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药香狂妃:王爷碗里来 > 第一百二十六章:第四次全文阅读

第一百二十六章: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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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可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人,在做错事情之后,不会感激曾经千方百计阻止他犯错的人,而是将这些善意的忠告,当成一种他人对自己的恶毒诅咒。慢慢地,心里便有了积怨,认为自己所有的过失,都是由于他人曾经的劝阻造成的。

她们对豆豆和刘婆婆的怨恨亦是如此。

“那王道长呢,按理说他这修道之人,不该对村里男丁的失踪坐视不管啊?”晨曦雪心里对道貌岸然的王道长满是不屑,脸上却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不是不管,而是以他现在的道行,根本就无能为力。”绿衣村妇无奈地说道,“他说我们的丈夫,都是被豆豆爹的鬼魂给抓走了。如今豆豆爹的鬼魂又吸食了大量的阳气,要制服他,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

“又是豆豆爹。”晨曦雪低声念道,脑海里已不由地想起了一直黏着她的豆豆,但从昨日刘婆婆生病开始,这孩子就没再黏过她,还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刘婆婆的病吧,毕竟刘婆婆是他在这世上唯一值得依赖的人。如果连刘婆婆都离他而去,他将会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在这人人都排斥他的小村庄里,让他一个九岁的孩子,该如何生存下去?

晨曦雪心里替无辜的豆豆感到不忿,凭什么在他失去父亲之后,她们还要残忍的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小小年纪就承受着连大人都无法承受的伤痛。

她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双手,将拿在手中的糕点捏得粉碎,但她很快便抑制住心里的愤怒,缓缓松开了手。手中散开的糕点残渣瞬间便都落入了水中,引来了一群欢悦的小鱼在相互争食。

她平静地看向她们,问道:“豆豆爹生前与你们可是有过节?或者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们为何会如此仇视于他?”

“那倒没有。”伍家大嫂摇摇头,她们都没有察觉到晨曦雪那隐藏在眼底的怒意,继续说道,“其实他人挺好的,逢人都会客气地打声招呼,毕竟是个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又会写几个字,与我们这些乡野里土生土长的自然不同。记得我们刚搬来的那一年,说是为了喜气,讨个吉利,他还帮着我们每家每户都写上了对子,那纸墨钱都是他一人出的。而后的日子里,村里不管哪家哪户有了困难,他都会慷慨解囊,施以援助”

“倘若他真如你们说的这般好,那他死后就不会出来作祟,残害曾与他朝夕相处的村民。”晨曦雪借用了李老板的一句话,对她们说道,“你们想,一个人在他活着的时候都不作恶,死了能还能坏到哪去,就算他做了鬼,也一定是个好鬼。他该是保佑你们都来不及,又怎会将你们闹得鸡犬不宁呢?”

晨曦雪的话让她们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们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事到如今,她们早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分析个中缘由。

伍家大嫂缓缓抬起了头,解释道:“起初,我们也不愿意相信是他的鬼魂在村里作祟,像他那么好的人,该是早就投胎转世到了好人家。可随着村里的怪事越来越多,搅得人心惶惶,再加上王道长说过,豆豆爹不是寿终,他魂魄上的怨气太重,是不能进入轮回投胎转世,所以,他的魂魄就留在了后山,做了鬼王。不是我们忘恩负义,只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们已是不得不信。”

这么无助又可悲的理由,让大家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人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已,让人慢慢失去了本真,逐渐变得冷漠和无情。

就在此时,山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风里还带着斜斜的雨丝,那冰凉的细雨洒落在她们的头上、脸上、身上,让她们从无声的沉默中醒来。

蓝衣村妇急忙喊了一声:“哎呀!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山里的雨水说来就来,总是任性到让人猝不及防。

雨滴打在水面上,变成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水圈,一个水圈还未消散,另一个已迫不及待地将其覆盖,河面上很快便被雨水打得凌乱不堪。

她们已顾不上还未洗好的衣服,用手将头遮住,就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跑去。

就在她们匆匆赶去避雨时,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却冒雨朝着河边跑来,那飞快的脚步直到晨曦雪身边才停下,他二话不说便将晨曦雪拥入臂弯之中,用手替她挡住头上逐渐变大的雨珠。

晨曦雪仰头看向已被雨水打湿脸庞的朱楠,他脸上散开的雨水随着双颊滑到下巴,凝结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再滴落到他们脚边的鹅卵石上。

她没有将他推开,而是安静地呆在他的臂弯中,在他的庇护下,随着他在雨里奔跑。脚下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被雨水冲刷后显得尤为的光滑,让心绪茫然的晨曦雪险些就滑到在地,好在朱楠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半坠的身子捞起,稳稳地圈入了怀里。

晨曦雪待在他的怀里,听着两人都变得急促的心跳声,觉得心口有股暖流在潺潺淌过。周围淅沥的雨声逐渐远去,一切都变得虚无渺茫。

“还是我抱住你吧,这样跑得快些。”朱楠说着,已将晨曦雪打横抱起,将她的头埋入了自己的胸口,避免被雨淋湿。

晨曦雪还未应允,朱楠已抱着她临空腾起,朝大树下飞去。

算起来,这是朱楠第四次如此将她抱起。

第一次是在上元灯节,他抱着她从拥挤的人群中飞出,那时,周身是一片绚烂的烟花;第二次是在忘忧古镇,他抱着她从熊熊烈火中飞出,那时,周身是一片足以令人窒息的滚滚浓烟;第三次是在山岙村的后山,他抱着她逃离群蛇的袭击,那时,周身漆黑一片,危机四伏,他就算身中蛇毒,也拼命护她周全。

第四次,就在方才,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阵小雨,他就已紧张到眉头蹙起,一脸忧色。

不知,他对所有的人都如此,还是仅对她一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