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正要发起攻击之时,两根银针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呲”的一声,齐齐刺进大蛇的七寸,不偏不倚。
师父……
看着眼前被封住动作的大蛇,司空婧抬头,看见云中君正从灌木林中走来。
云中君径直走到她身旁,以手刀对着大蛇的七寸隔空劈了一掌,大蛇瞬间气绝。
蹲在草丛里的两只蟾蜍随即也被云中君以银针定住,再将蟾蜍和那条大蛇一起装进了布袋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仿佛囊中取物。
而此时,司空晴已从惊吓中缓过神,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重新将掉在地上的风灯拾起。
“云中君……”
司空晴上前,惭愧地小声喊了一声,她口口声声说陪司空婧来,却什么也帮不上。
云中君将布袋的口束起,回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软坐在地的司空婧,她此时眼眶发红,眼看就快哭了。
司空婧心中的恐惧,云中君一直都逼着她去面对,可这么多年,她却始终无法克服。
云中君将手中的布袋递给她,她却踌躇着不敢接。
“提着。”云中君的语气不容置疑。
司空婧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大蛇便会撕开布袋咬她一口。
瘫软的身子被云中君背了起来,司空晴急忙将风灯和木拐都拾起跟上云中君。
司空婧手里提着布袋,伏在云中君的后背,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司空婧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会子不怕了,便忍不住埋怨道:“看吧……我就说会有危险……”
“师父不肯来,结果还不是要来……”
事实证明,师父果然每次都偷偷跟着她,明明每次都在身边,却总是要等她吓个半死才肯出手。
她哪里知道,云中君每次都盼着她能自己直面恐惧。
听着她埋怨的语气,云中君无奈道:“你连师父都不怕,区区一条小蛇有什么可怕的?”
云中君话刚落,司空婧便晃着手里的布袋抗议道:“这么大还叫小蛇?!再大一点儿都能把我一口吃掉了!”
“我若是被大蛇吃掉,以后师父就见不到婧儿了……”
司空婧说着,双手搂紧了些云中君的脖子,伏在他背上撒娇道:“再说了,师父才不可怕,师父最好了!”
“……”
司空婧的话让云中君心头发软,她蹭在后颈上的温软细腻,让他感到无比的惬意。
真想就这么背着她,一直一直走下去。
正想着,背上的人儿又软糯糯地喊了他一声:“师父……”
“嗯。”
“现在药引找到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下山?……说起来,回来那么久,还没有下过山呢。”
司空婧道:“我总感觉好像已经离开好久好久了……”
可不就是离开好久了,云中君暗忖,久到他都以为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看在你最近怎么听话的份上,师父明日便带你下山。”
“真的?!啊~我最喜欢师父了!”
司空婧闻言,兴奋地搂着云中君的脖子蹭了起来,又不忘回头朝司空晴道:“姐姐,我们要下山了!”
看着眼前这师徒俩人,司空晴心中有些复杂。
即使云中君隐藏得再好,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司空晴多少能看出来云中君的心意,可她一个旁观者,只能默默看着。
有云中君在,俩人心安,回去的路也仿佛变得好走了许多,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望云阁。
刚回到,司空婧便迫不及待扔了手中的布袋,怕怕地跑去搓洗双手,想起那条蠕动的大蛇,她仍觉头皮发麻。
有些恐惧,深埋心底,想要克服,谈何容易。
而此时在山下,魏尘刚刚结束为期五天的拉练回到军营,他带着浑身的风尘,脸上有隐隐的疲惫。
“殿下……”
渌水拧了一把毛巾递给他,看着他眼底的灰青,心中顿生出一股子心疼。
终于又跟着他重返沙场,往时的记忆犹新,默默守在他身旁,成了渌水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魏尘接过毛巾,微微抬眸看了看她,经过几日训练,渌水眼中的凌厉恢复了几分,只是脸上也有不少倦意。
“这几日辛苦了,下去吧。”
魏尘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脸,擦去一脸风尘,顿感精神不少。
渌水没有走,而是替他将帐内的一切都打点好,这才退了下去。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魏尘的手在案上敲了几下,心中突然无比希望这杯热茶是司空婧为他斟的。
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她,心中甚是想念,如今来了南疆,明知道她就在不归山,有心想去看看她,却抽不开身。
思及此,魏尘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重重叹了口气。
“皇兄为何叹气?可是想我王妃嫂子了?”
魏尘的叹息刚落下,便听见魏宇轩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接着便见他撩开帷幕走了进来。
魏宇轩还不知道司空婧的事,只当她此时人在京城,不由取笑道:“皇兄这才离开一个月有余,怎么就这样了?”
他摇头,“将来,京城的歌谣就要改成太子爱妻如命,远赴南疆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你这几日在营里都做什么了?我看你还是挺闲的,不如改日随我一同去练兵吧……”
魏尘的话让魏宇轩惶恐,急急摆手:“不了!不了!皇兄给我的地形图我都还没看熟呢……”
如今远离京城,军营里的生活让魏宇轩恢复了不少对生活的热情,往时那个风流倜傥的十王爷已现雏形。
他此时摇着扇子在魏尘的营帐里悠闲地踱着步,道:“皇兄练兵辛苦了,我听说南疆的美人甚多,不如明日我与皇兄进城看看去?”
“一来缓解一下皇兄的念妻之苦,二来嘛,小弟我也跟着一饱眼福……”
“主要还是你想看吧?!”魏尘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魏宇轩“嘿嘿”一笑,道:“那皇兄就是答应啰?”
“无妨,我正好要到城里买点儿纸墨。”
魏尘说着,面上露出久违的怀念之色,道:“南疆的烤羊肉可是一流,正好趁明日进城,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