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笑了笑，“刚才爸爸打你是爸爸的不对，你带阿言逃跑，不然他肯定要陪我死的。”
阿言……爸爸……逃跑……死……
全荔娜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理智只用一根细细地线维持着。
“文叔！底下有潜水艇！”
连潜水艇都出马了！果真是后生可畏啊！这儿差点成为自己女婿的男人，文叔第一次佩服上一个年轻小伙。
斐言定定地看着文叔，他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很多，童年被忽视，成年后又是在血雨腥风之中，如果有人问他，后悔过吗？后悔走上这条过吗？
他肯定会说不后悔。
因为他家里都快饿死了，曾经网上有人说国内的体力劳动者就是拿人肉黄猪肉，那他那人命换猪肉而已，没什么。人生短短几十年，比起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他不算做的过火，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他坏地直接彻底。
而对文叔这个将自己带出来的男人，他也是满心敬意的，有他在就有肉吃，跟着他就行，辛苦危险都不怕。
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这样分别，而他，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自己。文叔，其实比他父母对他还好，虽然他总是那么凶，喜怒无常的。
“走！”斐言一把将人单手抱住，飞快往仓库放救生艇的仓库跑。
全荔娜还在不住地挣扎，“阿言，我爸还在那里，我爸……”
“娜娜，你不冷静点，大家都跑不了，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
“还能想办法？”她已经被斐言放在救生艇里了，忍不住喃喃问，那副凄楚无助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地心疼。
当然是不可能了。文叔犯得罪如果一一被扒出来，足够他死个几百次了，何况周生忱也根本不会放过他的。
全荔娜是他们这帮人最最没有危险的，除非交火后子弹无眼误伤，可他跟文叔就不一定……如果就他一个人，陪着文叔死倒没事，反正也没什么牵挂了，但他现在有了个挂念，就有了贪念。
他想跟全荔娜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他不能死！
“是！“
全荔娜脑袋乱哄哄的，听到这话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斐言将手枪递给她，发动救生艇的发动机，谁都没料到会出意外，更没想到那几个出去办事的人迟迟不归，所以剩下的最后一艘救生艇，也是最差的那艘。
不过好在，还是电动马达的。
“往右边，左边有潜水艇。”
斐言回头看了眼，立马调整方向，四个方向都有军舰，当时北方那艘来的比较晚，而且那里往东拐就是深海区了，有暗礁群甚至据说还有大白鲨，那些人应该想不到他们会躲到那里去。
最好想找个孤岛，以他们野外求生能力，躲个几天不成问题，等这边事情差不多了结了，再想办法登陆，他们不缺钱，随便找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城市生活不难。
斐言计划的很好，游艇开出很远后，才发现全荔娜的目光始终盯着那艘已经只剩一个黑点的游轮。
小脸惨白惨白的，偏偏右脸还肿的老高，“你说，我如果去求周生忱，他会不会放过我爸……”
黑色的细碎刘海挡住他的眼睛，救生艇上面就一个小小的房间，仅供两个人躺着，漂泊在无边无际的海上，她甚至不知道汽油能支撑多少，不知道游轮上的文叔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阿言，其实我爸他是不是……”
“是。”
风吹到脸上很疼，全荔娜脸上的泪渍也干了，突然惨淡的笑笑，坐在那个额小隔间的前面，像是一尊雕像，好像风再大点，就会把她吹散了。
“娜娜，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再说跟他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资格怪阿言呢？
到了现在，全荔娜还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昏昏沉沉的，如果是个噩梦的话，她真的好想早点醒过来呀，什么时候才能醒……
“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能。”
可是活着出去以后呢？能干什么？全荔娜很乱，那种感觉就像是暂时被剥夺了思考能力，她咳嗽了两声，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裤子都被染红了……
她大姨妈来了。
救生艇上没有吃的没喝的，而且没看到有什么岛屿，她甚至不知道周生忱他们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前途未卜，一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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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倒是低估了。”文叔手下的保镖都不是泛泛之辈，可毕竟敌众吾寡，何况，他的手下还出现近二十个叛徒！
这些都是他带出来的人，竟会有叛徒，文叔觉得很好笑，这种他用惯了的伎俩，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
还是被一个后身。
“拷上！”
那么多把枪抵着自己脑袋，他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至于为什么不果断点自杀呢？他还记挂着那两个孩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人。”老姜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救生艇也没了。”
周生忱面若寒霜，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全荔娜呢？”
“你喜欢她？”即使双手双脚都被拷着，脑袋也顶着三把枪，可文叔依然云淡风轻的，就跟逛超市一般地淡定，“可惜了，娜娜有了斐言的孩子，肯定跟他一块儿走了。”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你现在抓了我，我犯得事肯定要被判死刑，可你想好到时候怎么面对她了吗？”文叔笑了笑，一副掌握一切的自信，“她能因为我的死因嫁给你，以后肯定也会为我报仇而接近你，周生忱，我劝你，就这样吧，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你也算报仇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右手几根手指都攥地骨节发白，睫毛微微煽动着，最后，移开视线，“如果她真的有了斐言的孩子，我就把那孩子养大，当成自己的。”
现在能查出孩子，还是斐言的，必然是在A市两个人就联系上了，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以前自信的周生忱，此时却有些恐慌，甚至不敢知道更多。
“至于斐言，他做的事，您还不清楚吗？”
成王败寇，其实周生忱手上的人命也不会少，只是没有他们这么明显直接罢了。
如果全全真的怀孕了，还不是自己的，孩子无辜，全全死活要留下的话，大不了……周生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块儿，痛到了几点，只有他们的额孩子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