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也是王爷。
许氏只是个侧妃，还是个不受宠的侧妃。
利弊权衡转瞬间就有了结果，姜东武选择抖出许氏。
“许侧妃妄图让六小姐取代安平郡主入梨山书院，用一千两百银收买属下。属下经不住诱惑，方才误入歧途。”姜东武愧疚道，“王爷要杀要剐，属下都没有意见，只请王爷，不要罪连属下的家人。”
顾青阳看一眼一直嚷嚷着要走的姜母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姜氏母子几人，眉目冷漠，“姜首领打着为镇北王府好的旗号，背叛父亲，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倒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父亲的家人。如今事情败露，倒为了自己的家人求起情来。”
“属下罪有应得，也罪该万死。”姜东武并不反驳。
顾青阳冷哼一声，当着永顺帝的面，也没法说得太过。顾战拍拍她的胳膊，看向许氏。
许氏被姜东武突来的指认给镇住了，待反应过来，对着顾战骇人的双眼，她如坠冰窟。想也不想，她立即反驳道：“胡说，我根本没有一千两银子，也没有收买你！你这样做，分明是……”
她看向容衍，看到他手上的扳指，忽然就像被人抽空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眼里的惊骇和恐惧紧紧的缠着她，像是被人扔到沙岸上的鱼儿，瞳孔放大，呼吸困难。
那个扳指是……
为什么在他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
容衍顺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扳指，好奇道：“侧妃认识这个扳指？这个扳指是我昨日在书画斋花一两银子掏来的，掌柜说这是前朝大诗人苏白的扳指。虽不知道真假，倒也是个趣味。”
将扳指取下来，容衍摊到掌心，方便许氏看个明白。
“我、我不认识。”许氏面色一片血无，指甲死死的插着掌心，快速否认。
不会的。
连姚嬷嬷都不知道，容衍更不可能知道了！这只是个巧合，一定是！
压制住心底的恐惧，许氏身子抖如糠筛，她快速低下头，张了半天嘴，方才发出声音，“王爷饶命，是妾身德行有缺，想取姐姐而代之，才用银两引诱姜首领，请他盗取鸳鸯玉佩，诬陷青阳。”
她用力的给顾战磕着个头，求饶：“王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与琳琅无关，还请王爷看在她年纪尚小，且同是顾氏血脉的份上，不要赶她出府。”
许氏的转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众人都看着容衍手中的扳指，许氏正是看到这个，才转的态度。
扳指只是普通的碧玉扳指，虽保养得极好，也掩盖不住玉质不佳的本质。
顾青阳走到容衍跟前，从他手中拿过扳指，仔细瞧了瞧，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后，她笑道：“我也很喜欢这枚扳指，表哥送我如何？”
顾青阳紧握着扳指，摆明容衍不送她，她也不还。容衍笑了笑，“不过是一枚扳指，表妹喜欢拿去就是。”
“谢谢表哥。”
许氏飞快看一眼容衍，看到他眼里的冷意，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王爷，所有的过错都是妾身一个人造成的，求王爷宽恕琳琅。”
顾战看一眼顾青阳手中的扳指，又低头看了许氏半晌，方才抬头，看向永顺帝，请他定夺。
永顺帝便摆摆手，“此乃镇北王府家事，不用过问朕。”
低眸把玩着碧玉扳指的顾青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请她进宫问罪的时候，倒没有觉得这是镇北王府的家事！
“臣告退。”
永顺帝坐在龙椅中，看着顾战、顾青阳一行走出上书房后，脸刷一下就沉了下去。冷看一眼顾乔和容衍，丢下一句‘朕去看铮儿’后，头也不会的走了。顾乔、容衍恭送着他走远，这才直起身子。两人互看一眼，顾乔朝他轻轻摇摇头，容衍也没有多说，拱手一礼后，也出了上书房。
此时不过申时三刻，阳光如金纱，将宫檐、屋墙都镀着一层金灿灿的颜色。
容衍站在上书房的屋檐下，眯眼眺望远处。
舅舅果然老奸巨猾，他这般算计，都能让他逃脱！
想到此次他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连姜东武这颗棋子都用出来了，结果不仅没有伤到镇北王府分毫，甚至还反被舅舅利用，用来清洗镇北王府奸细。容衍被就沉凝的心，又沉了沉。
可以想见，经今日之事后，镇北王府又将固若金汤，短时间内想要对付，几乎是再无可能。
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容衍走出屋檐，一步一步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镇北王府从大容建国之初一直风光到现在，也是时候灭一灭其威风了。”
“我看未必，只要镇北王还戎守边关一日，皇上最多也就嘴上苛责几句。”
“可惜镇北王府显赫多年，就要败在了安平郡主手上了。”
“……”
各种各样的言论从顾战和顾青阳等人进宫开始，又在顾战、顾青阳出宫后结束。
“王爷，属下愿意……”
“吴双，姜首领背主求荣，盗取王妃遗物、陷害郡主，立即送去大理寺！”回到镇北王府，在姜东武开口同时，顾战冷声下令。
“王爷，属下所猛罪行，供认不讳。只恳求王爷……”
“带走！”
吴双上前，出手封住他的武功后，拖着便骑马去了大理寺。
“王爷，此事与老婆子无关呀，老婆子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姜母跪到地上，颤巍巍的拉过姜小娘子，“王爷要怪罪，就怪罪她好了，所有的罪孽都是她造下的。如果不是她懒惰又克夫，东武如何会犯错？”
顾战冷眼看着姜母表演完，又看向姜宁雪兄妹三人。
“王爷，此事的确与草民等人无关。”姜宁雪的哥哥说道，“都是爹鬼迷心窍，才犯下的错事。草民愿意跟在王爷身边，代爹受罚。”
“草民也愿意。”姜宁雪的弟弟也赶紧说道。
“大伯，四妹。”顾云初赶出来。
“让人将他们送回熊坨村！”
顾云初看一眼姜母等人，淡声道：“送他们回熊坨村，是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
“大哥才初为世子，不宜见血。”顾青阳提醒道。
顾云初默了一默，跟顾战拱手一礼后，叫来人，将被吓住的姜母等人送回了熊索村。之后，顾云初又跟着顾战进了上林院的书院。
顾霆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