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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妾妃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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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绮微阖双目在寝帐内养神,头疼欲裂。

起先听到荣姝和阿苎的对话声,时高时低。

一个说:“娘娘今日从太后宫里回来,就怏怏不乐的,似有心事。”

一个不平道:“用脚趾也能猜出来,不定是哪个眼红心窍小的看了皇上近日总来景苑宫,去太后耳根子里抖闲话去了。”

“咱们有没用绳子把皇上缚在景苑宫,凭谁如何去嚼舌根子!”阿苎不依不饶的声音,平日阿苎口直心快,她是知道的。

湘绮翻转个身,忽听殿外一阵脚步声,阿苎和荣姝的声音顿时止住。湘绮还在想,这两个丫头如何被风闪了舌头一样突然的闭嘴?心里一动,她慌忙挣扎了起身,恰听珠帘声动。

人影一晃,明黄色的龙袍一角,湘绮跪地见礼。

“你如何起来了?听荣姝说,你身子不适。”玄慎关切道,双手相搀。

湘绮起身,脚下发软,才一动,便是一头冷汗倏然而下,她勉强打起笑容道:“丫头们也是越发的疏懒了,都是臣妾平日疏忽了调教,如何皇上来了都不晓得通禀一声。”

“也不怪她们,是荣姝来告知朕,说是爱妃你从太后的玉清宫归来,就病倒了。朕特来看看。”

湘绮心中一动,不由想,这荣姝也是个胆大的,如何的擅自去请皇上过来,若被人发现了,不知如何的多嘴闲议呢。但想荣姝不过是好意,一心为她罢了。只是如此一来,她却未免尴尬,于是浅笑道:“臣妾无病。不过一天下来,有些乏了。”

“太后对你同卓二郎说了些什么?”玄慎直视她问,握住了湘绮的手,怜惜的叹一句:“还说没病,这手冰凉的。”

湘绮道:“皇太后未曾说什么,只是卓柯大人乞太后懿旨,赐婚他同武仙蕙小姐的姻缘。”

“武仙蕙?哪里就又冒出个武仙蕙来?”玄慎有些惊怒,眉头紧蹙,那浓密的剑眉拧去一处,如两把利剑纠缠。

“听说是武国舅的千金。”湘绮轻描淡写道。

玄慎沉吟片刻,冷笑浮出唇角,摇摇头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玄慎说罢,缓和了语气堆出些许难得一见的笑意对湘绮吩咐:“今晚朕就在景苑宫了。算日子你的身子也该妥了。”

他那“妥了”二字如钢针捅得湘绮措不及防,才恍悟前遭她拿身子不净为名推却了侍寝,将皇上推去了魏云嫦身边。谁想皇上还惦记此事呢。

湘绮眸光一转,含笑道:“这两日姐妹们都在打赌,正猜皇上今夜去哪个宫就寝呢。姐妹们都猜是云嫦姐姐的云萃宫,云嫦姐姐也对皇上念念不忘呢,听说夜夜都亲手熬了羹汤期盼圣驾临幸。也难为云嫦姐姐,皇上喜欢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平日起居有何喜恶,都了若指掌的……”

她面色含了温和的笑意,眸光在偷偷窥视皇上。玄慎的面色渐渐的阴沉,只凝神打量她,目光也凝成一线,反有些虎豹之威。湘绮偷眼打量他的神色,也不由被这眸光骇得一怵,不敢多言了。

“哦,那朕倒是想知道,爱妃你下注在哪个宫?”玄慎非但没有动怒,反是露出些许莫名其妙的笑意打量她的眼眸。湘绮低头道:“自然是云萃宫,难道还有旁的去处不能?臣妾这一两银子的赌注,还巴巴地指望了翻本呢。”

玄慎捏紧她的手腕,那手益发的用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得粉碎,疼得湘绮“哎呀”的一声惨叫,眉头一拧急得抽手,却被他蟹爪一样的手钳住,紧紧的无法抽身。她有些嗔恼,但碍于是皇上又不敢造次,只见他目光灼人的直视她,冷冷道:“湘绮,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你如今入了宫,就是朕的女人,朕同你圆房,不过是早晚之事。你这般推三阻四的,又是何意?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旁人?”

一句话,惊得湘绮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愕然不动,就觉得那张面颊渐渐贴近她,一股炙热袭来。她的肩头被握住,他那深邃的眼中似蕴育着熊熊火焰,随时将她吞噬熔化。他吻向她的面颊,额头一烫,似一只野兽在一寸寸的品食猎物。她的手紧紧抠住锦被,身子想向后缩,却没有退路,一颗心如要跳到喉头。陡然间,他的唇迫近她,排山倒海直压而下。他将她小巧的身躯压紧在身下,她的手抓紧床畔,惊慌失措,他却用火热的舌破开她的唇齿,直攻而入。她的心跳狂乱,费力挣扎,压在她身上厚重的身体如磐石压顶让她无法呼吸。那霸道的身影,有力的大手,粗暴的唇舌,逼得她一无退路。她又惊又急,眼泪涌出。他一愣,却毫不迟疑地解开她的衫子,惊得她一声轻噫,惊急的挣扎,粗重的喘息,害怕到极点。

他轻轻吸吮她的唇,轻声道:“湘绮,自朕得知你是女子,就下定决心要娶你入宫。天下有如此的奇女子,那定然只有朕一人能征服。”

湘绮竭尽全力一把撑住他的胸,横亘在彼此之间,心跳剧烈,猛然说出一句话:“皇上,昔日湘绮答应入宫,皇上可不是如此对臣妾讲的!”

一阵狂笑,笑得殿宇都似在乱颤。

“谭湘绮呀谭湘绮,你是自作聪明,还是故作糊涂?入宫为妃,如何为妃?朕的妃子,就是朕的女人!”

深宫侍寝,独占皇恩,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如今这圣恩就在眼前,她却如此的不屑一顾,更显厌倦。她奋力地扭动身躯,虽然是无力徒劳的挣扎,却心存不甘。

湘绮满心的不安惶然,周身在颤抖,心底已是六神无主。面颊上温湿,鼻息间都是他身体淡淡的体息,她被那撩人神秘的气息笼罩,又惊又惧,仿佛茫茫的大海里他是唯一能抓住的一叶扁舟,无从选择的只得任由摆布。

这反是勾起了他的无限猎奇般的冲动,只凑在她鬓角轻轻一嗅,那淡淡的兰花香气直渗入肺腑的清新,他再她耳边徐徐道:“天下的女子,没有朕无法征服的。朕能得来天下,这女子就更不在话下!你这推三阻四的,欲迎还拒,是别有媚心手段,还是有心推诿呢?”

一句话湘绮急恼不得,恨得她泪水在眶内汹涌。玄慎反是笑了,笑得霸道,唇角微挑去一侧,阴鸷的目光打量她片刻,满是神秘的气息,一纵又扑她在身下,予取予求,不容她执拗。

陡然间,湘绮停止了抗拒,她空洞的目光呆滞的望着上方,一动不动,如一段木头。

玄慎本是得意,马上挥手弹指征服寰宇的豪情,守着自己心爱的美人儿。他几把扯下湘绮的衣衫,看到那冰肌玉骨,玲珑精致,才搂起那不盈一握的腰身……

湘绮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失声惊叫“啊--”

那声音缭绕在景苑宫殿庑上空,久久不散。她的眼泪冰冷,才暗恨自己的天真愚蠢,入得宫,就是人家的媳妇,如何还盼个坐壁上观,溪头垂钓,欣赏这后宫争斗自己置身事外不成?原本入宫就是伺候皇上的,任人鱼肉,夫复何言?

只是眼前,忽然飘过一个个身影,仿佛无数的目光都在静静地望着她,有无奈叹息的,有含笑带讽的,玄恺、卓梓、卓柯、太后、魏云嫦……一个个如幻影般飘来眼前,或叹息或轻笑,转瞬即逝。她想纵声呐喊:“走!都走开!不许过来!不要看!”,看那声音卡在喉头里无力破出,反是一颗心一悸一悸的被眼前人霸道的摆布着。

玄慎忽然停住,坐在她身旁凝视她,却是一头大汗淋漓。只见她如一具死尸般,目光冰冷呆滞直视前方,仿佛不曾有他这个皇上,眼里更无一人,顿时如一盆冷水淋头,索然无趣。

他气恼地凑在她面前问:“看着朕!你告诉朕,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湘绮闭眼侧头不答。

徐徐的,她觉得衣衫被合上,压在她身上的山徐徐抬起,眼前顿时一片光明。

一声由衷的叹息,脚步声远去,殿外传来太监的询问声:“皇上,是留还是不留?”

没有回音,一阵吆喝声:“摆驾回宫!”

男人征服不了女人的心,玄慎觉得身心疲惫,更是恼羞成怒。

宫娥们的叩拜声声。

“恭送万岁爷!”

湘绮闭目,一滴冰冷的泪顺颊边悄然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