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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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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刻我怔愣的看着红菇,目光中满是浓浓的难以置信。我似乎是全然不懂,又似乎是懂些什么。

为什么说是遇见了我呢?遇见我,遇见我?

我心中不由冷笑,也不由突然间觉得寒冷。

是因为除我之外再没有人待她那般好,亦或是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防着她,利用她?而此刻我仿佛知晓为何我送她银钱时她满心欢喜,又似乎知晓我送她布料时她为何那般感激。

我是真真儿的懂又不懂,又是真真儿的心疼。

我知红菇也知大我三岁不过,可却是这样年纪的女子,已经服侍过不止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姑娘。而这所有的一切,便只是源于出身。

等阶森严,宫闱华贵。我只是稍稍施恩于她,她便如此感激于我。

此时此刻,我不知是该心疼,还是该庆幸。

心疼于红菇的身世,庆幸于我待她的态度。

此时此刻我只是希望,我交付红菇的一切,她还良心尚存,没有全数与皇后说起。

而红菇依旧跪在那里,见我依旧不言不语,自顾自接着说道,“贵人,我不知您是不是待下人历来如此,不知您是不是天性仁厚。只是待红菇,您实在是太好太好,您没有防着我,反而是将所有事情交给我。”

“您常赏我银钱,让我能够偷偷送出宫去,送到我养父与哥哥身边。您赏我布料,养我衣食,给了我所有我受得起以及受不起的好东西。”

“旁人会以为您在笼络,而我却知晓您对我与春水春花的差别。”

她跪在地上,突然朝我重重的叩首。

“我知道,您是真的待我如同姐妹。”

听到此处我已是震撼,我本不是多善良之辈,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在我权利范围内,能让我身边的人过得好些。而今日红菇这般话语说,似乎又是我真正认识到这宫中的森森冷意。我本以为宫内,不过也是与我一般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却没有料到心机竟然早遍如此深沉。

而他们的心机与我的心机尚且不是同一种事物,我虽然也想上位,却从来不想害一些无辜之人。我想凭我自己的本事博得皇上的喜爱,虽然我恨他,无比的恨。可我也知道,如果能有一个人为我云家真正平反,便也只有他了。

而此刻,红菇好端端的跪在我面前,说出的话却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接受过的。我知晓着深宫中的规矩,知晓御人之术。我也在用,我也在使红菇变得更为信服我。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竟然还可以有人会用控制旁人亲人的方式,来控制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

方才我是不想与红菇交谈,而我此刻的不言不语,却是无话可说。

我本不是奸诈之人,却有人生生逼我学会阴险。

此刻我似乎又想到了孟清秋与我交易的计划,其实我们的交易也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在这深宫之中,夺得更加长久的位置罢了。

红菇见我依旧不言不语,停顿了半晌,不知是不是该继续说这这些话。

我低头看着她,似乎还能看到红烛折射的一些晶莹的泪光。

却也只好开口,声音是不悲不喜的冷淡。“你且接着说便是。”

红姑见我终于开口,似乎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接着道,“我不知贵人您究竟是如何看待我,不知您以为我究竟是传递多少消息与皇后,奴婢只是在这里向您保证。”

她看着我,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一字一顿。

“我从未将任何贵人真正交付于我的,不该与别人说的消息传递给皇后,我也从未有过任何加害贵人的心思。”

红菇看着我,再是重重的叩首。那声音在这冷冷清清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屋中烛火已经快要燃尽,只剩下一点儿小小的尾巴,还在依依燃烧。

她道,“还望贵人信我。”

我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知究竟该不该相信红菇,若是按我自己的心头说法,自然是该信的。

可是姑姑的消息,与红菇的承认,却好端端的就在眼前。

这又让我不得不相信。若是红菇依旧衷心与皇后,只是这般草率的与我诉苦,甚至是给我编造了一个本不存在的故事,那我又该如何去取证?

红菇是亲自为我上了一课,在这深宫中,除却姑姑,我似是谁也不该相信。而姑姑也是因我云家之恨,在这宫中忍辱负重了多年,经受着太后的猜忌与看守,每夜怀着满心哀痛与皇帝承欢。

红菇的眼中似乎有数不清的哀痛,而她此刻依旧维持着叩首的姿势,竟是一丝一毫也未让我知晓。

我定定的坐在这里,坐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头的不忍。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扶她站起身,站在我面前。

而我也没有坐下,我与她对着站好。红菇虽大我两岁,而我却是高了她一些,此刻我站在她对面,抬起手来为她捋一捋发丝,整整齐齐的放在脸庞。

红菇确实是清秀,是一种极为通透的清秀,似乎在深宫中,不论她如何市侩,如何的经历尔虞我诈,这份通透,始终未曾消散。

我便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一下一下的轻拍。并未动怒,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倒是红菇,在我拉起她之后,便失去了对我说出一切的,全盘托出的决心,站在我面前,显得极为局促,极为不安。

我握着她手握了半晌,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有我经历背叛,也有我最终收获了一个忠心的侍女。这无数种念头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使我仿佛一瞬间在西天极乐,又一瞬间堕入无间阿鼻。

而终究我还是拉着她的手,将她扶着坐下,便坐在我方才的椅子上。我微微弯身,拿起她刚刚为我卸下的一枚玉簪,好端端的插在她头上。

我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声音平淡,竟然连我自己都有些恍惚。

我与她道,“我自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