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生家，还真够乱的。”
“可不是嘛，对了，贺齐豫说的那些证据你看了吗？”
全荔娜摇摇头，打开邮箱浏览了起来，看到后面眉毛都打结了，最后只剩下冷笑。
“我算是明白了，这些豪门世家，就没一个干净的，这个贺明，还真不是个东西！“
允在瞄了几眼，心中有了个大概。
“那么说，你答应了。”
她抿着唇微微点了下头，掏出手机给傅时洲去了个电话，“导演，那个我能不能多请一天假？”
电话那头连个声响都没有。
全荔娜将手机挪开一些，要不是显示通话中，她还真以为电话没拨出去呢。
“可以。”
她差点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失灵了。
怎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呢？
“导演，你提个要求吧。”她可不敢欠傅时洲的人情，到时候怎么被卖了都不知道。
“再说，明天必须回来，整个剧组都在等你一个人。”
挂了电话，全荔娜的神色便凝重了许多，终于撕破温婉的外皮，“我觉得，傅时洲盯上了Ryan，你说有没有可能……”
这也太巧合了吧？
她感觉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一张饱满的樱唇也淡退了血色，“允在，你说万一……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呀，Ryan跟着我们就很好。”允在没多少是非观，他向来是自个儿怎么痛快怎么来，如果傅时洲真的是Ryan的亲生父亲，那他当时去哪儿？现在孩子养的这么好又跳出来了抢孩子了，凭什么？就不给！
全荔娜倒是被他这不讲道理的霸道给逗笑了，其实这事情有点远，说不定傅时洲只是看在周生忱的面子上呢？她自我疏导一番，倒是关心起晚上的那场地下拍卖的豪华盛宴了。
“说是拍卖会，可能还有赌局，周胜轩也会来……”
“哎等等，为什么是周胜轩，周生家的人不应该姓周生么？”
允在的目光动了动，又若无其事地说，“周生家只有家主姓周生，其余的人姓周——”
“呵呵，难怪，我是他弟弟也忍不了，明明两个人是双胞胎，能力又差不多，这边给他无限权利，那边又得掣着，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呢。”全荔娜嘴里叼了片吐司，含糊不清地讥讽，“那就没有两个周生吗？感觉他们家生双胞胎的可能性很大呀。”
“有过。”
全荔娜眨了眨眼，眼底满是好奇，“还真有过啊？”
允在喉咙紧了紧，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目光温柔，“周生忱跟他弟弟都姓周生，他弟弟叫周生惗。”
“可他十三岁就死了。”
允在朝后一靠，双手枕在脑袋后，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是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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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去A市是最大的地下娱乐场所，不置办点行头是不行的，最关键的是，还得瞒着周生忱。
贺齐豫就坐在他们两个的对面，昨夜吹了四十分钟的凉风，他今天脸色越发难看，一直强忍着咳嗽。可惜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满脸的担心的小姑娘，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给我的这些，占了多少？”
贺齐豫微抬头，沙哑的声线，“七成，剩下的三成……等找到那账本了，我再给你，外加五千万支票。”
全荔娜看了眼身边兀自喝咖啡的允在，笑了一笑，不接话。
“贺先生，”允在偏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浓郁的咖啡，“单凭那七成的证据，我们都足以让贺明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有必要冒险吗？”
贺齐豫看了眼事不关己的全荔娜，那一眼沉沉的，似乎压抑着怒气，又似浓重的悲哀。
全荔娜才懒得管他悲哀不悲哀呢，得罪周胜轩，可就等于得罪半个周生家了，她反正是要回瑞士的，干嘛给自己招这份罪。
“我还有你爸离开A市前，跟我爸谈话的录音。”
过了半响，没听见任何回应。贺齐豫抬头，就见全荔娜定定地看着他，乌眸漆黑，不动声色，“全全，我做事向来留一线，那账本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别人我不放心，但我相信你。”
全荔娜冷冷一笑，“那还得多谢贺大少爷的信任了。”
这么多年了，他明知道父亲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过不去心结，可他明明有证据有线索，却始终冷眼旁观着，看她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既然贺先生愿意拿出来，恐怕那所谓的录音里，应该没什么吧？”允在轻轻揽过全荔娜的肩膀，她也不挣扎，软绵绵地靠着他，像是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我的确听不出什么，但娜娜未必。”他顿了顿，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而且这个录音，我也是刚从我爸前助理那儿弄来的，我以前并不知情。”
这苍白无力的解释，没有一个人会信的。
全荔娜对贺齐豫早就心灰意冷了，半点交情都算不上，“八千万，外加你刚才说的所有东西，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去地下拍卖会，帮你确定贺欣昕是不是在周胜轩手上，剩下的，得你自己来。”
她不可能直接跟周胜轩对着干。
贺齐豫扯开唇线，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娜娜，这有狮子大开口的嫌疑。”
八千万，他的资产确实远不止这个数，但可用的钱并不多，而且这么一大笔钱，还得瞒着贺老太太跟他老子，不管成与不成，之后都是一个大麻烦。
五千万，已经是顶天了！
“这个是正常价，我跟别人做生意，都是按危险系数跟时间估价的，其它东西你都没用，而且扳倒贺明收益人还是你，八千万换一个贺家真正家主，不亏吧？”她眼睛太黑了，肤色太白了，美得惊心动魄又傻气凛然，轻飘飘地说出这些话，脸上是志在必得的傲然。
这么多年，她还丝毫未变，一点不肯吃亏，而又睚眦必报。
“怎么样？”
贺齐豫摩挲着杯沿，看似在思考，心中则骤然生出一股怒气与寒意，仿佛就是无法释怀她算计自己，还跟别人亲近……她难道不该一辈子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他哥哥的么？他都没有娶妻，她怎么能嫁人？又怎么能把人别人看的比他还重要……
眼底又是一片诡异的清明，好像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正欲从他身体里出来，像是有什么寄居在他身体里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要鸠占鹊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