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基里是个狡猾的家伙，不单止狡猾，还……
文千千知道的，即使说了时间的先后，也不能解决自己心中的那个疑问。
[就算是能力增幅前又怎么样，谁能保证之前自己就没有对别人造成影响？]即使现在忍不住想哭，感觉非常的高兴也好，她心里也有小小的声音在质疑着。
“既然你觉得别人的友谊不是自己用正当手法赢来的，那这样如何，等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时候，试着让我产生讨厌你的心情，如果到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愿意和你保持朋友的关系，那就是你赢了，这样不坚定的朋友不要也罢。怎样，打赌吗？”瓦尔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弯弯的小指在光线下，似乎被照射出一层细小的金色绒毛。
瓦尔基里这个人一直很狡猾，平时总假装成很没有城府的样子。他不单止狡猾，还让人讨厌不起来——文千千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上去，然后她的大拇指被对方的贴住。
“赌局成立，各凭本事咯？”
“你也太耍赖了，要是到时候我舍不得那么做怎么办？”
瓦尔用力上下摇晃了一下两人勾在一起的手，说：“你现在就要杀自己的威风想认输吗？”
“那输的人要如何？”
“就用最常用的那个——赢的人能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多难也要做，怎么样？”瓦尔基里竖起一只手指说。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文千千想：要是自己输了，那么他们任然是朋友的关系，以瓦尔的性格，怎么会给出很为难人的要求呢？
“先剧透一下，我的要求是你要带上猫耳朵扮成猫女仆在研究所帮我跑腿一年。”瓦尔抱着双臂，仰头说道。
“！！”光、光速打脸？？“等一下，这是什么鬼要求！”
“我说了多难都要办到的吧，输的那一个。”
瓦尔基里这人……不对，她在他的脑内到底身什么样的形象？为什么是猫耳女仆啊！文千千捂住脸，本来想着输了就输了，但是现在居然产生了拼命都想赢的心情，瓦尔这家伙其实是想断绝关系吧！对吧！
跑腿事小，但是一年的猫耳女仆……额……而且是在研究所……
“等等!一年后我就和研究所解约要回家住了！”
“不是哦，你是和梁启朝个人签的合约，所以我到时候把你签到我名下不就好了。”
“可是……可是，那工资要怎么算啊？”
“没工资，包食宿，你在老梁那边不也是这样的待遇吗？”
“那是因为我欠了他钱所以工资拿去抵债而已！我很能吃的！”
“就算发工资，我也养得起。”
哇，好干脆……还真没想到，为了猫耳女仆，瓦尔基里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瓦尔竖起手指摇摇，说：“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就想着自己一定会输呢？”
文千千把住自己的膝盖，低头喃喃：“赌局也是建立在我能成功掌握控制方法的前提上，又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成功，说不定到老都不行。”
“五年内你没有成功控制好自己，也算你输。”
“喂等等！这个条件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刚刚明明没有的，从你的脚趾头里面吗？还是鼻孔里？”
“从脑里产生，然后用嘴告诉你。”瓦尔笑吟吟地，还一本正经地作答，“如果你愿意年近八十，穿着女仆装来找年近九十的我，我也可以接受哦。”
那就不仅仅是丢脸这么简单的事了，年轻的时候，好歹可能、大概、或许可以用容貌来缓解下穿猫耳女仆装的尴尬气氛，但是老了之后？是重口味、是究极恐怖了好吗？辣眼睛！
“怎么办好呢，突然觉得老年的猫耳女仆挺厉害的，那我努力活久点吧，我的长寿大使？”
“不了，五年就五年吧。”那时候自己二十六，也不是不能穿女仆装。
“嗯嗯，期待哦。”瓦尔点点头，站起来去收拾那边乱七八糟的工具和碎玻璃去了。
“既然如此，那么实验就必须要继续呢。”
“嗯？”瓦尔觉得自己好像听到文千千在小声说了什么，“什么？继续？”
“刚好教授已经走远了，回来也需要时间。”
“嗯？？”瓦尔突然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他转过头，看着身后一脸深思的女生，心想：“回来需要时间”什么的，文千千不会是在考虑什么危险的事情吧？“千千？”
“瓦尔，你这里有兔子舞步的对吧？”
“！！”啊，不祥！瓦尔退了一步，听到自己猜破玻璃的咔嚓声，抽搐着嘴露出一个怪异地笑容。“没、没有，没有没有……”
“……骗人。”
被谴责的眼神戳了一下，瓦尔基里缩缩身体，苦笑着问：“你突然问兔子舞步做什么？”
文千千点点下巴，说：“进入脑域的话，估计能搞清楚我的大脑发生了什么事。你当时和齐医生嘀嘀咕咕的不也是差不多的内容吗？”
那样嘀嘀咕咕她居然也能听见？！瓦尔基里惊了，虽然当时他被齐医生说得心中一动，可是……可是呢，这种事情梁启朝早就严令禁止了，如果出了问题，感觉事情会变得可怕起来。
“算了吧，你现在的大脑怕是承受不住那种负担，万一在里面受到攻击的话会变得很危险哦，还是等老梁回来，我们再讨论……”
“梁教授肯定不会答应的，他当时绝对拒绝了齐医生的提议吧？”梁启朝会答应？开完笑吗？现在的他肯定想着只要自己安安全全度过一年，被父母接回家后就万事大吉，什么研究、实验的，他才不会主动搞事情，也不会允许别人搞事情。
看着瓦尔非常苦恼的样子，文千千叹了口气，说：“尽然你害怕承担事后的责任，那么我就找我的朋友帮忙怎么样？事后要是教授责问你，你就说研究所的门禁拦不住我，我跑了出去，自己作死。”
“……”瓦尔想了想，立刻飞快摇头：“不行，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做这种危险的操作，找朋友帮忙？什么朋友？干什么的？”
“就是上次在脑域认识的那个人啊，现在也有在联系呢？”看着瓦尔的表情越来越紧张，文千千恶意地补充道：“我记得……他是呆在态川附近？”
“态……不行不行！你绝对不能去找态川的人帮忙！”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上次在脑域里面认识的？老梁怎么没和我说过！”
“可是，你不愿意帮忙，那我只好找也能帮到我的人了，我现在很想、超想控制好自己，脱离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呢。”文千千抱住自己的手臂，“我妈妈说过，实验这种事本来就包含许多未知和危险，她自己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冒险过多次，难道你作为研究员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吗？”
“还是说你要阻止我走出去？是要打晕我监禁起来？还是直接就用麻醉让我睡上五天？也是呢，反正你只要能交差就好了……”
文千千伸出自己的左臂，用右手指着说：“可以哦，注射还是射击麻醉枪？只会疼一下的话，我怎么样都可以啦。”
瓦尔捂住脸，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中，他做不来这种事啦……昨天某个心肠硬如磐石的家伙也提过类似这样的建议，但是自己出于不忍心等想法回绝了。现在看来说不定一开始让她睡着会好一点？毕竟他没办法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看着有点破罐子破摔意思的文千千，瓦尔突然意识到梁启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硬不下心肠的话，有可能会被吃得死死的。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文千千出声紧紧追着他，“如果成功的话，就算梁教授要追究责任，也不能追究得太过。”
“但是失败了，无事就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会受伤的。我不是没有冒险精神，我只是不想在人身上冒险……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拼命？如果仅仅是因为赌约的话，也不至于，即使没能成功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你也能正常度过一身的。”
“意外总会发生的，与其一辈子就躲在别人的庇护下生活，”文千千伸出自己的手，在对方面前抓成拳，“我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有什么错？”
没有错，她没有错的，就算自己想保护她，但是……“老梁说你空有勇气，却不思考后果，是无谋之勇……但是如果不是你鼓起勇气，那天他也没办法善了，人生真是处处都是矛盾……”
他们都知道那天指的是哪天，文千千心里不免雀跃，自己这是成功说服了瓦尔基里吗？
“啊，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进入脑域后，你只能在我限制的那块区域行动，而且我不会像那个精神检测仪一样，那么深入的翻动你的记忆。”瓦尔竖起一个手指：“首先，我们是去解决问题。”然后他竖起第二根：“其次，才是从中找到能让你控制好自己的方法，明白吗？”
“最后……因为你们现在是联系状态吧？”
文千千歪头：“我们？什么我们？”
“你刚刚不是说，只要你出什么意外，老梁那边都会有感应吗，万一在检查的途中，你受伤了，或者情绪不稳定，他那边也会有感觉，然后就会发信息向你确认。”
对哦……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禁止任何过激的手段，一旦觉得不舒服就立刻退出，我们要慢慢来。”瓦尔插着腰强调。
不能用过激的手段，一旦出现问题就要退出——“这样要取得突破得花多少时间啊，到那时候梁教授都回来了吧？”
“的确，束手束脚的话，很难有什么突破，但是也只能这样了，这是我的底线。能力什么的不行就不行了吧，但是人不能出事。”瓦尔基里说完就站着静静看着她不放。
半晌——“这就是你的交换条件吗？”
“这是我的交换条件，毕竟我这边压力也很大啊。”
“明明关系那么好？”
“公私分明，不过这也是他的优点。”
搓搓手臂，文千千小声说了句：“这样都能拐弯夸，给力给气的。”然后她伸出手对着上面的通讯环说：“我不想做激怒瓦尔的事情，所以我拒绝你提出的偷偷入侵的方案。”
瓦尔一脸莫名其妙，文千千突然对他……不对，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对他说的，所以开口问道：“你……你在和通讯环里的谁保持通话中的状态吗？”
“通话中的状态？不是哦，这个家伙可用不着‘接通’，每次都是直接闯进来的。”
“闯……”瓦尔基里眼睛一瞪，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伸手拉开抽屉，掏出了一样东西覆盖在自己的通讯环上，顺便终止了自己电脑的电源，“入侵？千千你的通讯环被入侵了吗？！”
那是和贴在文千千通讯环上面的贴片质地相近的东西，但是大小是贴片的六倍，可以完整的将通讯环包裹起来。看到瓦尔基里一脸防备的模样，文千千猜那软金属质地的东西，估计是限制器的升级版——隔离装置吧？
“额……瓦尔，你太紧张了……”
“废话！我居然在暴露的情况下被观测了这么久……”瓦尔基里弓起身体，好像非常不高兴。
而且还有点慌张。文千千在心里补充道。她拿出自己的指令屏，说：“你到这里面来和他解释吧，瓦尔看上去很排斥你的样子，看来是不愿意共用我的独立视域频道了。”
“真麻烦！”文千千话应刚落，另一把声音就从指令屏的音响里传出，弄得瓦尔基里紧张兮兮地将视线落在指令屏上。
“你过来看……算了，我举着吧。”文千千认命地将手里的指令屏举起来，举到对方能看清屏幕的高度。总觉得瓦尔对她周围的空气都警惕起来了，这反应会不会太过火了点？只是靠近而已，他们之间又没有连线，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入侵吧？
“警惕才是正确的哦，小千千你太小看黑客的实力了，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被我植入了依凭程序——在你所有的电子器械里……”
“哎？！所有？”
“你这家伙！你想对千千做什么！”两人同时开口，不同于文千千吃惊的语气，瓦尔看上去真的要生气了。
感觉有一部分生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呀……文千千这样想。
指令屏一闪，兔子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因为用力，所以脸都被屏幕给挤变形了。“小子，我可不会伤害千千，毕竟是朋友。”
“在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信用可言。”
“我和现在的那些老鼠屎一样的小年轻不一样！我可是老派的，很遵守规矩的！”兔子气得跳脚。“你这刚出道的小家伙，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哎？老派？听起来你成为黑客已经很久很久了。小兔，你到底多大，难道已经是老年人了吗？”文千千总是这样，善于捕捉一些不太重要，但是在某种意义上颇具杀伤力的重点。
听到她这么发问，两个剑拔弩张的人表情一滞，兔子疯狂大喊：“什么老年人！失礼！太失礼了你！我可是花一样的女孩子！！！”
“什么！！！！”文千千更加震惊了，“你是女的吗？！！！”
“喂！！你什么意思？！！”尖利的声音传出来，都失真了。
瓦尔放下塞着耳朵的手，指指屏幕上面的兔子，又指指文千千，头一回在千千面前露出了一个不输给某个人的恐怖凶狠脸：“解释，现在。”
在兔子不时的尖利辩解声中，文千千和瓦尔基里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老梁耗损成那个样子了，还能护着千千你回到酒店的终端机里，原来是有这个人的协助……亏我还想着是不是又瞒着我开发了什么秘密武器呢。”
“等等，为什么你就不想是我排除万难将梁教授运回来呢？”
瓦尔基里深深的，打量了文千千一圈。
“你……你这是在嘲讽……算了。”文千千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
兔子蹦跳着说：“小子，你可不要太小看我给千千装上的那个外铠，即使是她这样的菜鸟在运作，我的外铠也成功进行了一次全能防御，快速飞行，还有负重飞行，所以‘瓦伦丁’功不可没！”
“我呢！我的功劳呢！即使给外铠褒奖也没有我的份吗？！”文千千气得直拍胸.脯。
“额……”
“嗯。”
“哇啊——太过分了！”文千千气得在地上打滚。
瓦尔对着屏幕里的兔子说：“能拿到这么大的权限，看来你是管理者中的一员吧？”（文千千：喂——喂——无视我吗？太过分了！）
“嗯……可以这么说吧。”兔子的回答听起来有一点点心虚。
“我所知道的管理者们，行事风格确实是老派的，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完全信任你。”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你刚才说的没错——‘圈内没有什么信用可言’，人是会变的。”
“那么……”
“但是！关于小千千的大脑探查，我必须参加，里面有我不得不参加的原因！当然，为了她好，你也不得不寻求我的帮助，因为我掌握了能帮助她的方法，也只有我能帮助她。”话音刚落，瓦尔的表情就慢慢严肃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很快，探案组和研究组就要聚到一起了……哎，左写写，右写写，他们不聚到一块，写得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