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怕了。
这个样子的萧雨歇是她没有见过的，之前一直安安静静，虽然狠厉，但是不至于伤人性命，可是此时的萧雨歇却一幅……随时都能索命的模样。
“我……不……”
她颤抖的牙关里挤出来一句话，萧雨歇轻蔑的笑着，捏开她的嘴巴把药丸扔进了她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她伏在地上拼命的想呕出来，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萧雨歇看着她拼命咳嗽的模样，轻笑道：“没用的，它已经融入你的身体内了。”
她垂眸浅笑着，“哎呀，忘了告诉你，这药毒不死你，会让你每隔三日，疼痛难忍，刚才毒针的滋味怎么样？这药比那感觉更痛上几倍，你想死，但是死不了，我会给你续命，让你好好的活着，备受折磨。”
程皎月狠狠的看着她，声音里满是怨毒。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萧雨歇只觉得好笑，“无冤无仇？我跟你无冤无仇，先是在秋猎森林想置我于死地，后在这里，你拿郁行风的身份威胁我们，我还想问你，我跟你有什么仇怨，以至于你这么费尽心思谋害我？”
她的话中满是狠仄，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这么狠心的面对一个女子，她罪不至死，但是也不无辜。
程皎月眼神一转，不再看她，声音都柔和了下来。
“当初针对你，是听了陈幼桃的鬼话，想给萧娉婷出头而已，之后的事情……郁藏宣待你如此不同，我只是心生嫉妒，可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害过你！”
萧雨歇只觉得好笑，“没有？你是觉得我很好欺骗是吗？”
程皎月不言语，她看着女子沉默的模样只觉得厌恶，“我给你治好腿，不指望你能够报恩，但是在任何事情上，你不能落井下石，你被东篱和姝宁当了多少次出头鸟，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自然是知道的。
程皎月垂眸，眼睛里满是黯然。
“解药我不会给你，但是我会定时给你药，只要服用就能减轻你的疼痛，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奴隶，天圣都你是不能待了，我会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老老实实的为我做事，以后你会有机会出现在人前的。”
萧雨歇扔下这番话就离开了，铁链重新锁上牢门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想要扑上前，却被铁链束缚着无法动弹。
萧雨歇的身后是歇斯底里的愤怒。
“萧雨歇，我不会放过你的！”
青影担忧的看着萧雨歇从天牢大门里走出来，他耳力好，自然听见了程皎月的咒骂声。
他刚想说什么，被萧雨歇伸手阻止了：“让她多吃几天骨头，就听话了。”
青影十分疑惑，这么倔强的女子，怎么会屈服呢？
几日后，他见到程皎月的时候，就明白了萧雨歇的意思。
原本傲然不屈的女子站在青云院里，身上的囚服上满是鲜血，原本灰暗的脸色上此时满是青白，就连脸上都消瘦了几分，跟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大不相同，一点声音都能让她吓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萧雨歇坐在长廊下，怀中抱着小白顺着毛，头也不抬的问道：“想开了？”
程皎月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恨意没有逃过青影的眼睛，只是她看到萧雨歇的时候，明显流露出一丝惧意，听到她如此问的时候，程皎月一咬牙，跪在了地上。、
“愿听主子吩咐。”
萧雨歇只是瞥了一眼，“既然如此，叫染林醉过来。”
青影怔怔的离开了，带着染林醉回来的时候，脚上还是跟踩在了棉花上一样，一切虚幻的不真实。
“你把她先送到月牙城？别让人发现，角斗场是个好地方，寻个机会，把她送到匈奴。”
染林醉看着程皎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模样还行，武功不错，只是放到角斗场里，似乎有些残酷无情了……
那个地方参与角斗的女子本就少，活下来基本上没有，就算她能够活下来，这张脸也会惹来不少麻烦。
稍微有点姿色又没有背景的女子，在月牙城生存举步维艰，真的想不通萧雨歇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女子。
染林醉想不通，但是萧雨歇给的吩咐，他只要照做就行。
他上前正准备带着程皎月离开，没想到程皎月犹豫的看向了萧雨歇，“我能去给父亲……道别吗？”
萧雨歇眼眸动了动，“你若是想让你父亲死，或者让别人发现你的踪迹连累到我，大可以去。”
程皎月脸色一白，咬着下唇十分不甘的说道：“我知道了。”
她没有废话，顺从的跟着染林醉离开了，萧雨歇看着二人的背影轻轻摇摇头。
“小白啊，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狠心的人啊？”
小白嗷呜着啃着萧雨歇塞给它的肉干，萧雨歇没指望它能够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发现，把那个男人从皇位上拉下来真的好难，我也不想做叛国的人，只能一点点蚕食他的皇权，等到郁行风接手皇位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我会帮助他的，等我帮他把整个天圣整顿好了，我再离开好不好？”
她眨眨眼睛，“那你说，到时候你跟着我离开呢？还是跟着郁行风，保护他的安危呢？”
萧雨歇手中的肉干被小白风卷残云般吃完了，它舔着萧雨歇的手心，摇了摇尾巴。
萧雨歇：……为什么这货越来越像一条狗了呢？
她十分无奈，狼崽子一天一个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后厨从每天杀一只鸡到后来一天一只小羊羔，萧雨歇有的时候都觉得养不起它了。
萧雨歇起身，刚想去房间内给它再找点肉干，只是她刚一动，就跟不远处草丛里的一双蓝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郁行风下朝回到府上的时候，看见小白委屈巴巴的趴在萧雨歇的脚边，看见他的时候，立刻奔了过来，用身体蹭着他的腿，他揉了揉小白的头顶，疑惑的看向了萧雨歇。
虽然平常萧雨歇嘴巴上很嫌弃这条特别像狗的雪狼，但是不会亏待他，今日这是怎么了？小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