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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用情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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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玄恺赶来影醉园,他身上的小王袍都不及去换下,就风风火火的来兴师问罪。

“还嫌死得不够快吗?好端端的描个鬼脸上街去闹些什么。”玄恺训话的神气,趾高气扬的仿佛抓到了她的小辫子,湘绮自知理亏,低头嗫嚅道:“不过是思念亲人,一时着急。”

“所以装成那个鬼模样去招摇过市?那模样很好看吗?还有人肯如此去作践自己的。”看玄恺嗔怒的样子,那责怪的语气,口吻反像是父亲在世时的光景,湘绮低头不语。

静静的,玄恺拉过她的手,心疼的抚摸,那手上的伤痕有早上跌破的,有惊马时摔伤的,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仿佛疼在自己身上,关切地问:“疼吗?”

她抬头望他,那人群中自己曾仔细观赏的俊美容颜近在眼前,那双眼眸亮如晨星,满眼的担忧望着自己等待答案。她忽然慌得抽出手,面颊绯红,低头嘟哝着:“能不能吗?血肉长的。要不是有的恶少纵恶马伤人,也不会害我受伤。”

玄恺听她埋怨,那薄唇翘起,鼓腮赌气地勾了手指敲她额头骂:“还派我的不是了?听说今天在府中还跌了个狗啃泥,为了去争几块喜饼。”玄恺在她鼻子上狠狠刮一下,羞得湘绮愕然在哪里,回避他的目光愣愣道:“四叔瘦得没有人形了。”

玄恺深吸一口气责怪:“还是顾顾你自己吧。我本是要伺机来寻你的。听说下个月就要给你和兴平成亲,你如何逃脱呀?”

仿佛灾难一道跟连一道,令人应接不暇。

“雪狸她们可有消息?”玄恺问。

湘绮摇摇头:“我若真为驸马,怕反是雪狸的喜事。太后既然要收拢我,何必再去查我的身世根底,那雪狸和点苍也就安全了。若真是如我推测,倒也不急于仓皇逃命,好歹还能缓些时日,再从长计议了去。”

“话虽如此,没了雪狸点苍被bi供吐露内情的危险,只是那女驸马欺君罔上的罪名怕是要坐实了。四哥也苦无良策呢。这几日同卓大哥商议,也没有想到事情到这步田地。不能伤你,你也能误那个小妮子的终身才是。这平儿也是个痴情的,几日不见你,就吵闹不休的要出宫来寻你玩耍。只是她要出阁,宫里的规矩极多,日日忙得不亦乐乎,宫里张灯结彩的,怕是此刻再没有比长公主大婚更重要的事体了。这几日太后一心在平儿身上,遴选绫罗绸缎,各式纱绢,玉器杯皿,事无巨细。听说前日为挑一双合欢酒的酒盅,就亲自过目了一百多套酒器,整整一日挑出一对儿西域青口玉的杯子来,好不夸张。”

“皇家的规矩,原本是比旁出多些的。”湘绮道,神情恹恹的,想来此事就是愁烦。

玄恺促狭的xing子上来,摆弄个青瓷罐子心不在焉说:“小杜你可曾听说段皇室的笑话?就是宫里选妃子的。”

湘绮知道他促狭,不知这次又在寻什么人开心,编排些什么,也就沉吟含笑不语,静听他下文。

玄恺得意时眉梢微扬,眉眼更是有几分童稚的可爱,他煞有介事道:“宫里选妃,是有一本《玉经玄注》为章法的。选来的美人都是要一一从书上按图索骥般去对照,眉毛稀疏啦,眼睛青黄啦,嘴唇薄厚,肌肤丰盈……这规矩多得数不胜数,于是有户部的官员出个主意,每年从民间四海选来的美人儿靠这本册子来遴选岂不麻烦?还妄费我等朝廷官员多少功夫,反不如让地方官员各州府依照这册子上所描述的去选,中规中矩合格者须得一分不差送来京城供圣上过目就是。如此就抄誊了无数册子下发各州府,你猜如何?”

湘绮道:“肯定选不出了。”

“错!选到了,选来的美人可是令选美人的大臣们咂舌不已。这最后中规中矩合格的送来朝中的‘美人’竟然是只蟾蜍。喏,目如秋水,螓首蝤蛴,肌肤凉润,体态轻盈,落地无声。”玄恺一边绘声绘色地说,一边做个兰花指在如玉的面颊旁,一手托腰,扭捏作态的学着女人的姿势,惹得湘绮忍俊不禁,看玄恺调皮时的神态分外的可亲,仿佛自幼耳鬓厮磨一道长大的玩伴,同他相处,毫无芥蒂,只觉如饮山泉水,平淡清润。

“啐,又是你杜撰的。拿内宫的事寻开心,留心皇上听到不轻饶你。”湘绮嗔道。

玄恺上前一步敲她额头说:“拿我寻开心?还拿他来吓我,你好大胆子。”说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说:“不知是哪个促狭鬼杜撰的,本王不过信手拿来博美人一笑。此美人非彼美人,蟾蜍和婵娟可是天上地下。”

“依了殿下的意思,湘绮就是那地上的蟾蜍了。”

“这可是你对号入局自选的。”玄恺不依不饶道。

顿了顿声,玄恺忽然说:“西府外有条河沟,蟾蜍最多,什么鸟虫都爱去那里。听说四哥在西府时,闲来无聊了,就去河沟旁坐着,对了蟾蜍蚱蜢聊天说话,那些畜生还同他应答呢。”

湘绮狠狠瞪他一眼,低声说:“可见了皇上今日不在眼前,你也就能这时候口舌逞些威风罢了。”

“改日带你去西府玩耍,那里入秋后虽然萧索,可是树叶子红的红,黄的黄,绚烂多彩的很是可爱,比起宫中的园子又是别一番景色。”玄恺许诺说。湘绮看他谈笑自若的神态,在他眼前亲热如多年熟识的故友,似乎没有天潢贵胄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傲气。转念一想,怕是玄恺怕她为入宫当驸马的事心忧着急胡思乱想,才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帮她派遣时光的,想来也是感激。

只是她此刻没心思同玄恺周旋,自己的事没个着落,总是不心安。她知道玄恺怕是私自出宫,好言相劝才哄他回去。玄恺见自己也是出来时候已久,告辞离去,一步三回头的叮嘱不休,生怕再出事端来。看他走远,回味适才玩笑时的话语,湘绮觉得可笑,手里把个茶盏发呆,傻傻的笑出声来。

“姐姐,可是有喜事?喜不自胜的躲在这里痴笑?”云锦过来,看她的样子十分诡异,好奇地问。

湘绮慌忙敛住笑容,伸手摸面颊,都是有些烫热,唇角间却挥不去那发自心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