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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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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胜男终究是喝多了。喝得醉醺醺的,强撑着要去买单,前台服务员说单已经结过了。

徐胜男再看他,心境莫名复杂,觉得他比时长远大方,比时长远温柔,比时长远绅士,比时长远豁达,比时长远好太多太多。

她觉得她应该喜欢这样一个男人,她觉得喜欢他才是正常正确的事儿。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却发现叶明朗似乎离她更遥远了一些。

似乎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乃至不是一个物种。

她在迷蒙中又陷入了深沉的忧郁里。挽着叶明朗的胳膊往家里走。

她原本是个心防重的,自己租的房子除了时长远没有任何男性进来过。她想着或许时长远也是没资格进入的,他每次来,她都会觉得房间变得拥挤,时长远在拥挤里显得分外多余。

她觉得她的房子不止是房子,是她的世界,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她的世界没有对时长远敞开过。

她奇怪着自己怎么就挽着叶明朗走进了小区里。

她不知道这个举动代表了她对叶明朗的接纳,还是代表了她的世界开始对人敞开。又或者,她的世界已经崩溃,无力设置戒防。

进了家门,叶明朗自顾自的换了鞋,又自顾自的去了厨房,不知道是在烧个什么汤。

徐胜男从门口看了一眼,先是觉得他反客为主实在有些太把自己当外人。随后又感觉到了深刻的感动。

这种不把自己当外人,大概是因为对她深刻的接纳。

她不知道她抱着一种什么目的,带着醉意脱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她洗漱的很快,快到醉意还浓重着不见要消散的样子。

她裹着个浴袍出了门,看到叶明朗端出来了一碗鱼汤。鱼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买的,冻在冰箱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天。

她试探性的就着叶明朗的手喝了一口,汤竟然意外的鲜美。

她又想掉眼泪。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么,你要给我当男朋友吗?”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是有一些后悔的。后悔是因为她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妥协。

后悔里又有一些期待,成年人的世界里,充满了太多的妥协。要对自己的家庭/出身妥协,要对自己的相貌身材妥协,要对自己的工作收入妥协。一个没能力将自己任何方面都做到最好状态的人,又何德何能去要求爱情完美的如同自己所有想象?

她期待着叶明朗同意。这同意是给她的勇气,使她可以更坚定的妥协。

她想起几年前刚刚入职公司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心态。她对这份工作并不满意,她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好的平台更好的位置,她觉得选择目前的这个公司和这个职位是一种妥协。可妥协以后,却又觉得满意,甚至还有一丁点儿的骄傲。

毕竟公司牌子大,毕竟收入高。

她想象中,即便对叶明朗妥协,她也是满意的。叶明朗是无可挑剔的。长得英俊、收入高、人温柔。

可说是一个上佳的男友人选。

自然,他也有他的不好。他太淡漠,他对她不是那么上心。可......这又算得了什么?这已经是妥协的最小代价。

叶明朗深深的看着她,一双眼睛还是深邃又明亮的。他说:“当不当男朋友,我不总在你身边?”

徐胜男对这句话不满意。成年人的世界里不需要那么明确的拒绝。他把话说得这样好听,可也是拒绝。

他把话说得这样好听,她连生气和发火都没个由头。

她沉默的走到床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叶明朗坐在她的床头。

孤男寡女,这样的姿势实在暧昧,使人尴尬。

徐胜男转过身不说话,只觉得他在房间里实在太多余。她盼着他能不声不响的走,以便她能好好睡一觉,或者好好撒个酒疯。

她为自己这个念头感觉吃惊。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表白被拒的感触。

仿佛他接受是应该,不接受也是应该。仿佛她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喝一杯水。

叶明朗还坐在她的床头不肯走。他声音悠悠远远,仿佛是从天边传来:“我想,我上辈子一定见过你。”

徐胜男转身,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上辈子?在哪儿见的?”

叶明朗说:“一定是间寺庙。”

徐胜男心里发笑,笑他神神叨叨。她又问:“哪家寺庙?”

叶明朗也眯了眼,似乎是在回忆:“人很少的寺庙,你在和一个小女孩说话。那个小女孩似乎也是你。”

徐胜男想,他又陷入了他的想象中。想着,又似乎醍醐灌顶般醒悟:“我真的去过寺庙,真的和一个小女孩说过话。”

那不是上辈子的事儿,是这辈子。

他爷爷病重的时候,她去寺庙拜佛,遇到了一个可怜的,被母亲粗暴对待的女孩。她见到那个女孩如同见到了一个更有幼小的自己。

叶明朗愣了一下,同她一起醍醐灌顶,说:“济宁寺?”

徐胜男点头:“对。”

两人对视,有种真相大白的轻松和坦然。

叶明朗笑了:“我只当是上辈子认识。可我怎么会这样以为?我为什么把那天的经历都认为是上辈子的事儿?你和小女孩的对话,又为什么对我影响那么深?”

徐胜男垂了头不说话。

她敏锐的意识到,真相大白,或许是到了两人缘尽的时候。她是个属兔子肉的。和什么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模样。

和叶明朗在一起,她也变得神神叨叨,玄玄妙妙。

她说:“所以你感觉我很熟悉,这种熟悉让你感觉前世有缘,对吗?现在真相大白了,不过是偶然遇见。所以你要消失了是不是?”

叶明朗果然起了身:“也许有可能。咱俩撞车那天,就觉得你很眼熟,一直想,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怀疑是有宿缘,所以才一再亲近。但不管是前世见过还是今生见过。总是有缘的。缘来时聚,缘尽时散,这就是天道自然。”

徐胜男忧伤的看着他,她听不懂这话里的深意,也不能更深刻的懂得叶明朗。

她甚至想,某种角度去看,叶明朗的这些念头,实在是有毛病。对,对她一个庸俗的凡人来说,实在是有毛病。

叶明朗已经走到门口。他回头看徐胜男:“如果我想清楚,你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他推门而去,连背影都蕴藏着永世不会再见的冷漠。

徐胜男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这个怪圈是叶明朗的世界。

如今叶明朗潇洒轻易的离去,圈子里便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又开始想念时长远。她的时长远啊,属于她的时长远,和她一个世界的时长远。

她不知道现在变成了怎样,过得怎样的时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