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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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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以后,烈小七立马就悔的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暗骂自己没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问一个鬼你是怎么死的,怎么听怎么觉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自认说错话了的她,羞愧的低着头,都不敢去看纳兰脸上的表情,习惯性的想要去搓手指,奈何左手受伤,这会儿正让纳兰捧着处理伤口。

她只能用完好的左手一个劲儿的搓自己衣角,搓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改去牵衣领,可衣领牵个一两下就行了,总不能一直牵个没完没了啊。又改去摸鼻子,哪知抬手时手指又一不小心从纳兰澈脸颊上划过……

烈小七吓了一跳,赶紧定神去看有没有把人脸划破了。好在她没有蓄指甲的习惯,十根手指指甲个个光滑圆润。

她吁了口气,可那只手却是真的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了。

烈小七紧张时除了嘴巴爱说个没完没了外,还有一个习惯,喜欢搓手指。都说十指连心,她固执地认为,只要手指忙起来,那心就没工夫想别的了。

可她现在只有一只手……

纳兰澈目光微微上抬,落在那只无处安放的手上,眼神一闪,嘴角噙了抹笑意,道:“我吗?我比嬷嬷晚死两年,十年前死的。至于怎么死的……”

他顿了下,两道俊朗的黑眉往下压了又压,烈小七忙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我不想听。”

孙嬷嬷是让人拔舌死的,所以化鬼后,她可以随意的把她舌|头拔下又缝上;蒙虎死于斩首,所以做鬼后,他可以抱着头喋喋不休。

似乎死时是什么样,做鬼后就是什么样。

烈小七忽然觉得心里像灌了桶冰水,凉透了。纳兰刚才也在她面前现出本相了,一张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脸……

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怎么好,要是把一个人的脸皮剥下来,先不说会不会把人活活疼死,就算那人扛疼能力超越常人,可是后续那些感染发炎什么的,也是能要命的啊!

而且十年前……十年前的纳兰还只是一个**岁的孩子!是谁这么狠心残忍??!

烈小七心口忽然狠狠疼了下,逼得她赶紧用手捂住。

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她不想让纳兰澈看见,偏过头去,眼睛看着帷幔。这里是她自己的卧房。女孩子家嘛,总有那么一点公主心在,她的卧房虽不像别的女子闺房那般弄的香意撩|人粉粉嫩嫩,可也是用了点儿心思的。比方说这帷幔,用的便是淡淡的冰蓝色薄纱,上面还绣了八仙过海中的何仙姑,手里挎着个小篮子,脚踏祥云,悠然自得的飘在海面上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忽然觉得帷幔上的何仙姑似乎比往常风|骚了些,竟然冲她眨起了眼睛。

烈小七惊了下,以为是酒意上头看昏了眼,又或者是眼中噙泪乱了视线,忙用手背揉了揉眼,定神再看,这下何仙姑不光是冲她眨眼睛了,竟在帷幔上转起了圈圈,还伸手来拉她……

烈小七:“……”

烈小七病了。额头烫的能烙煎饼,一张小脸烧的绯红,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浪。

孙嬷嬷端着一盆热水,一脸担忧的从帷幔后钻了出来,等在外面的纳兰澈快步上前,急道:“嬷嬷……她怎么样了?可有好点?”

孙嬷嬷摇了摇头,脸上的忧愁更重了,回道:“夫人还是老样子,一滴汗都没出。”

男人眼中泛起了血色,咬牙道:“烧成这个样子不出汗怎么行?不出汗烧怎么退?大夫不都说了要发了汗才能退烧吗??”他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他昏庸,连他养的御医也昏庸!竟连一个小小的发热都治不好!就这点能耐还当什么太医!!!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把孟叔一道带出来!”

孙嬷嬷垂首不语,心道“孟院首当年可是因为得罪了言贵妃而落的罪,如今言贵妃正得圣宠,言家又势大的很,那毒妇怎么可能让您把人带回来?”

一想到言家,想到言贵妃,孙嬷嬷眼睛忽然亮了亮,她窥伺了眼纳兰澈脸色,斟酌一番用词后,小心道:“少爷啊,老奴听说言家的公子是出了名的国手,要不……要不请他过来给夫人看看?”

纳兰澈皱眉:“言……景越??!”

孙嬷嬷道:“就是他!老奴听说这言公子不但丹药炼的好,而且一身医术更是了得,有着敢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美誉呢。”

不待纳兰澈发怒,孙嬷嬷忙又补充道:“少爷您先别急着生气,先听老奴把话说完。这言贵妃当年虽然与小姐不睦,还发生过几次争执,可她与夫人没嫌隙啊。更何况现在那些人都让少爷您施术蒙了眼,没人知道咱们身份的。”

纳兰澈抿了抿唇。孙嬷嬷说的对,现在,的确没人知道他们身份,就连那个被废掉又被扒了脸皮的“自己”,也还好好地待在罪民村伏法。

那个自己脸上缠满绷带,脚上带着镣铐,像狗一样让那人拴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里。

四周还有几十个暗卫日夜轮班蹲守。

所以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更加没人知道其实他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溶洞里拴着的那个,不过是他留下的一具没了灵魂的躯体而已。

所以言家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没道理会迁怒自己身边人。

孙嬷嬷看他一眼,继续道:“而且那言公子是言公子,言贵妃是言贵妃,俩人虽是兄妹,可到底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那言贵妃还能把手伸到宫外去管他弟弟给谁看病不给谁看病不成?”

纳兰澈挑了挑眉。烈小七已经病了四天了,头天还能自己端着碗喝点清粥,到第二天就要让人掰着嘴喂了,第三天是掰着嘴也灌不下去了,今天更干脆,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中。

民间大夫已经来了七八个,连宫里的太医都让他借了三个来。奈何人不但没见好,反倒越来越糟糕了。

纳兰澈觉得自己快要烦躁的再死一次了。

孙嬷嬷小心翼翼地窥伺了他一眼,乘胜追击,抛出最后一个杀手锏:“少爷啊,您不要怪老奴对嘴,老奴觉得,夫人这次一下子病的这么厉害,原因可全在你身上!”

纳兰澈原本已经心动了,已经转身准备去找言景越,闻言,扭过头望着孙嬷嬷,皱眉道:“原因怎么就在我身上了?她生病又不是我传染的。”

可千万别说她是让自己释放出的那股寒意冻病的。自己那天虽然有点疯癫,可也知道控制,半点阴术都没敢使。

就连凝霜也只是一刹那,就是顾忌着她体内有寒毒不能受寒。

纳兰澈一点都不觉得烈小七突然病倒与自己有关。

孙嬷嬷话都出口了,自然就没有再退宿的道理,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气,道:“少爷,您想啊,这要是寻常人大白天看见鬼,只怕吓都要吓掉半条命。少爷您还让我和蒙虎当着夫人的面拔|舌下头……对了少爷,老奴要是没猜错的话,您怕是也在夫人面前现出本相了吧??”

“……

纳兰澈神情有些不自然,压着眉,闷声道:“嗯。”

而且还把她拎了起来逼着她与自己对视,逼着她看自己那副丑陋而恐怖的样子。

孙嬷嬷合手用力一拍,道:“这不就对了嘛!夫人这是让少爷您生生吓病的!”

纳兰澈道:“不可能!她胆子大的很!她看了我本相后,一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意思,还说,还说要……”

孙嬷嬷好奇道:“还说要什么?”

“……”

纳兰澈想了一会儿,觉得那样的话还是不要说给第三者听的好,摆了摆手,道:“你不要管她说什么了,反正她不是让我吓病的!”真要怕的话还敢抱着自己的鬼手降温?

孙嬷嬷来回踱了几步,道:“……难道夫人是让我和蒙虎吓病的?如果是的话,那还是怪少爷您。”

纳兰澈瞪眼:“怎么还怪我??”

孙嬷嬷道:“少爷,您想啊,不管是少爷您,还是蒙虎和我,咱们三个的死状都很难看,这要是寻常人随便看见咱仨中的一个,恐怕都要吓的半死,更不要说一下子看见三个了!好,就算夫人不是寻常人,夫人胆子大一些,没有立马被吓住,可夫人要是知道跟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并且还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竟然不是活人,而是一群鬼的话……”

“……”

纳兰澈说不出话了。

孙嬷嬷埋怨道:“少爷,不是老奴说您,您这次……真的是有点过分了。夫人才多大一个人啊,您怎么能这么吓她呢?”

纳兰澈头疼地摁了摁眼角,疲惫道:“我也没办法……她,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知道了母亲的事情。”

“……”

孙嬷嬷怔了下,好半天才道:“那可真是……没办法了。”

纳兰澈道:“所以我就想着,既然瞒不住了,那就索性让她走好了。反正她现在也是自由身了,又有谋生的本领在,也不至于说过的差到哪里去。谁知她不走,还……唉,嬷嬷,我就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

孙嬷嬷干笑道:“少爷,您见过几个女人啊??”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呢。做鬼后就更没时间跟女人打交道了。

纳兰澈让问住,不想答,也懒得去纠结这个问题,转开话题道:“当年她祖父是为了母亲才辞的官,她父亲落罪,又是因为外祖家……”

孙嬷嬷点头道:“确实,当年小姐让人陷害,是烈老国师一力担保,又以手中权柄做交换,皇上这才放过了小姐。哪知事情没过多久,竟然让有心人拿此大做文章,说小姐是……唉!”

当年烈老国师全力保下纳兰母亲后,也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说烈老国师当年还是谋士时,与国丈爷的夫人、也就是纳兰澈他外祖母走的极近、而且府里的下人还好几次撞见他们二人共逛后花园,还半夜赏月……

那股流言就跟风似得,短短几天就传遍了皇城,再后来七传八传的,就变成了纳兰澈母亲是烈老国师和纳兰澈外祖母的私生女,所以烈老国师才会这么卖命的维护纳兰澈母亲。

当年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烈老国师气的昏死过去,纳兰澈外祖母直接要拿白绫吊脖子以证明清白,后来还是烈老国师的三儿子、当时身为护国将军的烈长诀把这事查清了,可因为审查过程中逼死了一个三品文官,烈长诀因此落了人口舌,罢官不说,还让皇上判了流刑。

孙嬷嬷叹道:“可惜那文官死的太不是时候了,没能揪出谁才是主使。”

纳兰澈冷哼一声,道:“这事还用查吗?区区一个三品小文官而已,竟然有胆子去造这种谣……”

孙嬷嬷道:“是啊,国丈府,国师府,将军府,小姐当时还是皇后身份呢……他怎么就敢呢。谁给他的胆呀。”

纳兰澈冷嗤:“谁给他的胆?哼,除了那个眼里心里只有皇|权的人还有谁???”

他眼神中泛上一抹血色,神色也变得有些癫狂了,孙嬷嬷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忙又一次转开话题,道:“所以啊,少爷,夫人她现在更不能出事了。咱们可是已经欠了她祖父和父亲好不一笔人情债呢。”

纳兰澈道:“所以我才想撵她走……算了算了,现在提这些都没意义了,先把人医好再说。”

孙嬷嬷赞同道:“对对对,先把人救回来是正事,夫人不比咱们,夫人可是活生生的肉身呢,这滴水不进的,还烧的这么厉害,再烧下去可就要烧胡啦……那少爷,老奴备礼物去?”

纳兰澈挥手道:“快去快去。”

请医要花钱,请国手要花的钱就更多了,幸亏夫人生病前刚给了好大一笔家用。孙嬷嬷一边盘算着置些什么礼物好,一边往外走,谁知,刚走到门口,忽听纳兰澈在身后道:“等等。”

孙嬷嬷扭头,道:“少爷还有别的吩咐?”

纳兰澈来回踱了几步,皱眉道:“言景越这人性子古怪,不好相与,据说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面子,我现在连一个官阶都没有,这般贸然去,恐怕连言府大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请他过来诊病了。”

刚才只一味纠结要不要和言家人打交道,却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之身了。而此时的言府也非昔日的言府。

言家宫内有言贵妃,宫外有言景越,朝堂上更是有言太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鼎盛之家,他现在只怕连站在人家屋檐下喝杯茶的资格都没有。

路都没有找到就先纠结要不要走那条路,自己还真是……急昏了头吗??

纳兰澈一阵自嘲,孙嬷嬷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发愁道:“是啊,言府现在可是家大势大的很,这言公子……恐怕还真不好请。”

一主一仆正发愁间,帷幔内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纳兰澈一怔,忙掀开帷幔冲进去,须臾道:“怎么会这样??”

孙嬷嬷也急的一颗鬼心没了分寸,道:“是啊,这怎么还吐上了??”

说是吐,倒不如说是干呕,毕竟人已经病了四天,除了第一天迷迷糊糊强灌下半碗米汤,余下三日几乎滴水未进,烈小七爬在床沿上昏天暗地的嚎了半天,也不过吐出几滩黄水。

吐完以后人又昏了过去。连句话都没说。

纳兰澈用手掌托着那颗软哒哒的小脑袋,感觉到掌心上传来的滚烫温度,他抿唇不语,眼珠通红,脸色却白的厉害,几乎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孙嬷嬷嘴唇动了动,干巴巴地安慰道:“少爷也别太担心了,夫人能吐……兴许是好事呢,总比……”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纳兰澈便打断道:“她连黄疸都吐出来了,这算哪门子的好事?嬷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这还是纳兰澈第一次对孙嬷嬷说话这么不客气。

孙嬷嬷怔了怔,还没回过神来,纳兰澈已经把烈小七移到床上躺好,又细心的把被子四周都掖严实了,起身对孙嬷嬷道:“你照顾好她,我去找战子越。”

孙嬷嬷诧异道:“少爷您找他干嘛呀,他又不懂医理……”

纳兰澈一边往外走,一边回道:“我不找他我找谁?眼下也就只有他把言景越请过来!”

……

言府。

言景越坐在火炉前,正执着精致的小铲锹翻着火炉里的炭火。小铲锹是纯银打制,小可如这般翻动炭火,大可用来检验炭里有没有浸过毒。

炭用的则是宫里贵人们才有资格用的银丝炭,如此这般翻腾下,也没见有半点烟雾冒出。

待到一炉炭烧红了烧旺了,他这才放下手里的小铲锹。

一旁伺候的小厮见状,忙把一件厚厚的狐裘斗篷搭在他身上。

言景越把身子往火炉边靠了靠,又把双手拢起,一边烤着火,一边淡淡道:“说吧,那女人现在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