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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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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刚退,深秋还在来的路上,房间本就不是很大,又多了这么一个烧的红汪汪的火炉,房间内的温度很快就升了起来。

可怜伺立在后的小厮已是热的汗流浃背,苦不堪言。他悄悄抹了把汗,又把衣襟稍稍扯开了一些,这才觉得稍稍舒坦了一些,结果一抬头,却见自家公子打了个冷战,小厮忙把一件厚厚的狐裘斗篷搭在他身上。

言景越披着斗篷把身子往火炉边靠了靠,又把双手拢起烤火,感觉身上有了些暖意,他这才吁了口气,淡淡道:“说吧,那边什么情况了。”

跪在他前方三尺远的家将单衣薄褂,可就算如此,他依旧热的额头上全是汗,又不敢当着言景越的面去擦,只用力眨了眨眼,把滴到眼中的汗水眨出去,然后垂头抱拳,恭敬道:“回公子,那边连着四日都有请大夫进门,连宫里的太医来了,不过看样子情况似乎不太好,最后一个大夫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青的,像是……像是挨了揍,想来是没把人治好。”

一通话说下来,家将身上的汗更多了,几乎要把里衣浸透。

可言景越却冷的厉害,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又往火炉边靠了靠,冷笑道:“若那么容易就治好了,那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家将愣了愣,似是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言景越已经摆手道:“那边不用再守着了。退下吧。”

家将不敢多问,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下后,言景越盯着火炉看了一会儿,直到炉火把脸色熏的绯红,他这才起身到一侧的矮榻上靠着,小厮忙上前把小被子抖开盖在他身上,又塞了个汤婆子进去。

一番忙碌下来,毫无意外的又出了一身大汗。

言景越望了眼小厮脑门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低声道:“……真羡慕你啊。我好像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流过汗了……你出去外面守着吧,我这房里热,你别待在这里受罪了。”

小厮闻言,忍不住一阵心酸,扯着袖子把脑门上的汗抹干,道:“公子休息一会儿吧。小的哪也不去。”

说完,他起身走到火炉边,下意识的又往里面加了些炭。

言景越看的好笑,道:“那炉子拢共就那么点大,你把里面都塞满了炭,一点儿空白都不留,炭火能烧的起来吗?你呀,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我看你这毛病是改不过来了。”

小厮也想到了小时候做下的蠢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时候他也是这样,那时他见自家公子怕冷,于是就可着劲儿的往火炉里加炭,塞了满满一炉子的炭。本以为炭加的多火烧的旺,公子就能睡个暖和觉,哪曾想物极必反,那夜公子不但没睡个暖和觉,还差点给冻出个好歹来——炉子里炭塞的太多,不到半夜就给闷熄了。

那次夫人和老爷大发雷霆,尤其是夫人,当场就要将他打杀了,还是小公子扑过来压在他身上,死活不许夫人打他。

那时小公子才六岁,小小一个人儿,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将他护在身后,还声音清脆的问夫人:“因为好心而做了错事就一定要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谁还敢存好心?母亲是在教我以后要做个没有好心的坏人吗?”

……

小厮吸了吸气,他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呢?大家都还在过穿单衣薄褂的季节,公子却冷的要偎着火炉取暖……

都怪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当年要是早点把夫人救上来,公子又何至于……又何至于受这份罪!

小厮满心愤懑,低头盯着炉火无声咒骂。

言景越似乎有些疲惫,靠在软枕上,微微阖着眼,满室静默,落针可闻,只有火炭燃烧的噼啪声,和小厮拨弄炭火的声响。

一个小丫鬟在窗前探了探头,小厮皱眉,起身拉开门,过了一会后才折回,检查了一下炉火后,继续盯着火炉咒骂。

如此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言景越忽然睁开了眼,小厮忙凑过去道:“公子可要喝点热茶?公子刚才休息时,贵妃娘娘让人送了两盒今年的新茶,小的这就去给您泡上?”

畏寒的人都喜欢喝热饮,言景越亦是如此,并且尤为喜欢喝茶,若是往常听说有新茶,必是第一时间要尝一尝的,可是这次他却没有,掀开盖在身上的小被子,道:“回来再喝吧。”

小厮愣了愣,略一思索后道:“公子,可是那边来人了?”

一边说道,一边上前帮言景越整理衣衫。像这种伺候穿衣梳洗什么的,原来都是丫鬟们伺候,但自从上次有个女婢意图仗着伺候的功夫做点什么后,言公子便不许任何女婢进他身周一尺了。

所以这种近身伺候的活便也落在了小厮身上。

言景越捧着手里的汤婆子,淡淡道:“算算时间,应该过来了吧。”

小厮撇嘴道:“公子真要救那女人吗?要小的说,那女人母亲把公子害成这样,公子您就是要了她性命也不为过,何必还要去救她?她母亲可是一个十足十的毒妇。”

言景越道:“是啊,所有人都以为母亲当年早产,是因为落水的缘故。所有人也都以为,母亲那次落水是一个意外。可若是意外的话,好好的湖里面,怎么会出现冰蛇这种邪物?就算出现了,可一船十几个妇人落水,为何那蛇偏偏就咬了我母亲?”

他面色青白,本就很清冷的琉璃眸,这会儿更清冷了,一抹阴鸷慢慢盖上眼眸,半是讥讽,半是自语:“所以那次翻船,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小厮是跟了言景越十几年的老人了,关于自家公子体寒一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可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冰蛇,不解道:“……冰蛇?那是什么?跟老夫人当年早产有关吗?”

言景越闭了闭眸,沉声道:“……一种喜食孕妇血液的邪物。”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母亲早产,是因为落水加之腹部又受到撞击的缘故,却没人知道,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因为母亲让冰蛇咬了。可冰蛇乃邪物,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找到解毒法?更让人抓狂的是,母亲身上的毒一刻不解,还在娘胎里的他便多一分危险,所以迫不得已之下,母亲这才服下了催产的药。

对外,却只说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早产。

这就是母亲痛恨那女人母亲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第一个救的不是母亲,而是因为母亲后来查出,那冰蛇,就是那女人的母亲放的。

言景越抬手捂住心口。在那里,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个黄豆般大小的黑点。那是寒毒。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

所以这一次自己对她下手,应该也不算过分吧?只是让她受点罪而没有立刻要了她性命,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

一次次的把人推向死亡的边缘,再一次次的把人救回,直到那人身体被掏空,然后慢慢的……死去

这可比一次性要人性命有意思的多了。

言景越睁开双眸,眼中的阴鸷越发浓郁,不过很快又收回了,他眯眸看向门口。

一个身影正急匆匆的朝这边来,老远就叫道:“言二!言景越你在不在!快跟我一块去救人!”

声落人到,战子越发丝凌乱的出现在言景越面前,显然是一路策马狂奔而来。

很快就又有一个家仆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在言景越面前一丈外跪下,满面惶恐道:“小王爷说他有要事找公子相商,小的……小的……请公子责罚!”

言景越把手里的汤婆子放下,挥手道:“你一个小小的家仆而已,如何拦得住咱们的战神王爷?下去吧。”

本已抱着要挨一顿狠罚的家仆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磕了几个响头退下了。

言景越这才看向战子越,调侃道:“什么人这么好的命,能让小王爷你这般为他奔走?怎么,还急的摔跤了?”

言景越目光落在战子越衣袍下摆上。膝盖处的衣服有破损,一看就是走路过急摔的,上面的泥土都没来得及拂去。

战子越没心思理会他的调侃,一把抓住他手腕,急吼吼道:“你先别跟我说这些了,快跟我一块去救个人!”

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外拉,言景越拍开他攥住自己手腕的手,皱眉道:“你忘了我的规矩了?”

战子越一怔,一旁的小厮忙提醒道:“王爷莫不是忘了,我家公子可是从不给陌生人诊病呢。”

末了又补充道:“而且不诊无关紧要之人。”

战子越瞪那小厮一眼,道:“就你多嘴!”

小厮咧嘴赔笑不语,任务完成后,知趣地退到了言景越身后。

无视战子越火烧眉毛的急躁,言景越一边慢条斯理的抚平自己让他扯皱的衣袖,一边淡淡道:“说吧,要我救什么人……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稍稍放宽一些条件。不过也只是稍稍而已哦。”

“……”

战子越咬牙,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言景越,道:“这个人,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