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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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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 明媱猝不及防睁大了眼,感受唇上传来的温热,像无数道小电流在身体里炸开。

祁叙的吻带着一点惩罚性质, 激烈不留拒绝的余地,他扣得明媱很紧。明媱毫无准备, 更没有经验, 大脑处在一片空白中,只剩被动的接受。

等祁叙想要更深入地去撬开她的唇齿时, 明媱终于回了神。

她一下子推开祁叙, 无数慌乱无措的情绪在脑中横窜, 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和这个男人接吻了的事实, 捂着嘴叫了一声, 从车里跑了出来。

祁叙紧接着下车, “明媱——”

“你别说话!”明媱迅速打断了他,“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一下。”

“……”

祁叙知道是自己冲动了。

可他在公司等了明媱一天的电话, 非但没等到,晚上过来却看到她和绯闻对象一起回来,见面后又一句一句地往他心窝上捅。

他不明白,明媱明知道自己在意她, 为什么总是不相信?

祁叙坐回车里点了根烟,没有再追上去,想让明媱先缓一缓。

另一边, 跑回家的明媱关上门, 灯都没开,就那么靠在门背后急促地喘着气。

疯了。

真的疯了。

她怎么就和工具人接吻了?!

说好的先做三个月的朋友呢,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一点防备都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媱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上面好像还留着祁叙的体温和味道。

他口中有很淡的烟草味,是一种男人专属的荷尔蒙味道,覆在唇上时好似一种无形的蛊,瞬间蛊惑了明媱。

她使劲摇头去忘记这种感觉。

茫然,惊讶,错愕。

可是诡异的是,在那一刻,她也心跳如鼓,耳根热到了脸颊。

像极了她磕cp磕到上头心动的样子。

明媱抓抓头发安慰自己都是错觉,马上冲到卧室拿出日记本,趴在桌上写——

“七月一号,天气晴。

命运终究没有眷顾我,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明媱,为了艺术而献身,让那个狗男人亲了。就冲这份无私的精神,到时候不拿一个最佳女演员奖都对不起我的牺牲,呜呜呜呜,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将今晚的失误抬高到为艺术而奉献的层面上,明媱慢慢接受了这件事。

算了,用平常心去看待,就当是跟哪个男演员演了场吻戏吧。

平静下来,明媱忽然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竟然和剧本里林芸芸顾远冷战的剧情很相似。

剧里,林芸芸生病住院,顾远只让佣人去看了她一次。她心里失望,出院后为了证明顾远是在乎自己的,故意假装劈腿想试探顾远。

谁知顾远毫无反应,并且冷淡地告诉她,别玩这种过家家的幼稚游戏。

林芸芸白演了一场戏不说,顾远还因为她这番试探而不满,整整一周没回去。

明媱现在虽然跳过了生病的环节,但也算体验了类似劈腿试探的剧情。

可为什么结果截然不同?

还是说,祁叙把不满都表现在强吻上?毕竟剧里顾远早就吃上肉了,不稀罕。

可祁叙没有……

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明媱忽然警惕——

再体验下去,这个人下一次不满会不会直接就跟自己演第六集了……

抱着这样的担忧入睡,第二天醒来,祁叙的电话也如约而至。

“昨天睡得好吗。”

明媱想被你个禽兽强吻了能睡好吗。

但她还是镇定地嗯了声,“还不错。”

“那中午一起吃饭吧。”

明媱的心忽然砰砰跳。

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顿了顿,“不了,我今天一天都很忙。”

“那明天。”

“明天也很忙。”

“……”

祁叙知道明媱是在故意躲他。

考虑片刻,他没强求,“好,那你空了再约。”

挂了电话,明媱松了口气。

因为这一个吻,“朋友”这层保护罩已经被无形打破,两人的关系也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明媱意识到了,所以也胆怯了。

就怕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发生第六集的故事。

要不,就此结束吧。

反正剧本已经体验了一大半了,也不缺最后几个情节。

明媱胡思乱想洗漱完也没决定好,干脆定了定心先去工作室。

今天田安妮先是带她去拜见了圈内德高望重的话剧老师吴英成,又马不停蹄地去看了场时装发布会,认识了著名男模傅雷。

如果不是田安妮说,明媱都不知道这两位大腕也是工作室的,只不过平日低调,接的工作也都是一些高端的大型演出。

“所以,我是你工作室第五个艺人?”

“准确来说,是第六个。”

“那还有个是谁?”

田安妮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她转身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卓屿骁给你的礼物,他人去外地演出了,托我转交。”

“……”

别说卓屿骁和梁恒,就连刚刚拜访的两位前辈,也给自己送了字画和高跟鞋做礼物。

明媱愣愣地接过来,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都给我送礼物,弄得我很不好意思,要不我也回一份礼吧。”

“不用,”田安妮摆摆手,“都是为了宣传,你迟点就明白了。”

跟昨天的忙碌比起来,今天还算轻松,上午十二点就结束了工作。

下午有两节法语课,明媱直接打车到培训中心附近的商场,打算找个地方把饭吃了,到两点再去上课。

平时明媱过来上课都是在商场负一楼随便吃点,但怎么说现在也是上过热搜的人了,出现在公共场合还是要小心。

明媱想起之前报法语班的时候培训中心送了一张顶楼某餐厅的体验券,她一直没用,今天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顶楼的餐厅装修豪华,相比负一楼来说,就餐的都是附近cbd写字楼工作的金领,私密度和包容性更好。

培训中心送的那张券是顶楼最奢侈的一家中餐厅,可能过了高峰用餐时间,店里现在人不多。

明媱放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礼貌地过来递菜单,她刚伸手,余光就看见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位身形挺拔修长,被好几个人簇拥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透着一股矜贵又沉稳的冷感。

服了,月老是想着法子要她和祁叙遇见吗。

明媱心里一个咯噔,马上用餐单挡住自己的脸。

也是她大意,怎么就忘了法语培训中心和洲逸酒店只相隔不到一公里,这座商场就在两个地方的中心。

如今撞上也怨不得谁,唯有希望他没看见自己。

拿餐单挡了半天,明媱琢磨着祁叙应该走了,悄悄拿开一点去看。

却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锃亮干净的皮鞋。

下一秒,餐单被抽走,祁叙说:“你干什么。”

明媱:“……”

你就不能装一次瞎吗?

她不知所措,莫名脸红地站起来,“那个,我吃好了,拜拜。”

说完就要走,祁叙喊住她,“明媱,”

明媱垂眸没出声,是真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顿了顿,祁叙低低道,“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我道歉,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明媱忙摇头,而后闭了闭眼,一狠心,“是我的问题,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再见。”

那个吻已经越界了,超出明媱能控制的范围,她不想玩火上身继续下去,最后无法收场。

祁叙显然没想到明媱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愣了愣,还想继续说什么,明媱已经匆匆离开了餐厅。

饭都没吃,明媱直接去了培训中心。

原以为祁叙一定会打电话来问原因,但很奇怪,他没有。

下午的课,明媱上得也不是很专心,草草上完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好像失去了什么,显得格外寂寥。

桌上还摆着简宁送来的红酒。

因为前几次醉酒后闹出的教训,明媱原本已经百分百对酒说不,就连那次在会所跟着田安妮应酬都喝的是饮料。

可今天,现在,她莫名想喝一点。

明明不是失恋啊,为什么有一丢伤感呢。

抛开感情层面去说,祁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很难有女人不动心。

外表,金钱,身份,地位,他都有了。

偏偏感情那一层,至今让明媱觉得迷茫。

今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在祁叙面前都不敢提这个名字。

如果真如他所说只是一个合作伙伴,怎会至于到人人噤声的地步。

祁叙对她有隐瞒,这是百分之百的事实。

明媱不想稀里糊涂地卷入别人的感情里,无论是替身还是别的,她都不愿意。

如果这个吻是惩罚自己这段时间的欺骗,那么及时止损,到此为止吧。

明媱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可到口中却异常酸涩,一点都不好喝。

今晚够涩的了,她只想吃点甜的。

扫兴地把酒丢到一边,明媱忽然想起冰箱里还有之前买的,想跟祁叙一起吃的小西瓜。

当时自己刚搬来,以为祁叙一定会过来看看,就买了点水果打算招待他。

结果他没来。

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别说吃瓜了,两人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联系了。

明媱叹了口气,把西瓜抱出来切成了两大片。

一片自己拿着,一片放在桌上,自娱自乐地说:

“对不起了,我不能再陪你玩下去了,希望你能早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瓜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

说完,明媱吃了自己那片。

还挺甜的,

索性又拿起祁叙那片,“反正你也吃不到,别浪费了,我帮你吃了吧。”

在线完成了分手仪式,明媱好像了了一桩心事,擦了擦手,拿起浴巾去洗澡。

几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氤氲雾气也很快爬上了玻璃。明媱打湿长发,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祁叙的事。

好巧不巧,浑身上下刚抹了草莓味的泡泡沐浴露,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明媱开始没管,可手机一直在响,大有不接不罢休的姿态。她怕是田安妮或者江敏月找自己有什么急事,马上裹上浴巾跑出来接。

不知是不是太急了,加上脚底沾了水,明媱刚跑到沙发那就踢翻了垃圾桶,之前才倒进去的分手西瓜皮也被甩了出来。几乎是惯性使然,明媱来不及收脚,一脚踩在其中一块西瓜皮上。

嘭一声闷响。

明媱以一个漂亮的仰卧姿势后仰,尾椎骨撞地,直接躺平。

“……”

痛感瞬间袭来,明媱倒吸一口凉气,痛到失去了表情管理,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试着想要起来,却发现屁股痛得根本不能移动,身体好像从中间被折成了两半。

绝望又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祁叙你玩我是吧,我不就是吃了你一片西瓜吗?至于这么搞我?”

手机还在茶几上响着,明媱使劲够了够,想看看是谁打了这个连环要命电话。

“……”

简宁你好样的。

明媱气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接通:“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一件比你失恋还大的事我跟你没完。”

简宁意识到自己肯定破坏了明媱什么好事,骨碌碌转了转眼睛,把想叫她出来见见自己男朋友的话憋了回去,改成:“我就是告诉你一下,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

明媱摸着痛到裂开的屁股墩儿,“简宁!!”

闺蜜之间多年的默契让简宁马上麻溜地挂了电话,完美躲过明媱的问罪。

明媱在地上躺了会,觉得好像缓过来了,便尝试了一下起身的动作,谁知刚屈膝用力,尾骨的剧痛直冲天灵盖儿,好一阵酸爽。

完了,总不会摔残了吧。

明媱想过把两个闺蜜喊过来,可是那俩沙雕来了肯定会先给自己拍个照,再笑上半个小时,说不定还会丧心病狂地发个朋友圈,最后才送她去医院。

最关键的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管谁来也没法起来给人开门。

思来想去,明媱给房东李阿姨去了个电话。

“李阿姨,我刚刚在家摔倒了,现在人起不来,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开下门,叫个车去医院?”

电话那头李阿姨顿了几秒:“好,行,你等着啊。”

这边一挂,李阿姨马上又往外拨了个电话,“先生,那个姑娘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去开个门,可我没钥匙啊。”

祁叙正和蒋禹赫,代志扬三个人喝酒,听到后皱了皱眉,“这个点叫你去开什么门。”

“说是摔着了,起不来,让我去帮她叫个车去医院。”

“……?”

祁叙倏地站起来,“知道了。

他起身就往外走,正在传授如何哄女孩心得的代志扬在身后喊,“去哪?我家小甜甜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不看一眼再走?”

祁叙没回头,蒋禹赫嗤笑道,“说得人家没有自己的小甜甜似的,要看你家的干什么。”

代志扬被他怼了下,不服气地回过去:“你就没有。”

蒋禹赫:“……”

咳了声,漫不经心地说:“我想要随时都有。”

“啧啧。”代志扬指着他,“我倒要看看将来哪个姑娘被你祸害。”

明媱感动得快哭了,这么晚了还愿意跑过来一趟给自己开门,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像条刚出浴的小咸鱼,一脸安详地躺在地上等李阿姨来救援,时不时紧一下身上的浴巾,心想虽然自己倒霉透顶,但上天还是为她留了一扇门的。

要是房东不是李阿姨而是个李叔叔,今天她可能就得在家躺一夜了。

人嘛,就是要学会发现生活中那一点点的美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明媱觉得身上没擦干净的泡泡都快被自然蒸发时,门锁出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明媱心里激动,终于来了!

很快,门从外面被推开,又关上,明媱听到脚步进来的声音。

她转头,已经迫不及待想对好心人李阿姨说一声谢谢,可就在视线落到进来的人身上后,原本已经浮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

明媱两眼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命运终究没有眷顾我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