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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婆媳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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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绮立在门外候着,倒也不十分寂寞。她原本是从老太太房里出来的,同老夫人屋里上下的丫鬟婆子都是最熟识不过,来来往往的人都笑了同她点头或轻声问候。

她盈盈笑着同来往的姐妹们点头眉目搭讪,闲来时立在廊下望着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被炎炎烈日灼得树叶蜷缩,羞答答地缩在枝头纹丝不动。不知何时风停住,只剩枝头鸟儿上下鸣唱,遥相呼应,似怕她等得厌烦,故意婉转歌喉纵声为她打发时光。女墙外偶有脚步声徘徊,间或问答声,只是她无心去听。

屋内老夫人咳嗽的声音透过茜纱窗传出,苍老却中气颇足,话锋一转问:“听人说,嫦儿那丫头心计颇深,为同个丫鬟争风吃醋,使出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闹得后园里人仰马翻的,不想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她那点见不得人的丑事府里上下人尽皆知了。”

老夫人话音悠悠的,含了鄙夷不屑。那云嫦本是大夫人娘家的亲眷,一席话反令大夫人面色青白,嗫嚅道:“不过是丫鬟婆子们嚼舌头胡乱编排的话,姑妄听之,姑妄言之,老祖宗莫认真了去。”

“嗯,但愿老身是庸人自扰,冤枉了嫦丫头。只是苍蝇不抱没缝隙的蛋,如何不去冤枉旁人,只单单的冤枉了她去?”老夫人一句质问,目光扫去侯爷。

定远侯诧异地望了低头喏喏称是不语的夫人,探寻的目光望去母亲问:“府里可是出了大事?”

老夫人嘲弄的笑牵动唇角深深的皱纹,耷拉下的眼皮半掩的目光格外的严厉,话音中满是嘲讽道:“昨夜里这府里闹了出抄家的大戏,生怕朝廷来抄家晚了,自己先演练起来,好生热闹。贼赃倒是捉到,打的打,罚的罚,不想那贼咬贼的,竟然牵扯出真正的贼头儿窝主是大太太房里的丫鬟杏儿。这杏儿胆小怕事,竟然招供出这捉贼不过是一出策划妥的的大戏,栽赃冤盗,陷害无辜,耍出这份心机去除眼中钉肉中刺。这阖府的女人比男人多,日后少不得兴风作浪。”

“打罚了配人卖掉便是。”侯爷似无心听这后,庭琐事。

“幕后CAO演这场戏的竟然是云嫦这丫头,不过是因梓儿多看了几眼府里的一个丫鬟,也不见得有什么分外的意思在那里。若是柯儿平日举止逢场作戏或是有点,梓儿中规中矩那里是那种孟浪轻浮之人?且不说这些丫鬟们jian骨头该打,嫦儿如此个拈酸吃醋的xing子,日后府里要平添出多少事端来?妻贤夫祸少,何况她娘家又有靠山,日后过门岂不更是要兴风作浪?”老夫人一股脑道来,屋内鸦雀无声。

“母亲,怕是以讹传讹吧?嫦儿毕竟是客居。”侯爷提醒。

“我道但愿如此呢。若不是杏儿丑事败露为活命不打自招供出来云嫦,谁会相信堂堂侍郎府千金小姐作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又转去寻常大夫人,“你连自己房里的丫鬟都督管不妥,如何替侯爷打理后,庭家院?”

大夫人臊个没脸,唯唯喏喏不敢辩驳,把心底一口气一力向下压着,面色一阵青一阵儿白的。

门口立在帘外的湘绮只顾看那梢头鸟儿赛比歌喉,没曾细听府里的家长里短。不过偶然听一句:“日后过门岂不更是要兴风作浪”正在纳罕老夫人谈论何人,便听得老夫人提到魏云嫦,心里不由一惊。她曾猜忌过是魏云嫦害她,但不想此人果真如何心黑手狠。

侯爷谨慎道:“如此说来,这桩亲事该是斟酌一二。儿子也听得些传闻,说是魏侍郎有意让嫦儿入宫侍奉帝王。”

大夫人面颊青白变幻,口舌打结儿般,连声否认。老夫人却呵斥道:“梓官儿不是你的亲生,你巴不得你自己的儿子日后世袭爵位。让梓官儿同皇上争抢女人,是何居心?”

湘绮屏息不敢近前,平日里老夫人在府里一言九鼎,侯爷又是极其孝顺的。

门帘声响,湘绮迅然地躬身退去一旁,帘子一打,先是侯爷踱着方步悠然而出,高,挺的便便大腹系了一条白绿相间的青白玉带,反显得有些紧束。

“爹爹,留心!”身后的卓柯话音未落,定远侯蓦然回首,冷不防头顶束发的紫玉簪被珠帘刮住,伸手去摘那细碎的碎玉乱琼穿就的珠帘,凡是越缠越紧,那发髻被缠绕窘迫不已。

卓柯手忙脚乱去破解这乱麻纠缠般的珠帘,口中骂着:“这是什么帘子?来来往往的不勾去些彩头不肯罢休的。”

湘绮上前几步来伺候,不慌不忙道:“二公子罢手,让奴婢来。”

紧随其后的大夫人责怪道:“柯儿,如何这般毛手毛脚?”又叮嘱侯爷留心不要动。却一眼看到帘外的湘绮,脸色顿时沉下来。她瞟一眼湘绮问:“你在这里作甚?偷听了些什么去?”

湘绮毫不迟疑地答:“老祖宗吩咐人传奴婢来,也不知所为何事?”

定远侯是个急xing子的行伍之人,反是急恼道:“哎呀,拔去簪子扯断几根发就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有损?”大夫人责备般望了侯爷一眼提示道,又望望屋内呶呶嘴,低声道:“好端端的多少珠帘不得挂,单是挂出个奇形怪状的劳什子,看连侯爷的发髻都被缠住。是谁当差如此不留心?”

湘绮欠了脚尖,手指灵巧地分开发丝的缠绕,话音甜润地安慰着:“这是老祖宗舍不得咱们侯爷离去呢。”

屋内的老夫人闻讯在问,湘绮大声道:“老祖宗,还是老太妃赏的那碎玉八宝珠帘,这会子可不是勾住嫦姑娘的凤钗,这会子是替老祖宗留侯爷的步呢。”

湘绮温笑了轻服一礼恭敬地退去一旁对侯爷和夫人解释道:“老祖宗喜欢这碎玉帘子。说是为太后娘娘雕凤床的天山雪洞寒玉和各种宝石散碎下的料,磨成的帘子,暑热生凉的。”

侯爷也不怪罪,仔细打量湘绮又望了一眼大夫人问:“是她伺候梓儿吃药的?”

大夫人打量湘绮的目色有些异样,唇角似笑非笑地挤出个“是!”字,又夸赞道,“难怪老祖宗喜欢这丫头,果然是个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