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冬雪被姜漓漓堵得无话可说。
连金玉竹也被她嘲讽的话羞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而围观的众人却是一阵阵动容。
不拼尽全力医治，不配为医者……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
而这时，凌婉苏与姜秋，都已经将姜漓漓吩咐的事情办好。
姜漓漓示意翰墨将韩夫人抱到板车上。
好在板车是给四丫躺的，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韩夫人躺在上面，并不会觉得板车太硬。
一切做好，姜漓漓光明正大地拿出灵泉瓶，给韩夫人喂了几滴……
刚刚还痛苦得连叫喊都发不出的韩夫人，此刻终于发出了痛苦难耐的声音。
女人顺产的痛，比骨头碎裂还要痛一百倍。
每个当娘亲的，都很伟大。
“稳婆来了，大家让一让路。”张照歌扯着嗓门在外面喊。
姜漓漓赶紧招呼稳婆过来。
稳婆一见周围这么多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在外面产子，见了风，怕是要留下病端。”
“都给我围过来，你们还是不是女人？你们都没有生过孩子？若你们未来的女儿遇到产子难关，不得不在众人眼皮底下产子，你们是否愿意看到眼前的场景？”这时，对姜漓漓依然十分不满的魏锦凉，冲着众人一声怒吼，“姜漓漓又没让你们为韩夫人接生，只是让你们做个自然屏风，怎么就不行？”
说着，魏锦凉自发站在板车旁边，凌宛苏也走过来，与她紧紧贴在一起，她不会说话，只是无声地用眼神请求大家围过来。
而张照歌也紧挨着凌婉苏而立，有了三个人，还是不够。
“今日，愿意帮韩某之人，来日，韩某定当报答。”韩墨也乞求地开口。
围观之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没人主动。
姜漓漓知道，古人愚昧，觉得靠近生子之人，晦气。
她想了想，又冲着大家说道：“孩子都是观音大士赐之，是有福之人，能亲眼见证一个孩子的出世，它日定会子孙厚福，绵延无期，还请大家伸出援手。”
“啊……疼……”韩夫人痛苦地尖叫声同时传进大家的耳中。
终于，有几个妇人看不下去，互相拉扯着，站在了板车周围。
天然的屏风做成。
板车里的韩夫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漓漓这才将手放在韩夫人的腹部，而稳婆也配合地开始接生流程……
“还请好心人端些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来。”姜漓漓拿出一两银子。
有人接过银子，很快去拿了相应的东西出来，甚至还拿了一张毯子和一顶妇人产后要戴的帽子。
姜漓漓感激得不行，“多谢。”
那人看着手里的银子，不好意思地连连说不用。
至此，接生才真正开始。
里面的人忙碌着，外面的人等待着，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期待姜漓漓能从死神手中抢回产妇。
可半刻钟过去……仍然只听到韩夫人的尖叫声。
站在外围的姜冬雪，在心底将姜漓漓骂了个底朝天，她不相信，姜漓漓能扭转逆局。
而此时的金玉竹却是叹了声气，他转身回到济和堂，从医馆里拿出一些产妇产子时，用得上的提气药丸，交给韩墨，“韩公，抱歉，我们济和堂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这是提气丸和补血丹，对尊夫人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韩墨接过丹药的双手在颤抖，人高马大的他，眼睛里溢满了水珠，“多谢。”
他最要感谢的是姜漓漓，无论她能否救回他夫人和孩子，他都一辈子感激他。
而其他人，等他挣了银子后，一一还清他们人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韩夫人的嗓子喊哑，再也发不出声音。
姜漓漓将一整瓶灵泉水都喂给了她，才堪堪保住她的性命。
韩夫人身体比大丫虚弱得多，韩夫人是属于不能怀孕体质。
这种体质，就算是在后世那等医疗体制下，怀孕产子，也是非常要命的。
这样的情况，自然出乎姜漓漓意外之外。
她想要手术室，想要手术刀给韩夫人做剖腹产手术。
姜漓漓明显能感觉，当她想要这些东西的意图很明显时，小塔一直散发着浓浓的光芒。
它在提示她，空间里这些东西都有，只是她救治的人不够，她没有足够的仁心值开启它们，更没有足够的仁心值兑换它们。
好在，灵泉止血功能了得，这才没有让韩夫人失血过多而亡。
两位稳婆早就吓得双手颤抖，几次想拔腿就逃，都被姜漓漓的眼神震慑住。
不过，他们也好奇，为什么都难产成这样，韩夫人的血却止住了？
“韩夫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姜漓漓一边揉搓着韩夫人凉下去的四肢，一边想唤起她的意识。
“嗯。”韩夫人艰难地牵扯了一下唇角，睁开漂亮的眼睛，“姜……姜姑娘，我……我的孩子能生下来吗？只要能让我的孩子出生，我怎样都可以，哪怕下辈子，只能投畜牲道也愿意……求……求……你！”
姜漓漓听了动容不已。
每个想当母亲的女人都很伟大。
人世间若没了这种伟大的付出之爱，人类还如何能够繁衍生息？早就同恐龙一样灭绝了。
所以，姜漓漓很庆幸，她是妇产科医生……
“能，肯定能，韩夫人，你一定要保持清醒。我是你的大夫，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好，我……我……我尽全力不闭眼！”
每说一句话，韩夫人都要喘好一会气。
姜漓漓开始教韩夫人换气法，又教她怎样用力，教她如何保持体力。
最后，姜漓漓又为韩夫人调整胎位。
“……”两位稳婆。
十三岁的接生婆，比他们手法还要娴熟，这……这是要变天了吗？
站在外围……听着里面对话的韩墨默默流泪。
他的夫人，他的夫人……
为了孩子，宁愿堕入畜道！
韩墨缓缓拽紧了双手……眼睛狠狠闭紧，一颗水珠儿从他眼角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楚仪，若你去了……”韩墨做了决定，他绝对不会苟活。
又过了半刻钟，终于……
“生了，生了。”稳婆欢呼的声音从里面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