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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老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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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旺没想到,他在抖音上火了。

他去小卖部买烟,小卖部的老板娘肥胖着一张脸,笑的像个蒸发的包子,说:“哟,大红人来啦?”

徐武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当她是说日头把他的脸晒红了,含含糊糊的说:“一把年纪了,什么红呀黑呀的。”

他现在确实也到了不要好,不爱好的年纪。真是放他年轻的时候,是听不得这话的。

那时候他一张小白脸,体格健壮,能写会画,骄傲的跟公园里的公孔雀一样,由不得任何人质疑。

这份骄傲在江北橘天长日久的折磨刁难中凋零。孔雀还是孔雀,屁股后头却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骨架,零星的几根羽毛拖扫着肮脏的地,辨不明颜色,只剩下了肮脏丑陋。

老板娘说:“你在抖音红了呀!还真没想到,你蔫蔫巴巴的,嘴还很能叨叨!”

老板一掀门帘出来了:“你知道什么呀,大旺子当时跟我同学,人家可是学校里有名的风流才子,人懂得多了去了!”

徐武旺一张老脸果真变红了。他是个聪明的,立时就从老板和老板娘的只言片语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乎,想是喝了酒上了头。

酒是好酒,上头上得晕陶陶得像成了仙得了道,周身上下软绵绵的,却不见难受,只是舒坦。

他也不知道自己含含糊糊的应和了些什么,拿了烟,踩着云彩回了家里。

回家的第一件事儿,是给徐庆友打了个电话,让徐庆友紧急着赶回家里让他看看在网上火的那个视频。

徐庆友的声音懒洋洋的:“我就在家里呢。”

徐武旺心里疑惑着,说也没看见他的人影,刚想着问,徐庆友说了:“我在二楼呢,你上来找我吧。”

徐武旺挂了电话,心里一阵恼恨,说这小子越来越不着调了,二楼那是什么地方,没装修,天长日久也没个人去,多少野家雀扑棱棱的飞着坐窝的地方,你去那儿干什么?当野人呀?

他耿着脖子往二楼走,心说见着庆友得好好说他一顿,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能整天这么不着四六。

一进门,看见徐庆友在二楼的房间里收拾出了两平方的地方,支着一条钢丝床懒洋洋的半躺着刷手机。立时把要骂他嘱咐他也抛到了九天云外。

他说:“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徐庆友倒也听话,立时就把手机递给他了。手机上放着视频,正是他在树上英明神武吐沫横飞的对这世界训话。

徐武旺一张老脸红了。红着慢慢变成黑色,黑着又慢慢缓着变红。

来来回回变幻了几阵颜色,嘴里嘟嘟囔囔的骂:“这说的什么话?直男癌?还老直男癌,她就这么咒人呀!她一家才得癌!”

他又说:“你看看你看看,支持我的都是些大小伙子老爷们,都说我说的好,让我继续说说这个。那些老娘们叽叽歪歪就知道骂街!”

他兴奋着也恼怒着。视频上有许多人刷屏,有的把他夸成了一朵花甚至夸成了一个神仙,觉得他就是当今社会的救世主,觉得这世界上就该多他这么几个清醒清明的人。有的却把他褒贬成了一堆垃圾甚至一泡狗屎,说他是个老直男癌,一个老屌丝老愤青,一看就是个窝囊的种地老农民,什么都不懂还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徐武旺看夸奖看得过了瘾,跟那些骂声较上了劲:“他们懂个P呀!我没文化,我是老农民?我也是高中毕业生呀!那个年代的高中毕业生,还不能当你们现在一个本科生用?我比你姐姐的文化程度只高不低!”

徐庆友懒洋洋的哄他:“行了你,骂就骂吧,哪个网红没人骂?我告诉你,有人骂你是好事儿,这才能证明你红了!要都是吹你的捧你的,你一辈子也红不了!”

这句话直中要害,一时间就把他心里的愤慨熨烫的平坦了。

他舒了口气,拿一半屁股坐到了徐庆友的钢丝床上:“庆友,你说咱们这就是火了?这火了有什么好处呀?”

徐庆友说:“好处可多着呢,有人给你打赏你能挣钱,平台能和你签约你能挣钱,做个广告卖个货你能挣钱。谁他妈不知道红了就是发财了呀!”

徐武旺的一张老脸又红了。脸红了,眼睛也红了:“行!那咱们就这么着,咱们就干他一票大的!”

话说着,门口鬼魅般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徐庆友立时就从钢丝床上弹跳起来,心里只说是张姗姗来了。他都躲她躲来二楼了,她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就不能让他安安生生的清净一下。

一抬头,却是看见了江北橘。

江北橘刚从集上点了痦子,脖子就总觉得不得劲儿,僵硬着,歪扭着,瞪着眼骂这一老一少:“怎么啦,一楼容不下你们啦?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愿意在这儿住着,你们就别给我下楼!一个个的老的不正常小的不正常。家里大事儿小事儿这么多事儿谁也不知道操心支应,这会儿又给我来这套给我添堵啊?”

徐武旺本来就还和江北橘置着气,刚看完抖音,又被自己婚姻教主的人设附着身,立时也跟江北橘恼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非得每句话都夹枪带棒?你这样谁愿意搭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反省反省你自己!你也不看看,这街面上的人都被你得罪光啦!他爷这边的亲戚被你得罪光了,他舅那边也都不搭理你了,这么多人,谁都知道你有问题,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反省反省呢!”

江北橘没想到这个窝囊废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立时就疯了乱了:“你说什么?你就这么说我?我做错了什么了我!我他妈的得罪谁了我,我落得这个下场,你觉得我应该呀?你就看我的笑话是吧?我就是一点错都没有!我江北橘行得端做的正,我堂堂正正,你能说出我一点不好?咹?你能说出来?”

她肚子里的委屈又给勾了出来:“你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你怎么就这么说我!我的心都掏出来给他妈那些狼吃了,那些狼不懂我的心,你也不懂我的心,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离婚,我要跟你离婚,我不过了我!”

她故技重施,又跌坐到了地上。地上是肮脏的多年没打扫的水泥地。可她哪儿还顾得上这个,她嚎啕着嗓子拍着她的大腿:“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我怎么就跟你过成了一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