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瑶脸色微微泛红，显然有些害羞：“我在相亲网站上认识一个人，那个人也在创业，科技领域的，我想你们的工作这么相似，大概排解压力的方式也可能一样，所以就去问他，在压力大的时候会怎么办，他说一般会去做一些喜欢的事情，我想起来你说过，很喜欢赛车，就带你来这里了。”
“相亲网站？”沈瀚泽似乎很好奇，“你不是很讨厌相亲吗？怎么还逛相亲网站？”
“唉！”陈初瑶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妈呀。她给我在一个相亲网站给我注册了会员，总是给我看各种男生的照片。她还说相亲网站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跟我联系，我很好奇，都是些什么样无聊的人整天赖在相亲网站上，所以就看了看。”
“你说的那位给你提建议的人，也在这些无聊的人之列？”沈瀚泽不动声色地问。
“算是吧，不过他看起来比其他人有趣一点。”陈初瑶回忆回忆和那位柯先生的聊天，言语之间就能感受得到他是一个内心有趣的人。
“怎么有趣了？”沈瀚泽好奇地追问。
陈初瑶看着夜空，仔细想想，“我也说不好，就是给人的感觉既绅士又儒雅，和他聊起天来很放松。”
沈瀚泽弯了弯嘴角，不怀好意地道：“你刚才说他的经历跟我很像，那你觉得，和他聊天跟我比起来，哪个更放松一些？”
“他又不是现实中的人，这怎么比较？隔着电脑屏幕，感觉本来就会不一样吧。”陈初瑶看了沈瀚泽一眼，皱着眉回答。
“你想见他吗？”
“你好像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聊着聊着，陈初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我不是对他感兴趣，只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员工，不行吗？”沈瀚泽一本正经地反问。
陈初瑶耸耸肩，笑着回答：“行啊，当然行了，沈总关心员工，怎么能不行呢。”
可沈瀚泽却觉得陈初瑶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走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先回去吧。”沈瀚泽坐直了身体，准备启动车子。
陈初瑶赶紧把安全带系好，面对这么快的车速，不系好安全带，真的没有安全感。
可即使是系好了安全带，陈初瑶还是被沈瀚泽吓了一跳，他在第一时间将车速开到最大，没有一点缓冲，像是在发泄一样。陈初瑶吓得把心提到嗓子眼儿。
沈瀚泽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地开着车。陈初瑶也不说话，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个人姓柯，是吗？”安静忽然被沈瀚泽打破。
“你怎么知道？”陈初瑶诧异地看着沈瀚泽。
短暂的沉默。
陈初瑶猛然意识到什么。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柯先生？”除了这个答案之外，陈初瑶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恩。”沈瀚泽的喉咙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任何情绪。
“竟然真的是你，你不觉得很无聊吗？”陈初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在网络上毫无戒备，和所谓的柯先生聊了那么多，可那个人竟然是沈瀚泽伪装的。陈初瑶的努力隐隐地从自己的声音里表现出来。
沈瀚泽却看似毫不在意，“我只是好奇，网上到底有多优秀的人能吸引到你。”
“这跟沈总有关系吗？”陈初瑶冷冷地反问。
这一问，倒是让沈瀚泽愣住了。
是啊，这和我有关系吗？我和她之间，不过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罢了，最多算是普通朋友，凭什么干涉她的感情。
其实沈瀚泽本不想说出自己就是柯先生的秘密，他还想通过这个身份继续去了解陈初瑶的内心。大多数人都是这样，面对一个陌生人，反而更容易说出心里话。
但，他从陈初瑶刚才说话的态度里看得出，她是对那位柯先生颇有好感，竟有了些吃醋的意味。
现在冷静下来，再想一想，却发觉自己这醋吃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陈初瑶问柯先生如何放松，如何调整心态，也是为了帮自己缓解心情啊，明明她是在乎自己，并不是对那个什么柯先生有好感。
“对不起。”沈瀚泽轻声道歉。
“你不用道歉，你没错。”陈初瑶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连看都没看沈瀚泽。
这样的语气让沈瀚泽完全可以断定，陈初瑶真的生气了。
“你别生气……”沉默片刻，沈瀚泽用哄着的语气道。
沈瀚泽不擅长哄人，除此之外，想不到多余的词汇。
当然，这样看似敷衍的词汇并没有任何用处，陈初瑶依然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沈瀚泽。
“初瑶……”
“你别解释了，我没生气。”陈初瑶没好气地回答。
沈瀚泽知道自己越解释越乱，索性也不说话了，从赛车场一直到家，沉默了一路。
回家之后，陈初瑶翻来覆去地想着沈瀚泽的行为和反应，越想越觉得不安，似乎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印证了母亲的猜测。
陈初瑶知道，沈瀚泽工作那么忙，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做那样无聊的事情，若不是在乎，怎么会试探呢。
可陈初瑶不知道如何回应沈瀚泽的在乎，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沈瀚泽的试探，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之后，沈瀚泽和陈初瑶没有再私下说过话，即使是谈公事，也都是速战速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沈瀚泽感觉到了陈初瑶对他的冷漠，只觉得她是在生气，奈何自己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任由陈初瑶冷漠下去。
转眼就到了灵动计划要演示的日子，为这么项目付出这么多，终于可以验收成果了，但尽管准备充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陈初瑶还是有些紧张。
控制室内，工程师们在做最后的部署工作，陈初瑶却一直不安地踱步。
“自信一点儿，哪怕是真的出问题了也没关系，现在还没有正式上线，一切都有补救的机会。”忽然，控制室的门被推开，沈瀚泽出现在陈初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