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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魔心·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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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墨修又回到了青河镇,赶回到县衙。然而,花岄却不在县衙内。

幻境中的墨修看着空荡的屋子,心情泛着微微的失落。于是召来衙役,询问花岄的去处。

“夫人她前几日说是要回娘家,收拾了行囊便离开了,怕是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

衙役回答道,话虽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俯首应答时的目光却躲躲闪闪,像是在害怕什么。

夕颜无法多加探究,只能跟随着墨修的幻境移转。

转眼三日,墨修等得心中焦急,甩下青河镇的大小事宜,兀自回了京城,却被花家告知花岄从未回来过。

墨修心下一惊,顾不得许多,急忙御剑,自京都至青河,一路各处搜寻花岄的下落,无所获。

时值夏至,天色渐暗,狂风大作,风雨欲来,墨修颓丧地回到了青河镇的县衙内。

昏暗的县衙里,此时一团沉寂,当值的衙役们都不知去向。墨修惦念花岄,并无心理会这些。

他迈着失望的步子朝着新房走去,停在门外,正欲抬手推开房门,却听见屋子中传来了说话声。

“这琳琅佩成色不错,你说这次咱们能卖多少银子?”

说话的声音低沉雄厚,略显熟悉,夕颜不由得想起刚刚那个回话的衙役。

青河镇地处偏僻,这些年在墨修治理下,虽然日渐昌盛,但琳琅佩这样贵重的东西,镇内是没有人私藏得起的,除了花岄。

墨修忽又闻听两人谈论琳琅佩,意识到情形有异,急忙收回推门的手,放低了身子,掩藏在房门腰板之下。

“总比上次的书画多些。不过,那死去的岑夫人……呸,看我这张嘴!不是岑夫人,是那死去的妖物对着琳琅佩可是格外上心,万一她要是没死干净,找上我们来,怎么办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尖利刻薄却又胆怯如鼠。

“怕什么,都烧成一堆焦炭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衙役的话未说完,墨修破门而入,瞬息间便捏住了衙役和女人的喉颈,惊怒地看着他们。

“说,这琳琅佩你们到底从何而来?”墨修身边环绕着一股狠厉的魔族气息,扼喉的手因为不安的情绪又紧了几分。

墨修从他们的话中猜测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信。

“是……是夫……夫人!”

那衙役被墨修紧掐着,不由得双腿打颤,手中死死地扣着那枚琳琅佩,不舍得放开。

那本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墨修却还是在一瞬间恍了神。

恍惚间墨修放开了手,衙役和女人得到了解放,连忙跪在了地上,瑟缩不止。

“岑大人,您现在怎么回来了?”

衙役方才在墨修手下挣扎,此刻喘着微弱的气息,恐慌不安地问道。

按理说,自青河至京都,来回马不停蹄也需要半月时间,他们那能料到墨修会在此时回到府衙?

“你们刚刚说,岄儿怎么了?”墨修的话清冷寂灭,如此刻外面的冷夜,如暴风雨将至前短暂的宁静。

衙役见墨修如此平静,误以为墨修仍会如以往大公无私,故脱口而出:“夫人……不是,是那妖物现在已经被大火烧死了,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孽种也已经被挖出来,扔进青河泉的后山上了。如今想来,也应该已经被山中的野狗叼去果腹了。”

“你说什么!”

墨修听着衙役的话,刹时间面色如土,急吼一声,痛苦嘶哑,悲苦哽咽于心,凝聚着悲痛,怒喷出一口黑血,流淌在嘴角边缘,映出一种妖冶的红。

他一脚狠踩在了衙役的背上,近乎要将衙役压死。

“岑大人饶命!”

“岑大人饶命!”

衙役和女人异口同声道。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修忍着泪,恶狠狠地看向伏首在地,颤抖不止的两人。

“岑大人,我们也是为了您啊!您是个人人称颂的大好官,但她却是妖物,我们青河百姓只是担心您受了她的蒙蔽,而且她肚子里的也不是您的孩子,她才是背叛您的人啊!”

女人不知死活地吵嚷着,墨修冷冷瞥了她一眼。

阴暗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忽闪而过,白色凌厉的亮光透过新房的窗棂,房间突然被照亮。

跪地的女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抬头窥视一眼,却惊恐地发现墨修的耳朵在逐渐变得尖长。

“啊——”女人的瞳孔无限放大,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尖叫一声。

“妖怪!他们都是妖怪!”

可惜,尖叫声被紧随而来震耳欲聋的雷声掩盖,恰是未能被邻边百姓听到。

“呵呵……”墨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不想再顾忌那些五界的条例,缓缓蹲下身来,冷漠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支支吾吾,满脸恐慌却再不能言语的女人。

“你还真是,该死了。”一言未完,女人已经被吸取了魂魄,死得干净利落。

墨修的尖耳笔直地竖立在脸颊两侧,一双冰冷又愤怒的眼睛淡淡地扫向了一旁的衙役。

那衙役早被刚刚一幕吓破了胆,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该你了。”

墨修的话就像是一张催命符,衙役慌乱地蹬着腿脚,想要往后退去,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岑大人饶命啊!我招,我全都招!别杀我!别杀我!”

那衙役怕极了,哭喊着请求道。

“你说,我离开的这几日里,青河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岄儿会被视作妖物,还有……岄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墨修说话的声音微颤,仍旧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衙役抬头看去,只见得墨修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将自己撕成碎片,畏惧地吓破了胆。

“岑大人,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那南河湾的陈二!对,就是他搞得鬼!”

衙役哆哆索索,一口咬定了陈二,丝毫不敢再提及妖物之言。

“前些日子……”

寒风灌入窗户,雨声渐渐清晰,衙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怯怯吞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往下说了下去。

“岑大人你刚离开,夫人便被诊出了有孕。夫人心中欢喜,就想着要先为肚子里的孩子做些小衣服。谁料,刚去集市便被南河湾恰来收款子的陈二看到了,他见夫人生的貌美,竟当街调戏夫人。一旁的人眼见夫人受欺负,但又实在惧怕陈二带的那些粗莽大汉,所以只敢劝说。”

“初起时,夫人被陈二推搡着,很是害怕。”

听及此,墨修冰冷的双眼泛过一丝心疼,他多想那时候他可以及时回到花岄身边,但事到如今,已是痴人说梦。

“可后来……”衙役忆起当日诡异之事,他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惊异之色,继续说道。

“夫人为求自保,一手推挡过去,那陈二兼立于他身边的几个莽汉竟都被这一推,掀翻在地。”

“陈二不甘心,误以为是有人暗中帮助,更舍不得到嘴的鸭子飞了。于是命人一拥而上,一旁的路人见形势不妙,也急忙掺和进来,谁知这一掺和便出了事!”

“那些人被吸走了灵魂,所以你们就这样将她定罪为妖?”

夕颜皱眉,低声冷笑,凉声嘲问,讥讽的意味十足。可惜,却无人能听到。

五界各有自己的规矩。

人族与魔族本不可结合,因此一旦花岄有了墨修的孩子,她腹中的魔族婴孩就会依附花岄而生,攻击花岄就等同于伤害魔族婴孩,而初成形的魔族还未曾修炼,唯一会的便是借由附生之体吞噬灵魂,无论善恶。

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的人,白白妄送了性命。

幻境突然有些恍惚,墨修应当是在幻境外受到了阻碍。她抓紧时间,继续寻觅于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