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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关键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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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月朗星疏,等顾玲珑踱到偏厅时,魏玄已经等候多时。

顾玲珑第一眼看过去见到的不是魏玄本人,而是他脚下扔着的那个大麻袋。那个大麻袋鼓鼓囊,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似的,顾玲珑只看一眼便能断定,这是个人。

“小人见过镇西将军。”魏玄礼数周到地行了个礼。

顾玲珑摆了摆手:“免了虚礼,想来魏副将深夜造访是受了肃王爷的吩咐,不妨直说。”言外之意就是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魏玄是个能动手绝对不多话的人,他直言道:“将军请看!”他说罢蹲**,扯开了麻袋的口子,霎时一个人头从麻袋口中露了出来。

这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身形干瘦,瘦削的面容上像是抹了锅灰一样乌漆嘛黑的。顾玲珑长眉微挑,不客气地嗤笑道:“英明神武如肃王爷,如何也干起了绑架人的事情?难不成是绑架了人,要往我将军府里塞?”

调侃归调侃,顾玲珑倒也知道慕君烨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她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少年身上穿得衣物好生眼熟,虽然已经灰扑扑的,但能尚且辨认出来这就是国子监的学服。

魏玄木着一张脸为顾玲珑答疑解惑:“此人名唤王木子,是国子监学生,是唐小公子的同窗,假借回家奔丧为名休学,就躲藏在京郊肿。”

回家奔丧,休学,顾玲珑立马就联想到了长智说得那我国子监特招生,此人莫不就是那样?长智还未调查清楚,魏玄就将人给送了过来,难不成这人当真有古怪?

魏玄道:“大帅命我将此人送过来,并转告将军,将军当前的所有疑问,问此子便可得解。小人完成使命,便先告退了。”

魏玄一贯的沉默寡言,朝顾玲珑行了个礼后便退了出去,顾玲珑并未多留他,她想她明白慕君烨的意思。

只是,她没想到慕君烨会忽然出手,他连她府中的唐戾都知道,想来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给了解地透彻。慕君烨这个人总是这样,他狂妄自大很多时候都枉顾她的意愿,可往往又会在某些关键的时候,突然出现雪中送炭。

当真是个矛盾的男人。

顾玲珑摇头笑笑,眼下不是纠结慕君烨为何会突然出现的时候。他那种人一旦出手,势必要从她这里索取回抱,她要是天真地以为他是真心要帮她,那才是自作多情。

顾玲珑低头瞧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刘木子,抽出一根银针,一针扎在了对方的穴道上。

“啊!”刘木子惊叫了一声,鲤鱼打挺似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眼中茫然,好半天才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

他张口就要放声尖叫,面前忽然横过来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本将最不喜旁人大呼小叫,你多嘴一句,本将就割了你的舌。”

这声音宛如从地狱里来的索命凶音一般阴森,刘木子吓得一哆嗦,所有的话语都噎在理喉咙里。他僵着脑袋抬起头,就见他面前坐着一个英气非凡的青年。

这青年一身锦袍,气质矜贵超俗,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而刘木子一对上那张年轻飞扬的面容,瞪时吓得两眼一瞪,竟是脱口惊呼:“镇,镇镇镇镇西将军?!”

顾玲珑一看到刘木子这惊慌失措的反应,显然是心中有鬼,这小子不仅识得她,还什么畏惧她。

顾玲珑薄唇一弄,勾出几分阴凉冷笑:“还知道本将是镇西将军,很好,刘木子,本将倒要问问你,唐戾如今身在大理寺天牢,你却携着包袱安稳躲在京郊,这事要怎么算?”

刘木子脸色霎时骇得惨白,他身体一软,咚一声砸靠在墙角的石壁上。他哆嗦着惨白的唇瓣,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在顾玲珑等得不耐烦时,刘木子忽然以头抢地,哽咽出声:“将军大人,我,是是我没有,我,我对不起唐戾!呜呜呜!”

刘木子此言一出,惹得顾玲珑面色微变。

此事,果然另有端倪!

——

卯时,氤氲的浓雾尽消散去,天光微微发亮,帝京在鸡鸣声中渐渐苏醒了过来。

大理寺中,趁夜未眠的大理寺少卿徐驰远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两只手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额角,显得又焦躁又疲劳。

一旁的下属看不过眼,小声道:“大人,您这都查了一夜了,先歇歇吧。”

徐驰远摇了摇头:“不行,皇上只给了大理寺两日的期限,如今一日过去,此案并未有任何进展,本官寝食难安。章家一口认定是唐戾故意伤人,而云将军和唐戾一直坚称自己冤枉。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偏向章家,如果是依照现有的证据,足以将唐戾定罪,可本官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徐驰远说着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他是小富人家出身,少年后家族蒙遭大难,尝遍了人情冷暖。他入仕时抱着一颗胸怀天下的赤子之心,立志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从小吏一路成为了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

可入了大理寺,徐驰远发现为官难当。大理寺常年被镇抚司打压,徐驰远的抱负难以施展,一直以来都是郁郁寡欢。如今,陛下好不容易对大理寺委以重任,徐驰远想要一展身手,可才不过查了一日,案件又陷入了焦灼。

是遵从本心,还是依靠明面上的证据?徐驰远左右为难,心中忽然暗暗生出了感慨,难不成,他当真不是查案办事的料?他们大理寺,难不成要永远都被锦衣卫横压一头?

徐驰远心中郁结,只觉得愈发头痛欲裂。他忍了忍,拼命让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卷宗之上。下属见徐驰远这般拼命,也不好再多劝说什么,只贴心地为徐驰远倒了一杯浓茶。

茶香袅袅,熏在了徐驰远认真专注的眉眼上。

门外晨光大亮,忽然,“咚咚咚咚”的重响声从外头传了出来。

徐驰远愕然抬头,这声音,是堂鼓?徐驰远任职时,大理寺前的堂鼓只响了一会儿,那便是窦行章一案中,其孙窦麒来状告窦行章时敲响的。

窦行章一案后,大理寺风光了一段时日,可过了不久,又被锦衣卫打压得抬不起头。

历来敲响堂鼓的,无一不是重案,现如今,这堂鼓竟然又被击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