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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低头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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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友恼了,他立时从沙发上坐起来,指着张姗姗的鼻子骂:“怎么着,你也学会了道德绑架是吧?什么叫是不是男人?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怎么着,那个老男人是男人?”

张姗姗一下子怯了,立时就躲进了江北橘身后。

这一躲让徐庆友更恼火一些:“我告诉你,你别仗势欺人!咱俩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明镜一样!你一开始说的什么?说什么也不图,不图我对你好不图我娶你,你就愿意这么跟着我,你现在这是干什么?要挟我?先拿孩子要挟,再拿妈要挟?你太可怕了!你真当你是什么纯情玉女?你自己搞的什么破事儿你自己知道!长得丑也就算了,长得丑还丑人多作怪,还勾三搭四,还想着套牢我。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卑鄙吗?你别给我哭啼啼的装可怜!谁可怜?在店里多少女人说给老子钱求着老子上老子都不愿意,白给你睡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徐庆友口不择言,捡着那流氓露骨的话说。他心里知道他没这么凶狠刻薄。他是怕了,真的怕了。他从张姗姗脸上看到了江北橘的影子。

他怕他会成为他爸徐武旺,怕他这辈子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怕他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他说:“我告诉你,咱俩现在就分手,你现在就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张姗姗哭噎出了声响,江北橘黑着脸骂:“庆友,你说的是人话呀你!你听听你说什么呢你!”

徐庆友说:“你别给哭,你打胎了你受屈了是吧?说,你要多少钱?老子给你!老子买我个清净自由!”

张姗姗放声大哭,江北橘抬起胳膊,劈头盖脸的朝着徐庆友脸上扇了一巴掌。

徐庆友被打的脸红了,眼也红了。他死死的盯着张姗姗,忽而抬起脚,一脚揣在他刚刚躺过的,塌了骨架的沙发上,这一脚直接把沙发踹了个稀烂。

他奶奶从里屋里跑出来,揉着干涸的眼眶子哭:“老天爷呀,又怎么了呀这是!”

徐庆友说:“都滚他妈的蛋吧!不过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徐庆友抬着脚迈出门,走的带着气性带着决绝,带着天塌地陷的毁灭和绝望。

江北橘紧跟着追了出来,张姗姗跟在江北橘后头也出了门。

两人没有徐庆友腿长脚快,刚迈出堂屋门口,院子里已经不见了徐庆友的身影。

江北橘迈着细碎的脚步追徐庆友,追到做饭的小棚子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刚进门时的响动声,耳聪目明的闯进了小棚子里。

她看见半人高的玉米秸秆子微微颤了一颤,立时动手把玉米杆子扒开。

消失了几天几夜的徐武旺狼狈的,**裸的暴露在她眼皮子底下。

新仇旧恨,新气旧怨,一同纠缠爆发,她拾起一根烧火棍子劈头盖脸的往徐武旺身上打:“你捣鼓出来的好事儿,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当爹的动手打自己娘们,挑唆着庆友也不好好跟闺女过日子,你安得什么心你,你就见不得这个家好,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你说,你这么做你心里舒坦呀,你图什么呀你!”

徐武旺躲避着江北橘的烧火棍子,躲避中肚子上着了一下,脸上着了一下。打人不打脸,他被打的恼了,被打的寒了冷了,他说:“你要逼死我是吧?你想看我死是吧?”

江北橘说:“那你去死呀,你现在就给我死,你死了这个世界就安生了,也少让我发点急,也少让孩子们学着你这混蛋模样,你现在就去死呀你呀!”

徐武旺哽咽着,以男人的尊严硬生生的忍着眼泪,他说:“江北橘,你没资格让我死。”

他的心在一时间就冷了硬了,对江北橘再也没一丁点的怜惜了。两人年轻时经历的那点子温情和浪漫一幕幕在他脑海里轮回播放,又破碎成了不能收拾的渣渣点点,他说:“咱俩离婚吧,不离婚我明天就走,我不再见你了。咱俩之间的孽缘也该结束了。我不能一辈子当一个窝囊废。江北橘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跟我离婚,咱俩今个儿就去办离婚证,你要是不去,明天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结婚证有也当没有。我这辈子不见你,下辈子也不再见你了!”

他把话说得悲怆凄凉,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英雄。英雄说的话是掷地有声的,一言九鼎的,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的。

他说:“咱俩完了,真的完了!”

他伤感着,绝望着,找到了电视中悲情英雄的感觉。

江北橘不允许他当一个英雄,她以一个泼妇的姿态和架势揪住了他的脖领子:“走,现在就走,现在就去民政局,谁不走谁是婊子养的!”

她婆婆在院子里抱着一棵枣树抹眼泪:“你们这是让我死呀,我还不如死了找他爷去了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哟这是!”

徐武旺心疼他妈心疼的心尖尖都在滴血。他说:“妈,你别哭,别怕,你什么也别管,你小子的噩梦到了头了,你小子往后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他由江北橘揪着,即便被她揪着,也丝毫不能影响他决绝悲怆的英雄气质。

他说:“咱俩能好说好商量的去离婚,我也能这么让你揪着去离婚,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让江北橘作践着自己,他随便她怎么作践。反正是最后一回了。

江北橘恼着脸,手不肯松。

徐武旺一颗心叹息着,说知道她不会松,她但凡是能有一丁点为别人想,能有一丁点感性和要面子,他们两个也不能过成现今这样。

出了门,江北橘打电话叫了车。

从这儿到县里坐公交车就要一块钱,包车却要三十块钱。

往常里她是不愿意包车的,觉得那是花冤枉钱,公交车无非是挤一点,多等一会,为了自己舒坦就糟蹋几十块钱,那不是败家子啦?

可现在,她就是要当这个败家子。

她揪着徐武旺的衣领子在路边上等包车,揪着,路边上有人路过。说:“又怎么了这是?”

江北橘终于撒了他的脖领子,带着哭腔说:“婶子你别问了,我们去民政局离婚呀!”

被她叫婶子的女人停了脚劝说着:“这个年纪了还离什么婚呀!你说你闺女小子都没过事儿呢,这时候离婚,人家不笑话呀?还能说着那好人家呀?”

江北橘哭开了:“我过不下去了呀婶子!”话说着,沉着屁股就往地上坐。

她婶子往起了拽她:“傻闺女呀,那是地上呀,你不嫌脏不嫌凉呀!你坐出病了可怎么是好呀!”

她到底是上了岁数,年老体衰,拉不动江北橘,又攥着拳头往徐武旺身上打:“你就这么看着呀!你就这么欺负我闺女呀,你还不劝劝,你还不服个软呀!”

徐武旺由着她打,由着江北橘哭闹。

他心里说:“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江北橘使这一套使了不知道几十年,不知道几百上千回。每回都是不管不顾,不管什么场合都能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骂,不管遇到什么人都能口不择言的抖擞着自己的家丑,不嫌丢人,不顾脸面。

他的脸面被她丢光了丢尽了,也不怕再多这么一回。

可这回,他心死了,死的透透了,他不会再由着她拿捏,不会再对她低头服软。

他低头服软也不知道服了几百上千回,他腻了也够了。再也不想经受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