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对付敌人就是要心狠手辣的嘛。”华顼逗弄着小白，将那布袋往门外一扔，小白就跟着蹿了出去。
被华顼捉回来的刀疤男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见识过华顼杀人的手段，他真的有些怕被华顼逼供。
“这小子。”华顼用脚尖踢了踢刀疤男，“被我捉住的时候还想着服毒自尽，还好本少爷反应快……”
刀疤男跪在众人中间，明明一屋子除了他自己，看起来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李泌注视着刀疤男的眼睛：“这位壮士，我们都是好人，不想用死刑，所以请你自觉一点。”
好啊好啊，居然以来就威胁他。
刀疤男暗自握紧了拳头，想起临行前他的上级的话，任务一旦失败，他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如果背叛组织，死得更惨……
“不背叛的话，也会死很惨哦……”
那刀疤男还在做最后的抉择，李泌又开口了：“我听说华顼公子有一百种折磨人的好办法是吗？”
“屁。一千种好吗？”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为了向李泌证明自己的确有一百种逼供的好办法，华顼半蹲在刀疤男面前：“你知道吗？有的虫子很怕热。”
“你说，我要是把你绑起来，拿个罐子，里面装满虫子，倒放在你的胸口，然后……拿火烤罐子的底部，你猜……会怎样？”
刀疤男咬咬下唇，不说话。
“那些虫子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你的胸膛里钻，钻进去以后就会啃你的内脏，放心，你不会死，你回感觉到自己的心啊、肺啊，肾啊……一点一点被啃噬，很疼，而且那种疼痛感一直不会断，直到你的内脏被啃干净为止。”
华风朗皱眉，也不知华顼是从哪学到的这法子，隐涧山庄可从不做这些缺德事。
“不怕吗？看来你不怕疼。”华顼一只手搭在刀疤男肩上，“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吗？想不想试试？待我把你捆在小黑屋里，让你听水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听个几天，整个世界只有黑暗，你就知道什么叫绝望了哦……”
“我招！”
那刀疤男猛地一哆嗦，华顼说的那种方法他曾经试过，用在被他捉住的人手上。
那人是个硬汉，进去时还是宁死不屈，三天后被放出来，完全神志不清，说什么答什么。
还不如早点招了呢。
“说吧，你们此次进城，目的是什么？”
“与‘公子’接头，里应外合，待到攻城之时将城门打开。”
“‘公子’？接头人的代号？不错不错，有组织有纪律嘛。”华顼勾勾刀疤男的下巴，“你倒是告诉我那人是谁啊，告诉我‘公子’两个字我怎么找啊，我华顼公子也是‘公子’啊。”
“这……城西留客居的……账房先生。”
“这年头，当真是账房先生也不安分了。”
华顼摇摇头，还以为城内哪个大户的公子想要谋反呢。
“接下来怎么办啊，直接拿人？”
李泌盯着刀疤男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他没有说谎，又问：“此次进城的，有多少人？”
“三百。”
“怎么混进来的。”
“城内每日都有水车进出，我们留一个空桶，装人。”
“很好。”李泌望向李光弼，“那要麻烦将军将这些送水人都解决了。新选的人也一定要好好排查。”
“自然。”
“下一个问题，你在这三百人中，处于什么地位？”
“这……”刀疤男思索一番，“我们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往潜入城内，每天大概七到八人，同天进来的人算一个组，我是组长。
组长和‘公子’单线联系。”
“也就是说，你只负责下达命令给这七个人，其他的你都不清楚是吗，包括终极目的。”
“这……派我们来的将军说，目的就是打开城门。”
“可是你并不算高层，知道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李泌眯眼，“我不信你们派这么多人进城，目的会这么简单。”
“不是。”这回说话的是段洺昱，“你派人把那个什么‘公子’拿下不就行了吗，再交给华顼这禽兽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
“那剩下的两百多人呢？”
李泌有些气，不知道在气什么，对段洺昱说话的语气难免严厉：“除了那个’公子‘，没有人知道其余的两百人藏在什么地方。难道我们可以派人将太原翻一遍，这会闹得人心不安！”
一向温和的人突然炸毛，比一向暴躁的人发脾气更具有震慑力。屋内一时陷入寂静，连刀疤男也被李泌的气势吓到，一副完全臣服的姿态，好像忘了他们是敌对双方。
好半天，还是段洺昱伸出手，摸摸李泌的头：“冷静点。”
“我让你……别摸我……”
李泌无力地再度提醒。
“哦。”段洺昱缩回手，“那你冷静点。”
心口还因为刚才的激动有些隐痛，李泌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有个小人一直锁在自己身体里，最近一直想要被放出来。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该对小洺发脾气的。李泌知道段洺昱最近照顾他很累，他还凶她，那就有些忘恩负义了。
“对不起。”李泌很自然地抓住了段洺昱的手。
“哈哈哈，没事啦。”段洺昱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李泌握住手，脸一下就红了，“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情绪不稳定的嘛哈哈哈。”
李光弼也忙出来打圆场：“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还是继续讨论正事……”
李泌总觉得这句‘床头打架床位和’用的不是很贴切，再说他和段洺昱也不是什么小两口。只是眼下没必要纠结这个，就还是握着段洺昱的手，说：“我们现在只能派人跟着那个‘公子’，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才能将其他人一网打尽。”
“这主意谁都能想到。”华顼耸肩，“派谁去，我和我爹，李将军，都是城里人见到就要跪舔的人，你是残废，段洺昱没脑子，山庄里其他人我反正信不过，军队里的人……那个‘公子’肯定也有军队背景，军队里的人一靠近就会被认出来。”
“有道理。”
李泌没想到华顼看着玩世不恭，分析起事情来这般有调理。
让谁去呢……
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屋内唯一一个没被华顼提到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