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凭你一张纸?”安阳睿冷笑。
“这纸是你落的字!”皇甫岸淡淡地道。
随后,手一挥,两三个侍卫抬上一个人。
谁啊?
白思音!
她躺在靠椅上气若游丝。
她不敢抬头看安阳睿,只是断断续续地述说着事情。
白思音是在老太君招她入白府时,安阳睿找上她的。
因为平日里,白临虹和睿王走的近,突然就不见,似乎说不过去。
当然,白临虹都喜欢温文如玉,文韬武略的睿王,何况白思音?
然而,一见面,安阳睿就看出她是假的了。
安阳睿说,假扮白临虹欺瞒皇上那是死罪!
白思音也惶惶不安。
当初说让她假扮的时候,她也想过,不过,一想,当白临虹可以荣华富贵,可以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妃。
欲望战胜了恐惧。
此时被安阳睿一说,她又惴惴不安起来。
安阳睿对他说了个“两全其美”的事。
她帮他打探消息,他帮她隐瞒真相。
以睿王的名义,对着义玉起誓。
假如睿王事成,他给她封官加爵,假如事不成,不透露半分消息,让她安安稳稳当太子妃。
上古神物--义玉代表着信义。
没人不相信这个。
再说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睿王势力可以与傲帝争锋,那也是无可置疑的。
可以左右逢源,白思音当然欣喜若狂。
于是,她就成了白府的内奸。
当然,白临虹失踪也才几个月,她能做的恶事也不多,最多就是透露透露白府消息,最大一单“大便杀人”事件。
当时,安阳睿义玉失踪,他怀疑是白府人所为。
在暗中查探的时候,“咔擦”了一些可疑的白府下人。
这个“咔擦”不是刀杀,是去臻悦楼“五星级”茅厕里取粪便,套他们头上,沉入池塘底。
白思音也觉得这杀人方法变态,可是睿王说,要的就是臭死人的效果。
坐死安阳睿杀白府人的还有其他两个在茅厕参与挖屎的。
嗯,这个人证信息是白小粥提供的。
白小粥在臻悦楼对皇甫岸说的时候,皇甫岸就着手去调查了。
当然,坐实安阳睿屠杀白府下人后,弑杀皇子(吴莲花吴贵妃腹中)也基本落实在安阳睿头上。
证人还是白思音和那几个掏大便的。
加上手里的这张造反的白纸黑字……
哦,还有白临虹被追杀,掉下悬崖的事,不管安阳睿同意不同意,也由他一人承担了。
只是,杨雅没提起,手无缚鸡之力的杨雅也早就死于乱刀之下。
估计是为了白昊渊的颜面!皇甫岸忽略过了!
--视人命为草芥,屠杀功臣,弑杀皇子,意图谋反。
好吧!再大的护身符都罩不住这几大重罪。
“杀害黑松陵无辜百姓和白府家丁若干,视人命为草芥,视血岚国的律法为无物;安阳睿,刺杀朝廷功臣白临虹,意图谋反;安阳睿弑杀皇子,意图颠覆血岚国王朝,企图谋权篡位!证据确凿!”皇甫岸冷冷地环绕四周,“你们还有谁是他的党羽?”
安阳睿众多侍卫匍匐在地,谁也没起来。
饶是对安阳睿忠心耿耿,但是,再粗野的也知道弑杀皇子,谋权篡位是可耻的,是不可饶恕的!
这种从心灵上就击垮他们护主的意志。
再说了,现在,他们都被白昊渊的大军包围在中央,即使可以杀开一条血路,但是,血路之后是诛九族的大罪!
“很好!”皇甫岸收回目光,望向安阳睿,“皇叔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反手一搏?”
“现在是要拉上你一起死了!”安阳睿俯首望白小粥,目光冰冷。
要不是她的背叛,他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多拉一个,只会加重罪名!”皇甫岸瞥了白小粥苍白到发青的脸,淡淡地道。
白小粥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就快倒下了。
而,皇甫岸的那个声音里的画外音是--白临虹,你想杀,就杀了吧!反正呢,你是逃不了!
安阳睿低头望白临虹:“虹虹,你真不该选错人呐!”那声音冷到整个唇齿都发寒,手劲又加大。
白小粥呼吸困难,全身发颤,整个人只有窒息到快死亡的感觉。
“睿王,放了临虹!”
白小粥微微开一缝眼,震惊地发现,说话的是白昊渊。
他站起来,跨前一步。
铠甲上染着鲜血,威武的身躯,威严的模样,只是望向白小粥,眼里流露都是焦虑。
“放了?”安阳睿冷笑。
安阳睿手一松,白小粥顿时呼吸一畅。
当白小粥觉得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安阳睿手一掰,白小粥就听“咔嚓咔嚓”一声,胳膊骨头错开,一股钻心的让白要小粥瞬间晕过去。
偏偏是没晕过去。
那个痛叫痛不欲生!
耳边寒风呼呼,耳边“咔嚓,咔嚓”骨头断裂……
白小粥瞧着无力垂挂的双手……
双臂随着冬天的寒风吹荡,犹如破布娃娃。
“睿王,求你放了我家虹儿……”白昊渊语音哽咽,颤抖。
再大的怒,也是爱的深,恨铁不成钢!
傲帝忌惮睿王,和白家强制联姻,白昊渊比谁都难受。
只是,傲帝本来就忌讳白家功高盖主,手握重兵,假如联姻不成,白家也就危也!
那一天,白临虹被强行“以仁玉为媒”,被强制缔结相连,心中难受,把自己关在云影园一天,他也食不下饭一整天。
那天晚上,她潜入他书房,欲取帅令,那一天晚上,他也睡不着,于是,白临虹被逮个正着。
他大发雷霆,把她痛打一顿。
说,从此断绝父女关系,白临虹再也不是白家的人!
白临虹出逃……
白临虹是他女儿,小小年纪就随他征战沙场,风来了雨里去,他比谁都疼惜,比谁都渴望女儿以后幸福安康。
只是,平日里,他都是严父形象,不善于表达情感。
“哇!”白小粥突然间就哭了,坚强瞬间瓦解。
眼泪哗啦啦地流。
“爹,救……救我!”
皇甫岸瞥了白小粥一眼,微微侧脸。
“睿王,放了我女儿,我……老夫给你当人质!”白昊渊老泪纵横,扔下大刀,跨步向前。
安阳睿只是俯首瞧白小粥,修长的手指还从白小粥梨花带泪的脸庞划过,接住一滴泪,阴恻恻地笑了:“虹虹,现在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了吗?是不是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