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渌水下意识地挥动着双手挣扎，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感受到自己正被人压在身下，俩人光溜溜地抱在一起，一着急，不由又蓦地呛了好几口。
就这么一顿挣扎，俩人顺着水流冲下去好一段距离，渌水才终于被人托出水面。
哗——
“咳咳咳！！！”
刚刚冒出水面，尚未站稳，渌水便猛地咳起来，而见她这般辛苦，那人竟然给她拍起了背。
渌水这才蓦然反应过来，刚反手擒住那只手，却被他反应快速地挣脱，俩人在河里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姑娘，你听我解释……”
那人一边抵挡渌水的进攻，一边开口，企图解释。
渌水什么也不想听，一心只想取了他的小命，招招都是致命攻击，但对方功夫并不比她弱，全都接了下来。
对方不仅将她的招式全都接了下来，还能压制她。
交叉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眼前，喊了句：“渌水姑娘，是我！”
靠得这么近，渌水这才看清，对方竟是卫萧。
若论在军营里的级别，渌水算下属，但她只听令于魏尘，熟人面前，渌水更是恼羞成怒。
“是你更该死！”
俩人一丝不挂，身上沾了水，更是滑如泥鳅，渌水的手轻轻松松就从卫萧手中挣脱。
方才只是试探，现在知道他是卫萧，渌水便不再手下留情，他若连手无寸铁的渌水都挡不住，就愧当这个副将了！
渌水一心想着压制卫萧，这让原本感觉理亏的卫萧起了征服心，由防御变成了主动进攻。
知道她不会水，卫萧当即心生一计。
月光下，渌水没看见卫萧嘴边的那抹狡黠，只冷不防地被他绊了一脚，身体失衡，渌水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落水前，她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一把抓住了卫萧垂在襟前的长发，卫萧猝不及防，被她拉着扑了下去。
渌水尽管有所准备，可不会水的人，一口气憋不了多久。
胸腔闷了一口气，正想要张口呼吸，却被卫萧捧住脸，接着他的唇便凑了上来，渌水被迫接受了他灌进来的一口氧。
哗——
俩人再次冒出水面，相互拥抱着，滑溜溜的身体贴在一起。
“啪——”
这次不用反应，渌水抬手就是一巴掌，一巴落下，还想再打，却被卫萧反手擒住手腕。
“我说姑娘！这河又不是你家的，半夜三更，谁也看不见谁，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卫萧这次抓得很紧，渌水挣不脱，又听见他继续道：“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要抱姑娘，你怎能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她洗得好好的。
“放手！”
渌水不想跟他废话，他说的没错，这河不是她的，她走便是。
刚挣脱他的手，渌水才想往上游走，却听见有人声：“这河水可真舒服！赶紧趁机多泡两下……”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是啊，好久都没有泡过这么舒服的澡了！”
“……”
渌水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便被卫萧一把拉回了身旁，身体被压进水里，只留出半颗脑袋供她呼吸。
脚步声渐行渐近，还有火把的光。
卫萧将她挡在身后，暗暗背着手供她拉住，不动声色地开口：“什么人？”
来人听出是卫萧的声音，举着火把走到河边朝他跪下：“参见卫副将，属下来洗澡的。”
卫萧“嗯”了一声，道：“去吧。”
“是。”
两名士兵应着，起身，举着火把往下游走去，在相隔大约五百米的距离处停下。
夜已经很深，河水刺骨的冰冷，渌水泡在水里已有些控制不住地哆嗦。
待到士兵走远，渌水这才抱着手从水里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气往上游走，边走边哆嗦。
她不敢上岸，只得在水里走，可河水及腰，逆流而上，走得尤其缓慢。
月光下，她姣好的身姿微微颤抖着，双手抱着肩头的样子让人怜惜。
纵然她再厉害，也总有需要人保护和照顾的时候。
见状，卫萧咬了咬牙，几步上前牵住她的手将她拉上了岸，牵着她默默地往上游快步走去。
事到如今，渌水也无心再计较，只任由他拉着走。
一直行至卫萧下水处才松手，借着月光，卫萧拾起披风将她裹起，自己也顺便穿上了衣服。
影影绰绰中，不是谁也看不见谁，而是彼此都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跟在魏尘身边多年，渌水本不是一个扭捏娇羞的人，却突然觉得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俩人虽然都熟识，可却从来没有过交集，此时对立而站，气氛有些尴尬。
卫萧干咳一声，踌躇道：“那个…姑娘的衣裳在哪儿？”
渌水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转身再往上游走，却看见原本放在河岸上的衣服被风刮到了水里。
拾起还剩一半在岸上的衣服，吊在手里全是水。
渌水倒不在意，正想脱下披风，却被卫萧制止：“算了吧，姑娘就裹着披风回去吧，省得着凉了。”
卫萧说着，转身边往营地走去边道：“夜深了，姑娘这样回去也无防，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渌水看着他的背景，无言地拾起衣服和匕首，与他一前一后往营地走去。
脸上还隐隐有些疼，卫萧伸手摸了摸，暗道，不就是亲了一口，抱了一下么？至于下手这么狠么？
渌水心虚，越走越慢，与卫萧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他进了营地好久，她才慢悠悠地回去。
坐在凳子上梳发，渌水突然走神，呛水的感觉还很深刻，同时……唇上的触感也还犹新。
思来想去，还是很生气！
她坚守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就这么被他夺了去，还光溜溜地被他抱了个满怀，不痛打一顿，当真是不解气。
渌水一边生气一边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他，拳头攥得关节发白，这个仇，一定要报！
大战落下，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想着自己心头上的人，就连蓝泽夜巡都忍不住频频抬头看星空。
魏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归心似箭，心中的思念，每分每秒都在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