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小桃的肯定让聂锦焕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看着面色惨白依旧昏迷着的柳棠儿，聂锦焕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王爷！”
小桃也不知聂锦焕竟会这般对待自己，一时间也不知该上前阻拦还是该看着了。
“你出去熬药吧，棠儿本王照顾着就好。”
聂锦焕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本高高在上的王爷此刻卑微到尘埃之中的模样，小桃张了张口，还是转身出去了。
“棠儿，”聂锦焕踉跄着步子，缓缓坐到柳棠儿身侧，握着那有些泛凉的手，“棠儿，是本王对不住你，你醒醒，好不好？”
榻上的佳人双眸紧闭，额际依旧不断渗着汗珠。聂锦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中却是缓缓氤氲了起来。
屋外，完颜雪被容汐一路拉到了府门前。
“公主，您还是先回去吧，王爷此刻怕是在气头上。”
“不，你让我回去，我要解释清楚。”完颜雪此刻早已哭得溃散了力气，双手挂在容汐的胳膊上，就连声音也犯了哑色。
看着这般的完颜雪，容汐只得沉沉叹了口气。完颜雪来的这几天，容汐早就看出她心本不怀。并非那种会做出害人举动的人，柳棠儿一事，想必也是她的一时失误。
只可惜，就算容汐清楚，但此刻的聂锦焕怕是如何都不愿去想清楚的。
“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反正您在京城还要待上许久，等王爷气消了，您再来解释。”
“我......”
“这样吧，公主，您想与王爷说什么，先同属下讲一番。属下看王爷何时气消了，再给您打个底？”
容汐的话入了耳，终让完颜雪松了口。擦了擦有些泛红的脸蛋，完颜雪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与你说。”
这番那番，完颜雪终将从孟庄下遇到叶青云再到后来如何将柳棠儿撞晕，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地于容汐讲了。看着容汐愈发蹙起来的眉头，完颜雪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是有哪里不对么？”
“您确定叶青云当真这般与您说的？”
完颜雪点了点头，吸着鼻子很是肯定。
“这就奇怪了，王妃以前如何属下倒是不知，但至少整个京城的人对于曾经的才女柳棠儿都是赞不绝口的。这王妃嫁入王府后，属下也未曾听过半分责怪王妃的。况且，当初王妃嫁过来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的兄长入狱，只有王爷能够救。王妃进府，属下是从头看到尾的，并没看到过王妃对家仆有过什么颐气指使。在属下眼中，王妃都是一个温柔贤惠的角色，对于下人也都是平易近人的。曾几何时，属下也曾看到过王妃亲自扫地下厨，从未有过什么摆架子一说。”
听了容汐这番话，完颜雪也是一愣，“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
“既然都属实，那为什么那个叶大人还要这般污蔑柳棠儿？”
“公主有所不知，叶太傅的女儿被下旨要远嫁南国国王，也就是您的皇兄。本此事并非出自王爷之手，奈何有小人从中作梗，生生将这过错推到了王爷头上。太傅知晓此事后便一直和王爷不对付，污蔑王妃，怕也是因这而起的。”
“好啊，这个叶太傅，不分青红皂白就妄自污蔑他人。不行，本公主要去太傅府上闹上一番，不然难解本公主这心头之恨！再者，本公主还要书信一封，让皇兄离那个叶小姐远一点，越远越好！”
“公主！”容汐见完颜雪当下就要冲去太傅府，忙伸手阻拦，“您去太傅府属下不会阻拦，不过书信什么的还是罢了。”
“为何作罢？叶太傅这般害我，我则能让他舒坦！”
“您也说了，不能让叶太傅舒坦，那又何必牵扯道叶小姐呢。叶小姐为人温和，你说是这封书信回去了，岂不是要将她往另一个火坑里推？”
容汐的话在理，完颜雪也并非气那叶银川，思前想后，完颜雪也是点了点头，“那好，所谓祸不及儿女，本公主就大发慈悲饶过我的未来嫂嫂。那现在，本公主可以去太傅府闹了么？”
看着完颜雪前后大转变，容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公主慢走。”
送走了完颜雪，容汐这才转身进了屋。
他并未去卧房，而是选择去帮助小桃熬药。
一番下来，天色渐暗。卧房中点灯的下人退出门后，便再无他人入内。
“王爷，您好歹吃点吧。”此时早已过了膳食的点，可聂锦焕却是滴水未沾油盐未进，一心只顾去关注着柳棠儿是否醒来。
“本王不饿，本王只想等着棠儿醒来。”
“王爷......”小桃看着这般痴情的聂锦焕，有些无可奈何地向容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容汐意会，点了点头上前道，“王爷，您不吃，王妃也要休息不是。您这点着灯，光线怕是会影响到王妃休息。”
“那就灭灯！”
屋外，还未走远的点灯人疑惑了，这不是方才才点过的么？怎的，这么快便熄灭了呢。
众人心下一想，还是转身打算去敲门。
可手还未落下，屋里就出来两人。
“容公子。”
“你们......”容汐看着他们，恍然道，“不用了，都下去吧。”
“是。”
送走了点灯人，容汐侧身看了眼小桃，“你也回去睡吧，就让王爷和王妃好生独处着。”
“嗯。”
月色微凉，几率光线顺着窗沿静静落入卧房之中。
“棠儿，你何时才能醒......”服过药，柳棠儿已不如先前那般虚弱了，连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可不知为何，按理来说用药后几个时辰就可醒来的话，在柳棠儿身上却是如何都得不到验证。
“棠儿，你还知你我初遇之时么？那时本王不过是后宫一个爱玩闹的皇子，而你还是那个美若天仙的相女。”
“那时的宫里真好啊，母妃还在世，父皇也能常常看到。就连你......”聂锦焕回忆着过往，可挡视线落在柳棠儿的那道伤口上时，聂锦焕嘴角的笑意，却是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