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对这般特殊的小丫头有几分兴趣，尚且还不算什么。
可如今小丫头一天天长大，身子渐渐抽条，越发丰盈秀美，让他心中多了一种陌生的悸动。
陌千夜并非是不知人事的人，兰若姑姑为了担心他被旁人迷惑，耽于女色，早早便将那些东西交给了他，若不是他没有兴致，只怕还会亲自给他安排几个通房丫鬟尝试一番，但他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这般的感觉。
陌生的，强烈的，不受控制的……
偏偏陌千夜身边没有可以询问的长辈，他又能那这等事情去问皇上。兰若姑姑虽然被他视为亲母，但终究是个女子，对他的心思定然也不是那清楚的。
陌千夜身边可以算得上长辈的男子，便只有方深一位，且这还是个出了名的长情深情的，就算是和他心中记挂的那人有些关系，如今他也只能求问到方深的头上了。
但，在真正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前，陌千夜还是不想过早地提及凌玥的名字。
轻易说出喜欢一个女子，无疑也是对这女子的一种亵渎。
方深见他犹豫，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有些讶异，“你是说，你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她？”
陌千夜颔首，面露几分羞窘的神色，但仍然躬身求问道：“还请世叔为本王解答一二。”方深失笑，没想到素来冷静沉稳的陌千夜竟然也为了儿女之情求问的时候。
“不必多礼，殿下既然唤我一声世叔，能够告知的，我定然不会隐瞒。”想了想，方深斟酌着问道，“你对那女子……你是如何发现自己对她，有所不同的？”
陌千夜斟酌了片刻，嘴角缓缓勾起，道：“本王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她，看到什么与之相关的东西，总是会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提起这东西的样子。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要逗弄她，看她脸红心跳的模样，就心中熨帖。”
说着说着，陌千夜猛然想到当初凌玥尚在四王府的时候，为了那个侍卫同自己闹脾气的模样，脸色不由地沉了沉。
“若是她因着旁人与本王生出嫌隙，本王心中便很是恼火，根本压抑不住，只想将那人碎尸万段，再好好将她抓到身边教训一顿，让她知道谁才是她该注意的人……”
零零碎碎的，陌千夜说了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
方深起初只是沉默着听着，可越听，方深的神色就越是诧异。
等到陌千夜不知说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方深才失笑着摇了摇头。
陌千夜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很多，见方深如此反应，心中不由地有些惴惴。
“世叔摇头是何意？”
方深笑着躬身一礼：“恭喜殿下，殿下待那人如此心意，定是很是喜爱对方了。”
“很是喜爱……”陌千夜难得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对凌玥至多不过是有些喜欢而已，却不想方深竟然给出了这样的结论，让他很是错愕。
“殿下之前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思，不知自己的心意也很是正常。但殿下方才所言，会无事之时便不自觉地思之念之，便是真的将人放在了心中的。”
见陌千夜若有所思，方深也不再多言，只道：“自古情之一字，多少古圣先贤都说不明白，只能自己体悟。殿下若是真想明白过来，还是要听听你心里是怎么说的。”
陌千夜沉默片刻，眸中的神色却一点点亮了起来。
“多谢世叔。”陌千夜躬身对方深行了一礼，含笑道，“本王心中困惑已解，其余的，只有日久见人心。”
言罢，陌千夜便转身要往密室外行去，身后，却传来了方深的声音。
“殿下，凌玥是个好姑娘，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陌千夜的脚步一顿，他早就猜到，今日与方深说了这般话语，他定然能够猜到自己心中所记挂的是何人。
“请世叔放心，若是本王当真确定了心意，便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变更分毫！”
这话，便是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了。
看着陌千夜大步迈出密室的背影，方深的脑海中回想着今日陌千夜说的种种，神色复杂难辨。
当初他和那人生无缘相守，死亦不能同穴，若是她的儿子和自己的义女能够成就一段良缘，也算是能稍稍弥补几分自己的缺憾了……
*
翌日，太子东宫。
东宫正院中，江雅芙扶着婢女的手，缓步行入饭厅之中，等到看到主位上端坐着的苏若寰的时候，脸色还是忍不住现出一丝尴尬。
当日宫宴之后，皇后娘娘借着她的话，直接下了懿旨，晓谕六宫，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贬为太子侧妃，同时封南国公主苏若寰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这一封一贬，可谓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偏还是她自己将脸递上去给人家扇的！
江雅芙恨得牙痒，却也没有法子。
苏若寰是南国公主，身后站着整个南国，她又有什么呢？
不过是太子那一点点可怜的宠爱而已。
在苏若寰面前，就是再恨，她也只能伏低做小。
江雅芙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弯了弯嘴角，挂上一个温婉的微笑，抬步迈入厅中。
“拜见姐姐……”
“不必了。”未等江雅芙行完礼，苏若寰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挥手让她起来，“本公主早就说了，本公主没有江侧妃这样的妹妹，你还是唤我一声公主殿下吧。”
江雅芙面上的神色僵了僵，勉强维持着镇定，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可是咱们东宫的太子妃，我既然身为太子侧妃，当然要唤您一声姐姐。”
对这个太子妃的名头，江雅芙是打破了脑袋想要抢到手，苏若寰却是弃如敝履。
闻言，撇撇嘴，道：“莫说本公主如今还没有嫁给太子，就算是真的嫁给了你们太子，成了太子妃，你也只需换本公主一声太子妃娘娘，姐姐妹妹那一套，还是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