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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富贵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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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大夫医不好夫人,我能。”十旬端着一个花盆出来,花盆里头是微湿的黄泥土,花房门开着,从外头往里面一瞧,一样就能看到正中间一个大坑,坑边上放了一把铁锹,还有一株拔出土的黄色月季。

“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花!”郑县令觉得自己现在头顶肯定在冒烟。

十旬没理他,郑县令的怒火在她眼里似乎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她端着花盆淡淡说,“要一桶新汲的井水和一匹干净的绢布,要快。”

她很冷静,冷静地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明明全身的都被雨水打湿了,朴素的衣裙上还沾了不少黄土,可不知怎么的,她只要站在那儿,就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不知不觉就会按着她的安排走。

丫鬟很快拿来她要的东西,十旬将水倒入花盆,水和泥混在一起立马成了泥浆,十旬伸手进去用力搅拌了会儿,然后把泥水倒进层层叠好的纱布上,泥浆水经过纱布的过滤,干净了许多,可颜色还是泛黄,看着有点恶心。

终于接了一碗过滤后的泥水,她把碗递给丫鬟,“喂夫人喝下。”

郑县令看了眼那碗泥水,伸手指着十旬的鼻子,气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半响,才抖着手指骂了句“荒唐至极”!他夫人身娇体贵,岂能喝这么肮脏的东西,且不说究竟是不是十旬投毒,单单就她方才做的这些事,都足够定罪重罚了。

十旬叹了口气,“郑大人,您就信我这一回吧。”见郑县令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她干脆手一摊,“好吧,反正夫人只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无性命之忧,顶多这两天遭些罪。”

她一脸从容得站在那儿,镇定地叫人觉得这无比荒唐的法子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屋里头陡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呕吐声,郑县令面色大变,他抬脚就要往里走,经过十旬的身边又停了下来,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说,“你若敢戏耍本官,本官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郑县令不过区区七品的县令,但现在,想要弄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十旬的嘴巴已经不流血了,但那股血腥味却久久挥散不去。她从未一刻像现在这般,真切地感受到权利的好处,一言就断人生死,公道律法在绝对权利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也难怪,温元鸣汲汲营营半辈子,抛弃发妻,舍弃爹娘,不惜一切往上爬。

夫人喝了泥浆水一刻钟,终于不吐了,大夫把过脉,说只是有些虚弱,养养就好了。

郑县令大喜过望,进屋跟夫人好一顿温存,等夫人支撑不住睡下后,才出了厢房。

只见十旬站在屋檐底下,身上的衣裳还滴着水,她下巴微抬,眯着眼不知在瞧什么。郑县令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过是寻常的屋檐,除了几处精美的雕花稀罕了些,没什么稀奇的。

他故意咳嗽了声,等十旬看过来就偏开视线,明知冤枉人了,可身为父母官又怎么可能跟个村姑低头认错,“你说你没投毒,那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说晚膳几道菜都是正常的。”

冷风一吹,十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依旧面无表情回道,“所有的菜式都没毒,酒也没毒,只不过河蟹和参蜜酒相冲,若同时食用就会导致上吐下泻。”

“那你怎知泥……咳咳怎知如何救夫人?”郑县令追问。

“我用的是地浆水,掘地三尺左右,在黄土层里注入新汲的水,搅浑,等澄清后取出的水就地浆水,治疗解跌打损伤以及食物相克中毒很有效。方才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挖土加水再用绢布过滤。”说到后头,十旬神色怏怏的,她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沉,再不回去恐怕得得风寒。

天色已经很晚了,郑大人挥了下手,就有管家端了个托盘过来,“这里头有五十两银子,你救夫人有功,算是赏你的。”

十旬依旧静静地站在那儿,方才的大雨冲去了她脸上的脂粉,昏暗的灯光下,眼角那片胎记红地仿佛能滴血,“我不要赏银。”她的声音很轻,轻柔的语气中带了股执拗。

三番两次被驳了面子,即便这人救了他夫人,郑县令也动了怒,不要赏银难不成还要他这个县令给她赔礼道歉不成,“不要罢了,天色已晚,赶紧回吧。”

“郑大人,我要这衙役给我磕头道歉。”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突如其来的光亮将十旬那张阴沉苍白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的,“我一没犯事二没不恭敬,他却硬逼着我下跪,害我受了重伤,郑大人,我不过贱命一条,今日若是没有说法,我也不走了!”

“你!”郑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叫他衙役给他磕头道歉,这和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正欲发怒,屋里出来一个丫鬟,瞧着应该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知跟郑县令说了什么,郑县令看了十旬眼,脸色倒是缓和了些,丫鬟传完话就回屋了,郑县令扫了眼边上的衙役,“还不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衙役眼底滑过一丝阴沉,可县令发话了他不敢不从,只好微微躬身,不情不愿地说,“姑娘,我方才太着急了,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莫往心里去。”

十旬冷笑了声,“不好意思,我偏往心里去了,除非你给我磕头道歉。”

这下,郑县令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偏偏十旬先是没瞧见似的,不依不饶地盯着衙役,大有一副你不道歉我就死磕到底的势头。

郑县令也头疼不已,换做旁人,看在他这县令的份上,早就顺坡下驴了,哪只这小丫头看着乖巧实际上却是个难缠的硬骨头,他真不想继续耗下去了,不耐得摆摆手,“按这姑娘说的做,这赏银就是你的了。”

衙役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十两银子,郑县令话一落,那衙役立马跪下磕了个头,“方才是我的不是,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原谅小的。”

啧啧啧,还真是权势迷人眼,财帛动人心啊。

虽然心里感叹,但得到想到的,十旬也见好就收,“好的,那我原谅你了。”

连郑县令都松了口气,原本想着此事了了,这丫头也该安生了,正欲回屋陪夫人,哪成想后头再次传来十旬的声音,“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