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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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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房间里, 明媱和祁叙无声对视了几秒,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酒克她, 还是简宁克她。

为什么每次这种人生至暗时刻都与他们有关!

这是什么命运bug吗?

明媱放弃了挣扎,默默收回视线, 绝望由心而生。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她宁可就这样躺三天三夜也绝不往外打那个电话。

就算再迟钝,明媱这时候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找到这么好条件的房子。

李阿姨曾经说漏嘴的那个先生, 应该就是祁叙。

这男人下了好大一盘棋, 把自己从酒店那个金丝笼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这里。

明媱还天真地觉得自己运气好, 原来一直都是他的掌中物罢了。

顾不上尾骨疼的事, 明媱咬了咬牙, 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来之前,祁叙完全没想到明媱的摔倒是以这样的姿势。

甚至, 身上的泡泡还没擦干净。

他愣在门边想,她到底是怎么摔的?

刚在心里提出这个疑问,祁叙看到了地上的西瓜皮。

……明白了。

一开始有些心疼,但看到这里祁叙竟然有点想笑。

他慢慢朝明媱走过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明媱迅速阻止道:“停!别过来!”

祁叙停下脚步,顿了顿:“怎么, 你想就这样躺着?”

明媱强行挽尊, “不行吗,地砖上凉快。”

祁叙无奈失笑,就近蹲下, 淡淡道:“就算不想理我,也用不着拿自己出气。”

说着,他上下打量明媱,想看看有没有明显的外伤。

明媱注意到他的视线,马上脑补出了比第六集还可怕的情节,双臂抱住自己的胸,“看什么看?不准看!”

她不抱还好,一抱,胸前的曲线完全被挤压出来,祁叙不想注意都注意到了。

“……”

像柔软的两个雪团,若隐若现的,强烈冲击着男人的视觉。

祁叙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随手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明媱,声音沙哑,“我现在抱你起来,别乱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浴巾下的明媱浑身真空,祁叙要是真的抱了自己,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明媱马上拒绝:“不用了,我会叫朋友过来帮我,谢谢。”

说完扭头不看他。

祁叙被晾在那,顿了顿,微吸一口气,主动撕开令大家尴尬的那层窗户纸,“是你说的,有喜欢的人就去亲,去抱,我按照你说的去做,有什么错。”

明媱本不想搭理的,可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转过来跟他对线:“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你确定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祁叙听完停顿了片刻。

看吧看吧,心虚了吧。

明媱哼了声,刚要继续把头扭开,祁叙的手忽然从她腰上穿过,一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坐正,双手按着她的肩。

明媱:“………………”

“明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会怀疑我的心意。但你刚刚的问题,我可以非常认真地回答你,我喜欢你,任何时候说这句话都不会觉得良心痛。”

“明媱?”

“……?”

“你哭什么?”

明媱一脸生无可恋:“你报复我也不用这样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祁叙听得茫然,须臾,从明媱略痛苦的神情里明白了什么,蓦地松开按在她肩上的双手。

再晚松手一秒明媱就要被他送走了。

明媱身体快速前倾,只想赶紧解放被压迫的尾骨。

祁叙就半蹲在明媱面前,她这样一靠近,两人几乎面对面贴着。

沐浴露的香迅速涌入男人鼻腔。

混合淡淡的,说不清的女人味。

“……”

有什么在体内噼里啪啦地炸开。

明媱皮肤好,是那种很细腻嫩滑的白,像剥了壳的鸡蛋。身材更是不用说,玲珑有致,肉该多的地方多,该少的地方绝没有赘余。

简宁曾经说明媱要是生在过去那就是祸国殃民的童颜妖女。

管星迪也开过玩笑,说光是看一眼明媱的身体都想马上去变个性。

连女人看了都动心,又遑论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明媱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无意识的举动无形中让祁叙多么焦灼。她只是快疼哭了,“你看不出我摔到尾骨了吗,还把我按到沙发上,你不是人吧祁叙?”

祁叙冷静了几秒。

觉得明媱说得没错。

这个时候他竟然会生出那些邪念,的确不像个人。

“抱歉,我——”

“行了行了。”明媱有气无力,也不想再挣扎了,“帮我叫个120吧,谢谢。”

祁叙嗓子有些干,背对着明媱,“衣服在哪,穿上我送你去医院。”

明媱本想拒绝的,可转念一想,是祁叙送还是120送有什么区别,她现在就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何况等120还要时间。

算了,不矫情了。

明媱指着卧室里面,“衣柜里,帮我拿条裙子。”

好半天,才羞耻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内衣在第一格抽屉里,你随便拿一套就是了。”

祁叙:“……”

卧室衣柜前,祁叙挑了一件方便她现在穿的裙子,在拉开下面的抽屉时,他是做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旁处,凭借手里的感觉从抽屉里拿了一套内衣。

bra加底裤。

拿在手里好像火在灼伤指尖。

直到送到明媱面前他都没有看一眼,“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闭上眼睛。”

“不用。”明媱觉得自己就是痛死在这也不能让自己丢这个人,“我自己可以。”

祁叙:“那我外面等你,好了喊一声。”

祁叙离开后明媱迅速擦干自己换衣服,裙子和bra还算顺利,到了穿底裤的时候,稍稍弯腰都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明媱艰难地扶着沙发站起来,每迈开一步,都直线感受到了来自尾骨发射的酸爽。

她以龟速慢慢朝门口移动着,打开门,“可以了,走吧。”

祁叙点点头,人却靠在墙上不动。

眼里好像在说,“你走一个我看看。”

明媱虽然没证据,但还是怀疑这个男人在笑自己。

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怎么样也得走给他看。

明媱站直,努力慢吞吞地走了两三步,边走还边试图给自己挽一波尊,“我就是想慢慢——”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祁叙打横抱到了怀里。

他很细心,注意避开了尾骨的位置。

明媱:“……”

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在车里的豪言壮语,你有喜欢的就去亲就去抱啊!我不介意!

现在真是兑现承诺,既亲又抱了。

命运果然没有眷顾她x3

某私立医院的急诊室,经过医生拍片诊断,明媱是尾骨受伤错位,所以才会出现剧痛和活动受限。

“我们这边会给您进行复位,然后内服药物加外用按摩,年轻人,愈合很快的。”

虽然还是不能活动自如,但听到医生说可以很快恢复,明媱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只是她受伤的这个部位太过羞耻,医生说的复位和按摩,还怪害羞的。

明媱正琢磨着要怎么跟医生说自己的要求,旁边的祁叙冒出一句:“所有医生都要女的。”

明媱:“……”

行啊工具人,都能跟我心有灵犀了!

医生很配合地说好,安排十分钟后给明媱做复位,又说了一些治疗的注意事项。

祁叙认真听医生叮嘱的内容,明媱就那么趴在病床上看他。

医院的灯光都是不怎么温暖的白炽灯,刺眼又苍白,可不知道为什么,明媱这一刻却莫名觉得很安心。

她想起刚刚在家里祁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良心痛。】

明媱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天平来回摇摆,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十分钟后,做复位的女医生来了,明媱原以为也就是按摩按摩的事,谁知一顿操作下来,疼得好像生了个十斤的孩子。

祁叙一直陪在她旁边,等医生走了,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哭。”

明媱被医生要求完全制动,只能趴着,她努力仰起脖子给自己正名:

“站着说话腰不疼,你来试一个?都怪你,这事都怪你知不知道?”

就因为你违反朋友条约亲了我,我才会想结束体验,才会有点难过想喝酒,才会发现酒好涩想吃甜的,才会吃西瓜,才会踩西瓜皮,才会摔倒!!

“你就是万恶之源!”

祁叙:“……?”

嘴张了张,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改成,“是,都怪我,我是万恶之源。”

晚上代志扬喝酒的时候就说过,女人生气的时候是不讲理的,千万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

不管她说什么,点头认错就完事了。

果然,祁叙这么说之后,明媱安静了不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趴在床上不说话。

祁叙在床边坐下,问:“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这么一通折腾后明媱确实有点饿了,想了很久,眨巴着还带泪花的眼睛,“甜豆花,可以吗。”

这可怜模样,别说甜豆花了,就算是要天上的蟠桃祁叙也会想办法搞到手。

他帮明媱盖好毛毯,“你先休息会,我去买。”

祁叙站起来要走,又感觉有什么拉扯着自己。

他回头,看到是明媱在扯他的衬衫衣角。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不再联系的话。”明媱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最后只能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祁叙扬了扬唇,弯腰在她头顶揉了下,“你想不联系我也不会同意的。”

“……”

兜兜转转一圈,明媱知道自己又被祁叙拉回了他的世界。

就跟这狗血的剧本一样,冥冥之中也把她送进了医院。

可是……

明媱闭上眼睛,很久很久,唇角忽然轻轻牵了下。

好像,祁叙和顾远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祁叙买完豆花回来的时候,明媱已经睡着了。

她安静地趴在床上,几缕长发贴在脸旁,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一直轻轻翘着。

祁叙没有吵醒她,安静地在挪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其实为什么喜欢明媱,祁叙也说不出原因。

两年前的跨年夜,她就像一个跌入凡间的精灵,不小心跌在了他身上。当时人声鼎沸,光影灿烂,大家都在为新一年的到来而欢呼,他不认识她,她却弯着唇对自己说:

“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每天都要开心呀!”

很巧,祁叙那天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所以才会接受朋友的怂恿去看跨年烟花。

他原以为那一晚依然跟往常一样平淡,却没想到,收获了这样一个人间惊喜。

明媱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莫名让人接受到了她身上的快乐。

他想问明媱叫什么,可她说完那句话就跑了,和朋友们继续开心地看着烟花。

拥挤的那个夜晚,祁叙鬼使神差般地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在后来很多个工作不顺,家庭内斗的夜晚,只要看到明媱仰望天空微笑的侧颜照片,他就会记得她那句话——

“每天都要开心呀。”

所以,祁叙对明媱的喜欢,更多源于她对自己精神上的一种治愈。

她是他的一见钟情,也是照亮心底沼泽处的小暖阳。

祁叙没想过会再遇见她,直到那次在酒店电梯里相见,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明媱是在半夜三点被渴醒的,因为一直趴着的缘故,浑身都好像散了架。她刚想试试动一动身体,忽然发现祁叙竟然就坐在自己床边。

明媱一愣,马上看向床头,果然,那里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豆花。

“……”

这个画面当场把明媱看懵了。

是角色错位了吗?

她何德何能,要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半夜守着自己。

某个瞬间,明媱甚至都有一种自己是顾远的白月光,而不是林芸芸的错觉了。

祁叙白天工作本来就忙,现在一定很累,水杯就在床头柜上,明媱不想再叫醒他。

她想自己试着坐起来。可屁屁不给力,稍微转一下就痛得厉害。

怕自己动作太大吵醒祁叙,干脆放弃了喝水的念头。

明媱重新趴了回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静静看着祁叙。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就算是这样闭眼坐着,身上的矜贵也未曾减过半分。

这样安静的夜,明媱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祁叙并不是那么冰冷的工具人。

他也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温柔耐心的一面。

他不是顾远。

起码,不完全是。

而自己也不是林芸芸。

如果今棠真的只是个路人,他们是不是可以单纯地做祁叙和明媱。

他们都不是故事里的人……

明媱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视线往下,看到祁叙自然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另一只手。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满满的安全感。

离床边很近很近。

明媱出神地看了会,也不知道什么念头占了上风,指尖在床上慢慢移动了几步,来到祁叙的手旁。

她心跳忽然有点快,瞥了眼祁叙。

男人呼吸很均匀,应该睡得很熟了。

明媱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食指,去碰祁叙的食指,轻轻感受他指尖的温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紧张,刺激,却又很甜。

像初次动心的少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悄悄试探,暗自欢喜。

明媱偷偷抿唇笑,悄咪咪又戳了几下后,正想收回食指,整只手却猝不及防被祁叙反握住,牢牢裹在掌心。

明媱:“……”

祁叙眼睛还闭着,懒腔调地说:

“牵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