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就是你。”
韩慎言看向乔绵绵。
乔绵绵此刻的模样是愣愣的。
不敢相信这么玄乎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太玄乎了，就好像做梦一样。
从记事起，爸爸妈妈哥哥就非常疼爱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是个冒牌货，是刘妈为了不被乔家人追究法律责任拿来顶替的傀儡。
“那时，我心里害怕极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被妈妈牵着手，朝着你和刘妈走去。”
“刘妈看到我们走近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妈妈大惊失色，连忙拦下刘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妈哭着说，说前段时间，因为她工作疏忽，没有看好孩子，害得孩子落水发了高烧。高烧三天三夜，一直不退，醒来后，孩子就莫名其妙失去了以前的一些记忆，但好在脑子还是好的。”
“听到刘妈说这种话，我就知道她肯定在撒谎，那天我明明看到妹妹变成了一具尸体，又怎么会突然复活。”
“爸妈听到刘妈这么说后，都是震惊的不行，连忙抱住你，全身上下检查了几遍，见你口齿清晰，脑袋瓜子活络，只是有点记不清家里人，这才松了口气。”
“刘妈是乔家的老佣人，对乔家忠心耿耿，爸妈当时苛责了她几句，怪她不早点通知他们，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一次，爸妈在长寿村逗留了六七天的时间，而你，也从最初的胆怯怕生，最后和我们渐渐打成一片，我听到你叫我哥哥，心情复杂极了。看着你这张和妹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好痛苦。”
“我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面对你，也始终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我把对妹妹的愧疚和爱护，都转移到你身上，对你加倍的好。后来你被爸妈接回家，我们朝夕相处，可能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我发现自己对你，竟然产生了感情，因为心里明白我们二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放任着这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底发芽生长，越来越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韩慎言说这句话时，目光深邃的盯着乔绵绵，像是期待得到乔绵绵的回应。
但乔绵绵是毫无反应。
也许不是没有反应，只是麻木了。
今晚，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
这些秘密好像巨大的齿轮，碾过她对以往的所有认知，她的整个人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韩慎言是哥哥，她不是乔家的女儿，真正的乔绵绵已经死了，这几个问题，像是发起了弹幕般，不停在脑海里飘来荡去。
“绵绵，我知道你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这些，很晚了，你先回去睡觉，明天起来，我们再聊。”
韩慎言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下这种情况，乔绵绵和厉曜深再也没有可能，只要他放平心态，乔绵绵早晚都会成为他的人。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我要回去！”
乔绵绵突然来了一句。
韩慎言皱眉，“你说什么？”
“送我回帝都，我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韩慎言面有不悦。
“那我留在这里，又能干什么？”乔绵绵摇了摇头，“既然，我不是乔家的女儿，那我就要回去找刘妈，找她问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人生还能有几个十年，我不想这样不清不楚的，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刘妈现在在厉曜深那里。”韩慎言沉声道。
乔绵绵嗤笑，“你担心我是借着这个由头，回去找他？你放心，我既然刺了他一刀，虽然他还没死，可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任何可能了。你帮我把刘妈带出来，我想亲自问她。”
听到乔绵绵这么说，韩慎言略微松了口气，可心底还是不放心。
“你刚刺杀了厉曜深，这个时候回国，恐怕不安全，还是等过段时间吧。等国内风声过去后，或者那时刘妈已经没在厉家，我们再回去，不是更合适吗？”
乔绵绵沉默了一下，最后只能点头，“好。”
韩慎言站起来，走到她身前，温热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不要有太大的精神压力，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早点回去休息吧！”
韩慎言知道乔绵绵需要留出时间来消化这些，也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有点排斥，他的手落在她软软的肩膀上，舍不得离开，他多么想拥她入怀，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手慢慢收回。
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意，克制住体内咆哮的情动。
“那我走了，你早点回房。”
说完，韩慎言近乎有点落荒而逃的转身离开书房。
乔绵绵抬眸看向敞开的门口，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慢腾腾的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关上房门，打上倒锁。她没有开灯，凭感觉躺到床上后，抱住甜心软糯的身体。
却是怎样都无法入睡了，一直等到破晓时分，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
司家。
“啊。”
周韵尖叫一声，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听到妻子的叫声，司正霆连忙打开床头灯，关心的询问。
“我，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了婳婳。”
周韵捂着心口位置，面色凄厉。
闻言，司正霆的脸色也是微白。
女儿失踪已经整整22年，在司婳刚失踪的最初几年里，他们夫妻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她，可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心中的这份伤痛也自然而然渐渐消退。
“好端端的，怎么会又梦到婳婳？阿韵，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就让她随风而去吧，现在，我们的身边有瑶瑶，不是挺好的吗？别想了。”
司正霆伸手拂了拂周韵的背脊。
周韵忍不住滴下眼泪，“就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会梦到这个孩子，正霆，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什么？是不是婳婳她还在人世间，只是没有被我们找到而已。”
“哎，如果她还在人间，以我们司家的能力，又怎么会找不到呢？阿韵，别再自欺欺人了。”
“不，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觉得婳婳她肯定还活着，正霆，我们再仔细的找一找，好不好？”
司正霆沉默了下来。
司婳已经失踪了22年，他们司家也整整寻找了20年，直到前年，才收回散布在全世界各地的私家侦探，一来，是觉得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二来，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下去，徒然增加伤感。
现在，既然妻子都这么说了，司正霆点点头，“那好吧，但是阿韵，这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真正走出来，不要再继续伤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