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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精明之失,孤坟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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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这一晚,探望太后之后,皇上回到了承天殿。

“皇上,今儿晚上,是否依旧召德妃娘娘前来侍奉?”楚公公轻声问到。“不必了!”

“皇上,太后方才也叮嘱过了,您日夜为国事操劳,身边不能没人服侍啊!”“朕并非不愿召德妃前来!可若一连三日传她侍寝,明天一早,绮华宫那边必生事端!以祖制礼法为纲、以训教后宫为由,皇后必定会下提点训诫之令!朕不想德妃因此而受委屈,更不愿牵累了泰儿。”

片刻之后,楚公公奉上一盏安神茶。

“皇上,恕奴才多嘴一问,您似乎有些时日未曾到过望春宫了。”“朕是有意要冷一冷雀贵妃!”皇上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到。

“从前,您一向偏宠皇贵妃;忽然这样一冷,娘娘怕是要郁郁伤怀了!”“碍于宫中情势,朕不过是暂时不与她相见,又不是长久的弃之不闻不问。”

“是!是!皇上乃性情中人,自是恩重情长!”

听楚公公之言,皇上微微笑了笑。

“今日午后,奴才去太医院的路上遇到了三皇子;三皇子看上去略显清减,不过,精神倒还不错!”“承坤自幼体健,不像泰儿,都这么大了,每逢交季之时,还是少不了小病小痛的。”

“承坤跟你说了些什么吗?”翻过一页书,皇上问到。“回皇上,三皇子只是让奴才代问圣安,其余的并未多言。”

“嗯!好!朕这个儿子倒是沉得住气!”

合上书,皇上缓缓饮下半盏茶。

“永康宫那边如何了?”“得皇上皇后照拂,康夫人一切安好!”

“何时生产啊?”“魏太医说,康夫人胎动频繁,怕是不足月便会早产。”

“楚维盛!”“皇上您吩咐!”

“你说,康夫人会一举得男吗?”“会……会!有皇上的福泽庇佑,康夫人必能平安诞下龙孙!”

“是啊!她腹中之子是太子的亲骨肉,是朕嫡亲的孙儿!”“是!奴才记得,三皇子曾说过,德妃娘娘擅观妇人之体、孕者之态,断言康夫人为得男之贵相。”

此刻,皇上搁下手中茶盏,抬头望向楚公公。

“你觉得,德妃之断有几分准啊?”“奴……奴才不敢妄言!”

“德妃之断乃朕心头之盼!事实上,精明人往往不精明,精明挂在了脸上,别人就要防着你;相反,倒是与世无争、温润如水之人,才可如清溪般细细流淌,或高处、或低处,无所而不能至。”……

服侍盥洗之后,楚公公正要退出寝殿之时,皇上叫住了他。

“明日一早,朕想出宫到皇陵祭拜。”“是!皇上,可需皇后娘娘或天师随行?”

“不!他们无需随行!你去安排吧,让宝天也一起跟着!”“是!奴才遵旨!”

“哎!朕乏了,你退下吧!”“是!奴才告退!”……

次日一早,皇上仪仗出宫,一路朝皇陵之地前行。

祭拜祖先陵后,皇上驻立先皇之墓前。

“你们远些候着!朕要与父皇说说话!”“是!奴才遵旨!”……

稍远避退,环顾皇家陵寝,承汲心底暗生悲泣。

“宝天!”“公公!”

“你今日的气色略显暗沉,是不是昨夜没歇好啊?”楚公公问到。“没有!多谢公公关切,奴才无恙!”

“我知道,永康宫之守卫不容丝毫疏忽,你统领侍卫,自是如履薄冰、唯恐有失。”“多谢公公体恤!”

“哎!咱们当奴才的,哪个不是日日提着心、吊着胆,辛辛苦苦地办差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是!在这皇宫之中,无论主上还是奴才,人人都惧怕有过;一旦有过,若再无辩白或折罪之机,万劫不复便是最终的结局。”……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走出皇陵,上乘车辇。

“楚维盛!”“奴才在!”

“不要原路折返,绕西路而行。”“是!奴才遵旨!”……

车辇稳稳前行,比起中正皇陵之气魄庄肃,西路则愈行愈显荒寞。

“停!”

此时,皇上一声令下,车马驻足。

然而,皇上并未下辇,而是静静远望。

见此景,一旁的楚公公头微垂、眉微皱。

“朕已有十数年未曾来过这儿了!今日到此,竟也不觉得十分生疏!”

“宝天啊!”“奴才在!”

“你看远处那几座孤坟!”“回皇上,奴才看到了。”

“你可知,那三座孤坟之下葬着何人?”“奴才不知!”

这一刻,承汲猛然心中一颤。

“那黄土之下,葬着先帝的长子、朕的长兄、昔年之罪臣——端王;陪在他身边的,是端王妃、儿子袁承平、袁承汲。”“虽是无可恕之罪臣,皇上依旧准其还尸;法外开恩,容其一家合葬于皇陵之边。皇上厚施仁德,此乃天下臣子之大幸!”承汲尽力抑住胸中翻腾,一字一句地说到。

“可惜!朕错了!朕整整错了二十余年!朕错将替代之身埋在了端王身边!”

“皇上,您是天子,天子所为乃顺承天意,断断不会有失!错在端亲王!错在罪臣之子!他不该逃刑罚、苟偷生,他辜负了您这位皇叔最后的恩遇!”

“是啊!朕是他的皇叔!为人叔父者,岂能不留子侄一条活路!此时此刻,若来人禀报,说袁承汲寻到了;朕一定不会取其性命,朕会放他一条生路!”

“快要起风了!走吧!”“是!皇上起驾!”……

傍龙撵前行,骑在马背上,承汲远远望着父兄之坟墓。

突兀荒草代替了石碑矗立,风起沙扬代替了跪拜祭奠;皇陵之边,父兄之身后如此凄惨,这令承汲暗泣血泪……

回宫后,刚到承天殿门前,承汲便看见了毓亲王。

此时之相见犹如冰火两重,承汲心头愤恨已然到达了顶点,甚至远远超出知晓昔年隐秘的东安殿那一夜。

“奴才见过王爷!”“姚护卫免礼!”

“现下,皇上可在殿内?”“回王爷,一早,皇上出宫至皇陵祭拜;忽听闻太后贵体不适,才回宫便赶去探望了。”

“王爷,您可是有要事禀报皇上?”“没!本王倒也没什么紧要之事!”

紧跟着,承汲稍稍走近些,说到:“王爷,奴才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