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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温汤浴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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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身染暗疾,要去行宫温汤沐浴。

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御林军护送,押队同行的是定王玄恺。

定王胯下狮子骢就行在湘绮的雕花彩车旁,车轮枯燥的吱吱乱响,行在通往行宫的山路上,道旁浓荫蔽日,清翠欲湿人衣。

行到了行宫,早已由定王玄恺布置下的人,安排妥了一切。

偏殿荷花池,四周青幔围障四周,湘绮见低头进来捧了沐浴汤尾的小太监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胡毅风,心里一动,想是前几日还同卓柯提起他,不觉有些尴尬。

“驸马爷但请放心,奴才无根之人。”胡毅风静静地说。

湘绮看并没用别的太监随入,心知肚明是玄恺安置妥当一切,此时此刻,也只能靠胡毅风。她并不想沐浴,却要做出姿态掩人耳目。

她吩咐一声:“放在围屏后,退下吧。”

胡毅风喏了一声向后退去。

滇南无极山青木石十八子念珠,墨玉般的珠子莹润光亮,湘绮从手腕上摘下小心翼翼放在楠木搁盒里,不由心一动,记起皇上在摘星台赐珠时的情景。玄慎是不想她此刻消失而去,因为如今朝廷的局面,她还是关键一枚棋子。

湘绮披了汤尾子在身上,那玉兰白色的汤尾子轻薄,如一瓣花瓣。她起先想,怕是这温汤赐浴的多是娘娘公主,便是这沐浴的用品陈设都不免久违的脂粉气。她徐徐行到温汤边,那池里撒满白色的菊花瓣,格外别致。不由撩衣坐在池边,伸手去抚弄那飘渺烟雾般水汽的温汤池水,果然那水温热,蒸得面颊湿润,隔了水气,若隐若现自己那张俊美的面颊,雌雄难辨。她不觉一笑,却见水里静静的添了个人影,那调皮的容颜,蹑手蹑脚前来吓唬他,似没察觉她在水中看得真切。

她同玄恺相处这些时日,平日也玩笑逗闹惯了,虽然心知他对自己的那番心思,也曾以自幼定亲为借口推诿此事,可是心里却毫不抵触玄恺的朝夕相伴,他似自幼熟识玩大两小无猜的密友,心无杂念的纯真无他,是个可以交心的知己。

湘绮无奈地淡笑,促狭的xing子一起,便想要将计就计去吓他。

静静的,她等那探向她眼睛的手从身后渐渐伸来,仿佛要听她惊声尖叫一般。看着那抿嘴坏笑的容颜渐渐靠近。她“嘟”的一声恫吓猛然回首,惊得那手停在空中一颤。

“哎呀!”她身子一晃惊得要坠入水中,“留神!”他迅然伸手捏住她肩头,身体探去要抱住摇摇欲坠的她。湘绮只是莞尔一笑,顺势一躲闪,借着巧力,一个闪身顺势一推,一把将玄恺推下水去,“噗通”一声巨响,玄恺坠水,噗通挣扎。

“哈哈,呵呵呵!”湘绮在池边掩口笑出声来,看着玄恺狼狈的从水中站起身,擦一把脸,回首愤愤地望着她,看她那开怀得意的模样,不由噗嗤的笑出声,摇头无奈。他停在水中,那水面恰是没在他腰上的位置。

湘绮还在笑,却见他摇着头,打几个喷嚏,似对她的促狭无奈。湘绮敛住笑道:“这才是偷鸡不成倒蚀米。落水狗怕是这个模样。”

“哎,你这可是取笑朝廷亲王,大不敬之罪!”玄恺板起脸吓唬她,猛然甩甩头,水花乱溅。

“好呀,那下官就恭候殿下来治罪。”她得意地撩弄着温汤水,看他狼狈地擦一把脸上滴淌的水向池边爬,那模样还真是惹人笑。

“可见你昔日在府里如何的霸道顽皮。”

“比起八殿下也是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听周嬷嬷说,当年八殿下还曾如此把皇上整下水。”湘绮笑着伸手给她,凑上前拉他上岸。嗔怪地望她一眼,玄恺去接她探来的手。

可是接住那只大手的瞬间,觉得那只手时分有力,握住她的手不放,坚持着不肯借力上去。她忽觉不妙,冷不防玄恺一用力,她只觉那力道很大,身子腾空而起,身不由己向他飞去,直落入水中。

“噗通”一声,溅起水花无数。

惊慌中一只有力的臂膀抱紧她在怀里,紧紧的,她惊魂未定立足不稳却已在他怀里。

“促狭鬼,看你还往哪里跑?”

那面容格外清晰,就在眼前,显得那眉眼从未有的大,那么贴近。她慌得心在乱跳,费力地推搡捶打他,低声道:“殿下休要造次,放开我。”

“是你自己招惹我在先。”他的话霸道而矫情,凝视她的目光如火,侧个头打量她,手却紧紧箍住她的臂膀不放。

“总算抓到你,就不会放你。”他说,温热的唇凑去她额头,轻轻吻了一记,湘绮惊得周身毛骨悚然,束手无策,如何也没想到此情此景。她本可以推开他挣扎拒之千里,可是身不由己的那么沉浸在眼前的幻影中,她不肯动,任他轻轻亲吻她的面颊,喃喃在耳边说:“湘绮,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有多么喜欢你,我心里只有你。待眼前的难关过了,我去向母后和兄皇讨了你去,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同你在一起。就这么抱着,不松手。”

湘绮满心的惊惶,一颗心噗通乱跳,仿佛一只小兔在心里要冲破胸膛逃出。从江南路到京城,从玄恺月夜为他开城奋不顾身,到如今情不自禁的告白,她都是细心察觉,却总是在骗自己,她如何能同当朝的定王千岁,如何能?

他渐渐松手,有些失望,战战兢兢不安地问:“湘绮,莫不是你从来没曾对我动心,只是我一方单单痴情?”

她侧头避开他的目光,看他的身子渐渐远离,痛苦万状的样子,有些惶惑,有些失落,湘绮忽然噗嗤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发笑,只是这一笑,点醒了玄恺,扑向她说:“好你个促狭鬼,在作弄我!我就说,你心里不会没有我。”

他紧紧揽过她,她试图推开他,可是那粉拳无力,心里却在一波波如水面波浪不定,玄恺,难道命中的姻缘会是他吗?可是到底爱不爱玄恺,她自己的心怕都不明了。

心在噗噗悸动,那跳动不安的声音一声声隔了池水都分为清晰分明。

“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笑问。

“你是殿下,莫拿小女子取笑。”她低头含糊话语。

“殿下又如何?你本是名门千金,便是有女扮男装欺君之罪也是无心之过。若是兄皇有意为难你,怕你早已没命,他不追究到今,就是根本不在乎此罪。莫不如我放下一切,你我忘情山水,浪迹天涯。”玄恺动情说,“我不忍看你终日惶惶,总是有个尽头的时候了。”

她却如何答他,惊慌后只是惊羞,玄恺,她心里果真在乎他吗?她不知道,但隐隐的,觉得那额头的吻热热的,热流直到胸臆,一时间脑海一空。为什么自己不去拒绝他?为什么还不将他推开夺路而逃?难道……

殿门响,胡毅风的声音:“驸马爷,香膏汤粉伺候着。”

慌得湘绮一把推开玄恺,二人在水中好不尴尬。

湘绮说:“定王千岁失足落水,还不小心伺候殿下去更衣?”

胡毅风将信将疑,好奇地望着二人,湘绮的面色赤红,如从温汤里爬起的虾蟹,偷偷瞪了玄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