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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划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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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台阶下,冷硬的面庞仿佛结了层冰霜,衬地那双狭长凤眼黑得发亮,正专注地盯着十旬,那目光隐隐约约夹杂着万千情绪,可仔细一瞧,却发现只有平静的寒意。

天色尚早,外头却乌沉沉一片,十旬看着温元鸣,有一瞬在想,那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只是表象,面前这个阴沉狠戾的男人,才是那少年将军真实的内里。

“你来做什么?”她跟许远早早就躲到了屋檐下,看到淋成落汤鸡的温元鸣,非但没有同情,竟还觉得滑稽。

温元鸣垂下眼,清冷的嗓音有些哑,“爹让我带你回家。”

“不用啊,等雨小了些,我跟许远会回去的。”十旬理所当然道。

温元鸣的脸阴沉地能滴出墨来,最后还是许远找了借口先走才好些,雨渐渐歇了,十旬偏过头,“温元鸣,你这么生气是因为看到我跟许远走得近?哦,不对,是名义上的未婚妻和别的男子勾勾搭搭,让你颜面有损对吗?”

温元鸣不讲话,只是嘴角向下微垂,又添了分冷硬。

十旬冷笑了声,比起直白蠢毒的刘氏,温元鸣这样虚伪阴险的人更叫她恶心,故作深情什么的,简直令人作呕。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彻底停了。

次日一早,十旬是被隔壁婶子的大嗓门吵醒的,她端了碗面条,坐在院子里正吃着,看到崔大娘挎着个小篮子,笑嘻嘻地进来,“十旬,吃早饭呢。”

看到她碗里的有菜有肉的面条,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但立马调整了过来,“昨儿不是下雨么,大娘去山里摘了些菇子,这篮你拿着,尝尝鲜。”

自从十旬在村里收鱼,那些嬉笑她容颜丑陋的声音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或真诚或不甘的笑脸,有的还会送点新鲜果蔬,生怕十旬接下来不收他们家的鱼了。

权势迷人眼,财帛动人心。这浅显的道理,在这偏居一隅的小村落也适用。

十旬脸色淡淡的,“崔大娘留着吃吧,昨儿表舅母也送来的都还没吃呢。”

崔大娘微微躬身,脸上的笑容越发谄媚,“那难能一样啊,我这菇子是现摘的,水灵灵的可新鲜了。”

十旬已经吃完了面条,她不耐应付,干脆道谢收下了,偏偏崔大娘好像不懂她送客的意思,反在石凳上坐下了,“我跟你说,昨晚你那大堂哥被人扒了衣服挂在村口槐树下吹了一夜凉风,今早被发现的时候跟条死鱼一样,冰凉冰凉的。”

她跟大伯娘的仇深着呢,现在看到大堂哥出事,恨不得拍手庆祝,“让那缺德玩意儿败坏你名声,瞧瞧,报应来了吧!”

十旬皱了下眉,就这么巧?

“谁第一个发现的?”

见她感兴趣,崔大娘干脆站起来,眉飞色舞地跟她讲起来,越到后头越离谱,十旬笑着打断,“多谢崔大娘了,这两条熏鱼您拿回去,蒸一蒸就能吃了。”

“我的乖乖,这可是大酒楼吃的啊。”她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十旬看到她手腕上两条新伤痕,目光闪了下,却什么都没问。

在家待了两日,把那两大缸香桂酒重新酿好了,十旬又惦记起云松书院门口的生意,想着过去这么久了,富商之子也该消停了,结果一去发现位置还是被占着,那三辆推车就空停在那儿,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正聚堆聊天,那几家卖炊饼跟馄饨的倒是生意不错,不过都比不上当时的她。

她正琢磨着,就看到一顶粉色小轿在书院大门落下,轿门被丫鬟掀开,身着淡绿罗裙的陈静儿缓缓出了轿,站定后就有学子过来打招呼,她头上的发簪精巧,珍珠串成的流苏垂落耳边,轻轻晃着,越发显得天真烂漫。

直到学堂里传出课铃声,学子们都走了,她才莲步轻移预备回去。

“陈小姐。”十旬上前,还没靠近就被陈静儿的丫鬟拦住了,十旬也不恼,“陈小姐,借一步说话。”

陈静儿见是她,把玩着垂在耳畔的流苏,倨傲地问,“有事?”

“这些人,陈小姐该认识吧?”十旬看着对面的小贩,不紧不慢地说,“陈小姐如何才肯放过我?”

明明是有求于人,可她那淡然的神色中不见一丝卑微。

陈静儿恨毒了她这模样,区区一个丑陋的村姑,她凭什么?!

“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她伸手摘了枝丹桂,金环在雪白的藕臂上零零作响,带着天真烂漫的娇憨,嘴里却迸出满怀恶意的话,“是你自甘堕落到青楼门口摆摊,又干我何事?”

冷冽的秋风吹得头顶的百年老松哗哗作响,十旬走近了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就算了。”

陈静儿愣了,看着十旬的背影,“我可以让表哥不再为难你。”

十旬果然停下了脚步,却不急着回头。

“只要你让温公子陪我一天。”她似乎认定了十旬会答应,同样的,温元鸣也一定不会拒绝。

十旬立在原地,听着陈静儿带着怒气的狠话,“你不答应也没事,我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一次想,温元鸣再不济,比撑船的船夫总要强些吧?

课铃又一次响了,蹲在松树下的十旬恍惚了了下,看着学子们三五成群地出来,或高谈阔论或疾步快走,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身青衣的温元鸣才孤零零地出来。

他似乎没有特别交好的同窗,对谁都是淡淡的。前世她也这么认为的,直到和离后见他跟几个官吏谈笑着进了酒楼,她惊在了原地,温元鸣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身而过。

那是她才明白,温元鸣也不是对谁都冷冰冰的,他也会讲动听的话,也会谈笑风生,但只是对那些他觉得有用的人。

且从那以后,温元鸣再也没进过她名下的酒楼。

“十旬,你怎么在这?”温元鸣不知何时站在她跟前。

方才那么多学子出来都没发现她,他倒是一眼就瞧见了,十旬扯了扯衣裳,随口答道,“等你回家,走吧。”

十旬走在前头,温元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他似乎心情不错,在村口见到叶郎中还主动打了招呼。

一直到家门口,十旬才停了下来,从兜里摸出一块碎银子,一脸肉疼地递给温元鸣,“这是明日的工钱。”

“什么工钱?”自从十旬不出摊后,他都不用帮她推车了,那一天一文的工钱自然就没了。

难得见到温元鸣满脸疑惑的样子,十旬多看了两眼才把陈静儿的事说了,到了最后,她摊着手往前递了递,“拿着吧,反正明日你们也休沐,陈静儿虽有些娇气但长得还不错,你绝对不亏。”

要是真的娶了陈静儿也好,至少不会像前世那样千刀万剐而死。她越想越觉得这笔买卖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