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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命运不济,君起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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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高台,人从千里来;紫云能入得皇城,这是承汲日夜期盼的;可眼下,紫云的即将到来却令他万般心焦。昔年,毓亲王毒杀亲信,何等残酷绝情,时至今日,他依旧忘不了那人饮下冠顶红时的样子。

承汲怕了,他怕毓亲王会故技重施;一旦自己在宫中所为令其不满,紫云母女便成了任其宰割的羔羊。

午夜时分,承汲辗转难眠;他不敢细细想下去,却又不得不为日后的生路筹谋。这一夜,恍惚之中,他梦见了死去的袁守鑫,梦见了依旧还活在世间的母亲;许是思儿心切,梦中的母亲早已哭瞎了眼睛,她只能伸出双臂苦苦摸索,希望能再与儿子十指相连。

然而,就在母子重逢,即将紧握双手之际;突然间,雷声惊作,母亲再不见了踪影……

“娘!”

紧接着,承汲从梦中醒来,坐起于榻上。

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淋漓;稍稍定了定神,承汲缓缓侧过身想要取榻边案上的茶盅。

就在这一刻,承汲猛然发现,一片漆黑之中,自己房中似乎坐着一个人。

“谁?”顿时,他大喊一声。

随即,一盏烛火燃起,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小……小同子?你怎会在这儿?”承汲惊惑问到。“夜里睡不着,总觉得憋闷;出来透透气,就走到了你这儿。本想叩门,叫你陪我说说话儿,没曾想,屋门是虚掩的,瞧你睡得正熟,我便没有打扰。”

的确,承汲与小同子所居之处离得并不远;每每得空,他俩会凑在一起,像兄弟般彼此聊一聊;曾有一两回,因为谈得太晚,干脆,小同子便宿在了承汲这里。

“方才,做梦了?”说着,小同子递给承汲一盏凉茶。“是!”

“梦见你娘了?”“是!梦见我死去的娘了!”承汲答到。

“至少,你比我强,你还见过你娘;午夜梦回,母子俩还能再得相见。”

说罢,小同子几声苦笑。

“我想我娘了!”“呵呵!我也想我娘,可我……从没见过她,从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我自然不愿提及!哎!我爹说我命硬,才生下来便克死了我娘;人家得了儿子都是欢天喜地,可爹却将我视为不祥之人。我渐渐长大之后,爹又续娶一房;那凶女人容不下我,非打即骂,常常三两天都不给一口东西吃;再后来,继母诞下男丁,恐我命硬相克、有伤亲眷,便说服我爹将我送入宫中当太监;就这样,我被卖入了宫,自此成了残破不全的人下人。”

此刻,小同子眼中噙着泪,在暗夜烛火的映衬下,更显落寞与孤寂。

“世间万千苦,任谁也不能逃脱;你我虽为苦命人,却断断不会一辈子苦下去,总会有扬眉之日的。”承汲连忙劝慰到。“但愿吧!但愿老天睁眼,别叫咱们再受磨难了!”

稍稍顿了顿,小同子将一壶酒置于承汲面前的桌案上。

“宝天,趁夜无人,咱兄弟俩对饮几盅!”“你哪里来的酒?”

说罢,承汲披上衣服,起身来到桌案之前。

“你自安心,不是偷的,是师傅赏的!”“好!满上吧!我也正想喝几盅。”

“哈哈哈哈!看来,我真真是没寻错人啊!”……

碰杯对饮,连下三盅之后,小同子喊了一声“痛快!”

“宝天啊!你说是在王府当差好,还是在宫中当差好?”说着,小同子打了一个酒嗝。“咱们在哪儿都是奴才,都是伺候人的,没什么好不好!”承汲笑着答到。

“对!说得对!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爽快人说话,不装模作样,不藏着掖着!”“哈哈哈哈!我……我就是爽快!”

许是饮得有些猛,此刻,承汲已略显醉态。

“你……你说,太……太子能当上皇帝吗?就这么个情种,他能一心朝政?”“情种怎么了?自古,多情的皇帝亦能坐得江山!”

“可……可皇上有三位皇子,另外两位并不逊色于他啊!你瞧瞧三皇子承坤,一看就是人中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看准了皇贵妃所出的承坤啊!”

“不行!断断不行!承坤是庶出,在皇室宗亲,庶出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再怎么才华过人,也当不成皇帝的!”承汲接着说到。“嗯!有理!有理!可我也是家中原配嫡出啊!我怎么就不招我爹待见啊?”

“你?你能跟皇上的儿子比吗?你我都是贱命,生下来就过不得好日子;即便过上了,也不能久长;一次次灾祸临头,你想躲也躲不掉!”“是!是!都是命,都是命,躲也躲不掉!”

“不过,我告诉你,灾祸不光会降在你我头上,也会落在那些达官显贵的身上;一个不留神,他们比你我要惨得多!”

此时,小同子半睁着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谁啊?会落在谁身上?你个狗奴才,竟……竟敢咒主子,该杀!一刀把脑袋砍下来!”说着,承汲向小同子比划着杀头的样子。“杀谁?谁杀我?我不过是个奴才,皇上爷才不会费心要我的命呢!”

“那他想要谁的命?”承汲随口问到。“他想要……想要毓亲王的命!”

小同子此言一出,承汲立刻醒了酒;昏暗烛光之下,他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皇上当真想要毓亲王的命?”“错不了!天……天师和我师傅早就看明白了,你来得晚,前因后果都不知晓。”

“什么前因后果?你快说啊!快告诉我啊!”承汲追问到。“因为毓亲王知道皇上昔年丑事,为永绝后患,皇上定会杀人灭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究竟是什么丑事?”“当年,先帝长子——端亲王是如何死的,毓亲王心里最最清楚。那一夜在东安殿,十三王爷为何被皇上亲手刺死了?断断不是什么骤然发作的失心疯,而是他无意中吐露出了旧时隐秘!向来,越是说不清的,就越怕人说出来!”

“宫中曾有传闻,说端亲王谋反是毓亲王告发的;既是举奸有功,皇上又为何要杀掉毓王爷?”承汲再问到。“有功?有时候,有功便是有过。西宁殿、东安殿,这些年来,端亲王的鬼魂就从未离开过皇宫!他为何迟迟留连,多半是冤死的嘛!心有不甘嘛!”

“这么说,端亲王是被毓亲王诬告的;多年后,皇上渐渐明白过来,他自诩明君圣主,丝毫不容鬼怪之扰、不允朝中闲言,所以便将怒气、怨气倾泻在毓王身上。”

听了承汲的分析,小同子半似清醒、半似糊涂地点了点头。

“可我呢?我是毓亲王举荐的,皇上为何要近身留用呢?”“哼!这就是圣上的高明之处!越是要杀谁,就越是要表现出对其的厚爱与信赖!猎人想要捕杀猛兽,必先令其麻痹,待其毫无防备之时,猝然发力、一举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