会因着肚里的孩儿而恼恨上那两人。不过是露与不露的问题罢了。

因为没人能重要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言景越继续道:“我记得母亲说过,你们当日游的,是皇后宫里的玄月湖。玄月湖是条人工湖,常年有宫人料理,连湖底的淤泥都控制的极好,根本就不存在湖底暗穴,所以就算那日再怎么刮风下雨,船也没道理忽然就翻了!更何况母亲也说过,那日只是下雨,并没有起风。所以船为什么就翻了?”

言老夫人抿唇不语。是啊,那天只是下了大雨而已,并没有刮风啊。没有风也没有暗穴,船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了呢?

言景越握住言老夫人又开始抖起来的手,进一步道:“母亲真的就没有想过别的可能吗?比方说,有人在船上做了手脚?或者说有人就潜伏在船底,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地点,悄悄把船掀翻?否则要如何解释你们三人的落水点?”

言老夫人挣扎道:“……可能、可能是巧合吧?”

言景越冷笑:“巧合?呵呵,是够巧合的,巧合到别人的落水点要么在船尾,要么在船中心,偏偏你们三人的落水点在船头。而烈三夫人更是好巧不巧地刚好夹在母亲您和前皇后中间。”

不待言老夫人争辩,言景越又道:“母亲您刚才也说了,烈三夫人和前皇后关系好,而那日游湖又是前皇后发起的,地点更是前皇后宫里的玄月湖,这样一种情况下,就算烈三夫人真的想要对母亲您做些什么,又怎么可能选择在那个时候动手?母亲,您好好想想,倘若您在那个时候出了意外,那前皇后岂不是要落人口舌?烈三夫人岂不是腰要陷前皇后与不宜之地?可她们二人是手帕交,不论是与情还是与理,烈三夫人都万万没有在哪个时候动手的可能!”

“……”

言老夫人说不出话了。儿子的话像午夜突然炸响的惊雷,一下子将她炸醒。她起身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像个让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的泥陀螺一般转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苍白着脸道:“难道……难道真的是……是他??!可我们言家世代忠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

言老夫人脸色涨红,双手捂住胸|口,强烈的冲击与震惊之下,哪怕容貌不显老,可身体机能却已经趋向老龄化的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言景越心中有些不忍,可想想这些年自己遭的罪,想想很快就要走到终点的人生,再想想这些年父亲和姐姐为了给他报仇而做出的牺牲……他阖上双眼,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又用力吐出,沉声道:“就因为我们言家是忠良之家,所以那人才会找上我们。”

言老夫人艰难道:“……为什么?难道对主忠心还有错了?!”

言景越道:“对主忠心没错,错的是我们言家声望太好!错的是我们言家供着两块先帝赐与我们的‘贤臣’匾额!错的是我们言家……咳咳咳咳咳!”

他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体力上的消耗加上情绪上的激动,言景越忍不住一阵咳嗽,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撕裂,白玉色的面庞上爬上一抹潮红,就连那双琉璃眸里都泛出些许猩红来。

儿子的咳嗽声惊醒了言老夫人,望着脸上带着痛苦之色的儿子,她蓦然回神,连忙快步上前,一手扶住儿子臂膀,一手轻轻抚着儿子胸|口帮他顺气,心疼道:“越儿你别激动,慢慢说,慢慢说……娘扶你坐下。”

说着搀着儿子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又焦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一个老嬷嬷应声而到,言老夫人吩咐她道:“快!快去给越儿搬个火盆!还有手炉……对对对,再拿一个手炉过来!”

她一边连声下着命令,一边把儿子的两只手往自己衣襟里塞,待那两只几乎凉成了冰坨的手隔着薄薄的里衣贴在肌肤上,言老夫人一个哆嗦,胸|口上像是让人狠狠扎了一刀,撕心裂肺的抽疼起来,她一把将儿子搂进了怀里。

眼中积蓄良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出,她悲从心起,一边低声哽咽,一边嘶哑着声音叫道:“……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言景越本就咳得厉害,见言老夫人这般,他心中读顿时又急又慌,咳嗽不但没停下,反而越来越厉害了,一个没忍住,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他忙推开言老夫人,一扭头,“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

那血喷|射而出,落在脚下的白色毛毯上,恍若一夜风雪后积满了厚厚积雪的路面上现出的血色掌印,言老夫人一眼望去差点没昏厥,原本的轻声哽咽,立时变成了嚎啕大哭。

那老嬷嬷原本已经走到了门边,听得身后的异动,下意识的扭头一看,瞬时脸色大变,连忙奔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言老夫人,随即大声叫道:“叫大夫!快叫大夫……不不不,传御医!快去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