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顾静静听着祁若洋在那头骂他，末了，燕顾低着头，说：“……对不起。”
不等祁若洋反应过来，燕顾就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祁若洋懵了，扭头看调酒师，“他挂我电话？他挂老子电话……”
祁若洋突然暴起，抬手就要把手机给砸了。
调酒师连忙伸手拦住，欲哭无泪道：“老板老板！这是我新买的手机，别砸别砸！”
与此同时。
祁景辰放下手中的咖啡，“作为若洋的哥哥，我有义务要把他从歪路上拉回来。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说，**恋一定是错的。就像若洋说的，你爱搞谁就搞谁去，但是别动他。我们家家风很严，老爷子如果知道你和若洋的事，会气疯的。所以，还请你谅解。”
祁景辰从西装里拿出信封推向燕顾，“这是你在酒吧没有结算的工资，我请经理帮我核对了，这是你应得的。以及，如果刚才我说的话有冒犯你的地方，我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没有别的要求，也不会威胁你，只希望你能跟若洋保持距离。”
祁景辰说完，拿出两百块放在桌上，朝燕顾微微颔首，离开了咖啡馆。
燕顾一言不发地坐在那，目光落在信封上，他伸手拿了过来，打开数了数，扯动嘴角笑了笑。
还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让他跟祁若洋断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藕断丝连的牵扯。
可越是这样，他越难受。
从头到尾，祁景辰的每一个字对他而言，就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深深扎进去后就不拔出来了，就让它痛着，连呼吸都是痛的。
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可放弃一个人很难，因为他的眼神、动作……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心里，想抹去心里的痕迹，除非把心挖出来。
可没了心，他就活不了了。
所以，这世间有很多人，想死，却又痛苦地活着。
每天，都在人间炼狱里挣扎着。
对他而言，没有光的世界，就是人间炼狱。
服务员去收拾桌子时，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钱，顿时吓到了，连忙把钱送到经理手上。
“经理，这是客人落下的。”
……
燕顾失踪了。
谁都联系不到他。
学校请了很长时间的病假，教授联系不上他，只好给燕顾家里打电话。
结果……
燕顾的妈妈在电话里狠骂道：“我们家没有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我没生过这种儿子！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教授无奈，只好问班级里的学生，知不知道燕顾请假前，都会去什么地方。
“啊，我知道一个地方，燕顾打工的酒吧，就那个生意最火的，好像是祁三少开的……就咱们学校很出名的祁三少。”
教授一愣，“祁若洋？”
学生：“对对对！就是他！”
傍晚，人民教授走进了音乐劲爆的酒吧，捂着耳朵走到吧台，朝调酒师大喊：“你好！我找祁若洋！我是H大的孟教授！”
调酒师：“……”卧嘞个大槽，老师都到酒吧来找老板了！
祁若洋接到电话，从球场回到酒吧，在办公室里跟那位孟教授见了面。
“燕顾失踪了你找我干嘛？”祁若洋轻嗤一声，往后靠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我又不是他爸妈，人失踪了你报警啊！老师，我开的是酒吧，不是警察局，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孟教授沉了脸，他抬手扶了扶眼镜框，“有学生反映，燕顾是在你酒吧打工的，员工失踪了，你当老板的就是这态度？”
“第一，他失踪跟我没关系。第二，他失踪前就已经辞职了。所以，他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您也知道，我当的是老板，不是慈善家，您找我干嘛呢？”
孟教授腾地起身，怒气冲冲道：“祁若洋！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要是能找到燕顾，我会来这里跟你浪费时间？燕顾在A市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你店里打过工！报警了，警察也不是要来你店里询问的吗？！”
“我说的不是人话？”祁若洋仰头一笑，“那您在这儿跟我浪费什么时间呢？赶紧去报警啊！可别说我学弟做的不合格，燕顾曾经被几个混混勒索过，道上称那个混混三少，你可以让警察专门调查他，也许就能知道燕顾的下落了。行了，教授，你一人民老师，就别来我这儿了，不合适，传出去也不好听。我送您下去。”
“不用！”孟教授强硬地拒绝了祁若洋。
临走前，他说：“你如果有燕顾的下落，联系我。”
孟教授离开后，调酒师跑了上来，在门口犹犹豫豫了几秒，敲门进屋。
“老板……”
祁若洋抬起食指打断调酒师的话，“你派几个人去查查燕顾的下落，人找到了，就给我扔警察局去，通知H大的孟教授去认领。”
“啥？！”调酒师惊了，“燕顾失踪了？！”
“所以让你去查！”祁若洋忽然暴躁起来，“不是，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有点耳背？我是咬字不清晰还是怎么滴，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吧？”
“不是不是……听懂了听懂了！”调酒师心道自打燕顾辞职后老板您脾气就暴躁了许多，现在谁都不敢轻易往您面前凑，就怕被喷一脸。
调酒师离开后，祁若洋坐起来，倒了杯水。
“真他妈行……”
人没辞职前，他管。
人辞职后，也是他管。
他是燕顾谁啊？
他爸爸？
怎么这玩意儿的破事就知道来找他！
……
顾星瞳坐在台阶上，两手托腮，望着湛蓝的天空。
风里夹着花香，鸟叫虫鸣，是个令人身心愉悦的地方。
只要忽略她的背景是一家疗养院的话，应该是个令人愉悦的地方。
顾星瞳回头望了眼，又重新数着地上的蚂蚁。
等待，是很难的。
又过了会儿，祁彦才从里面出来。
顾星瞳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朝祁彦身后望了眼。
空空如也。
“他不出来啊？”
祁彦无奈苦笑，“差点被逼成抑郁症，而且大哥说的话让他很难释怀，现在见到我，都觉得我是来劝他离若洋远一点的。”
顾星瞳挠了挠头，“我没想过祁大哥竟然会插一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