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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难言之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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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女人是雪狸丫头?”钱婆子目露兴奋的光。

“我过去时,恰那姑娘倒垂个头,巴巴的一双大眼如饿得将死的狸猫子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乞求。那小脸蛋小模样我如何也忘不了的。”

正说着,忽然门外有人喊着:“钱嬷嬷,雪狸姑娘传你去应卯当差呢。”

钱婆子看一眼妹子,心里一动。心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掇云阁,玄恺同湘绮一立一坐。

她看着他,似乎他从未离自己如此的远,只是矜持又令她无法启齿让他靠近。她依约觉出有些寒凉,或许如昔日一样并肩而坐也能相濡以沫般的取暖,只是彼此之间似横亘一道无形的沟壑。

湘绮恨自己太过聪明,小聪明往往是害人害己,反令自己陷入窘境。

她忍不住单刀直入地问一脸彷徨的玄恺:“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你不说,我也看出,反是难过猜疑。”

玄恺见无法遮瞒,似是胸中腹稿未成,就迫不及待地交卷,迟疑道:“湘妹,有一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可能真是要园戍边关了。这一去,或不能再回来。”

惊愕令湘绮无法闭口,只迟疑地望着他,渐渐知道这是真的,可是是为了什么?

“母后她,她终是回宫了,她执意要为我娶亲。可是……”

他话音迟疑,仿佛说出怕伤她,不说又不甘心。

“怕我也只能陪你这一夜,日出了,我就要离去了,所以一刻一时我都舍不下的。京城这边,四哥答应会呵护你,不让你受苦,不被那些人欺凌。只是我……”

玄恺似是话中有话,却不敢实言吐露,湘绮起初还故作镇静的笑笑,终于忍不住心急,开口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你要走,京城我如今更无留恋,我随了你去。”

他急忙在她床边撩衣坐下,只说:“湘妹我…...哎呦……”

他痛楚的呻吟一声从床上跳起,一把捂住了大腿疼得呲牙咧嘴的难过。不必问,湘绮自然明白出了什么事。

但她话已出口,于是想,玄恺要娶妻,那妻子定然不是他,若非如此,他何必如此磕绊难言。

只是恍惚间,她豁然开朗,这些时日同玄恺厮混在一处同吃同住,同喜同忧,虽然海誓山盟,心里却总是隐约举得玄恺欠缺些什么,似乎她心中的夫君不该是如此的模样。论身份,玄恺贵为皇亲贵胄,何等显贵?论家财,也是富贵骄人;若论容貌,虽不及卓二郎的美若潘郎,玄恺却是生的丰姿俊逸,姿态不凡;若论才华,会试时她曾输给玄恺,更何况玄恺少年统兵是个帅才,更何况入了军机堂就非是凡人。如此世人高不可攀的好男儿,她还不满什么呢?

只是如今一看,她终究的明白。玄恺虽好,但并不属于自己,如被人豢养的鸟儿猫儿,终究要听人吩咐的,似乎不能有自己的主张主意。偶尔的任性自作主张,都会换来惩罚,似乎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就连娶亲大事,似乎都由不得自己的。

她反觉得自己可怜,眼前人更可怜,不哭不闹,静静地掀起他的衣袖说:“橱柜顶层有瓶子金创药,你拿了来,我为你涂抹。你几日都不曾回宫的,这伤口不上药,是要溃脓的。”

“湘妹,你若是心里有恨,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你哭出来吧。”玄恺执着她的手,反是泪水潺潺侧过头去。

湘绮笑了摇摇头,深咽一口泪,似如此就是分离。她又何必让他左右为难,难为孝子,难为兄弟,难为臣子。一切彷如春梦,来去无痕,昨夜还郊野交欢郎情妾意,转瞬就被飓风吹散无痕。情,无非如此。

到了掇云阁,同喜正在楼下守个小泥炉子煎药,药气弥漫小院,略苦微腥的味道呛得人流泪。

小丫鬟馨儿见了钱婆子冷冷地吩咐:“钱嬷嬷,雪狸姐姐吩咐你去后院茅厕打扫,楼上姑娘的泔水桶也是要倒了,先焚一炷苏合香压压气味。手脚麻利些。”

钱婆子面上赔笑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心里却暗咬牙关。因她得罪过湘绮,定王过府的那几着实的给过她眼色看。夫人也是个胆小怕事的,逢了定王发怒,只得息事宁人的装模作样训斥她几句,就连她管事儿的差事也被分给了旁人顶了。原本夫人还宽慰她说,待过几日定王爷走了,雨过天晴自然还有她的好处,只是如今看来波澜不静了。

她问一句:“雪狸姑娘人在何处呀?我有几句话要请示呢。”

馨儿随口道:“楼上给姑娘绣抹额呢。”

钱婆子上到楼上,见珠帘子垂着,想是湘绮在睡觉,便瞟见一旁专心做绣活儿的雪狸。雪狸的面颊白净如鹅卵,毫无瑕疵,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弯翘如蝶翼,在面颊上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看去灵动妩媚。钱婆子心里暗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怕你那小姐和你都要好运到头,背字横来!

钱婆子凑过去立在雪狸面前,雪狸并不抬眼看她,冷冷道:“泔水桶在隔帘后。”

钱婆子应一声:“是!”,目光扫一眼那屏风旁的湘黄色弹墨隔帘,却未动身。

雪狸不见她动,就抬眼看她,见钱婆子一脸堆笑立在那里傻戳着,心里就有气骂:“还不快些,打脊的老骨头偷懒呢!”

钱婆子笑容可掬道:“适才有位军爷在后园门要寻姑娘你,向我打听呢。姑娘用不用去见一见。”

雪狸倏然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问:“什么人?”

“他不说姓名身份,只央了雪狸姑娘去后门见他,说是曾同姑娘好过的,我只怕是他在胡说,又看一表人才……”钱婆子迟疑道。

雪狸猛地起身惊喜问:“可是个头不高,娃娃脸,左鼻翼旁有颗痣?”

钱婆子眸光一晃随机应变道:“婆子记不得了模样,好像似是吧。”

点苍?一个念头飞过,雪狸不容分说拔腿就向外跑,钱婆子一路紧追,深一脚浅一脚在后面大喊着:“雪姑娘慢些,不急。”

跑到后园,清冷冷的四周没个人,只严冬中遒劲的梅枝竹影掩映小径。雪狸四下观望,焦急地一回头,竟然看到钱婆子笑盈盈的看着她。

“姑娘急得什么,还没听婆子把话说完就猴急地跑了出来。先是一个人为首,后面随了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说是同雪狸姑娘与大小姐有旧恩。两三个月前在什么北门外山里的一处地库里。”

雪狸不见了人,先猜是钱婆子作弄她,刚要开口骂,忽然一听她提到“北门外山里地库”就吓得周身一个激灵,如寒风一阵陡然袭来措手不及。她愕然,不等开口,听那钱婆子幸灾乐祸般说:“我仔细一看,那几个无赖子弟可不是市井的几个泼皮无赖嘛?只是同魏太师府的哪位少爷沾亲带故,天子脚下无人敢管的。他们口口声声说曾同大小姐有鱼水之欢,偷香窃玉的,顾念旧情难忘才特来寻大小姐。还说要是不依,就要惊动老爷去。婆子我见识浅,可总知道大小姐的清誉重要呀。若是个人尽可夫的,这定王爷也好,卓大学士也好,谁个看她上眼?你说是吧?我就擅做主张花了几个钱敷衍了他们打酒去了。只是他们说,改日再来寻小姐和姑娘你。”钱婆子将那“改日再来”几个字着重了语调,那目光流转稳CAO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