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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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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二人目光交战,隐约中似乎都能听见刀剑相交的撞击声。

却在这时,一个声音拉长了音调唱道:“陛下有旨,宣:太医院言院首、极道观玉清长老,谨见——”

二人这才鸣金收兵,各自收回各自的目光,跟在那老太监身后,一言不发的跟着进了内殿。

待进了内殿以后,烈小七忍不住又是微微一惊,就见内殿中除了盛皇以外,还坐着一个人。

便见那人一身黑色窄袖劲装,裤腿收的微紧,裤脚束起,塞在一双黑色靴子里,显得一双腿笔直而修长。那人腰间系着一条滚边犀角带,双腕上绑着一对银色护腕,那护腕上还雕刻着黑色大蟒。匠人手艺极好,将两条黑蟒刻画的栩栩如生,似乎只要再来个点睛之笔那黑蟒顷刻间便能蹿出来攻击人一般,很是威武霸气。

再往上看,入目的便是一张虽棱角分明但线条半点不显僵硬的俊脸,那脸上双眉如剑,带着一股凌厉之色,一双亮的跟黑曜石般的眸子落在那抹娇俏的小身影上,瞬时又亮了几分,仿若暗夜中的两颗夜明珠一般,原本不耐烦地晃来晃去的两条大长腿立马规规矩矩地放好了,就连腰板都下意识地挺直了一些。

好像一个在学堂上玩闹的正欢,结果一扭头,却突然发现夫子进来了的调皮学生。

敢在皇帝面前这般随心所欲的,除了少年成名的战子越还能有谁?

烈小七瞥了眼秒速切换到好学生状态的战子越,随即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云五的死她到现在都无法释怀。尽管她心中很清楚,云五死了,战子越的伤心只会比她多,而绝不会比她少。可那又怎么样呢?要不是战子越这二货识人不淑,云五怎么可能会死?!

一想到战子越直到现在都还维护着言景越,烈小七都恨不能拿把斧头撬开他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浆糊——别人都把他卖了,他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简直二的不能再二了!

这么一想,烈小七忍不住又把目光移过去,狠狠地瞪了战子越一眼。

被瞪的战子越一脸无辜:“我做错什么了?这女人为什么一见面就瞪我?!”

只还不等他想明白烈小七为什么要瞪他,烈小七已经把目光从他身上飞快地移开了,因为盛皇开口了:“子越,有关于摘英大会裁判一事,朕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你是武将,而摘英大会的宗旨,就是为我们大瀚朝挑选未来的能兵干将,把这事交给你去办,朕放心。”

摘英大会其实就相当于武举,而战子越是大瀚子民公认的一代战神,这事让他来主持,确实很合适。这就跟文选的裁判官都是文臣一个道理。

烈小七了然:原来盛皇召战子越进宫,是在商议大会一事。

只是……

她盯着战子越脑门,满眼质疑——这样的智商当主裁判官,确定能行?!

那眼神太赤果,赤果的都让战子越闻到了一股被人鄙视的气息了,他剑眉微蹙,忽然起身对盛皇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尽心竭力!绝不会遗漏了任何一颗好苗子!!!”

难得他愿意这么上心,盛皇心情甚悦,道:“好!朕相信爱卿是不会让朕失望的!嗯,爱卿先退下吧……嗯?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战子越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烈小七的裙摆,一番挣扎后,终于还是躬身退了下去。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用耳语飞快地在烈小七耳边道:“水云涧等你。”

水云涧?那是酒楼,这二货约自己去那里做什么?请她吃饭?哼,才不稀罕去!

烈小七挑了挑眉,随即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垂手而立。仿佛压根就没收到战子越发出的邀请一般。可战子越知道她一定听到了,他刚才看见她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邀请发出后,战子越这才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一出御花园便唤道:“云五,走啦,出宫!”

云一正靠着御花园外的廊柱下等着他,见他出来,便拎着他那把斩云刀迎了过来。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面见圣上时,身上都是不允许佩戴任何兵器的。云一拎着战子越那把斩云刀,淡淡道:“爷,我是云一。”

“……”

战子越一愣,忽然有些恍惚。以前他进宫面圣时,等在外面替他保管兵器的都是云五,如今云五没了,抱着他的武器在外面等他的人,自然就换成了云一。

他刚才习惯使然下,下意识地就叫了云五的名字。

却忘了,云五已经死了。那个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管他吃管他睡,连他穿什么料子的衣服都要管的人,已经死了。

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在了他的怀里。

战子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眸中的寒光已似冰刃一般凛厉,他从云一手里接过自己的斩云刀,道:“走,去水云涧!”

云一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听这话,表情忽然就变得丰富了起来,时而蹙眉,时而愤怒,时而又变的挣扎……表情转换之快,仿若川剧中的脸谱。那脸谱几经变换,最终还是定格在了愤怒上,便见他冷着脸,硬邦邦道:“爷自己去吧,属下就不跟着去了。”

水云涧是间酒楼,那里的菜式虽看起来很养眼很精致,但菜的口味偏却清淡了一些,并不符合战子越的口味。相反,言景越却很喜欢吃那里的菜。

云一一听战子越要去水云涧,第一反应就是战子越要请言景越吃饭。若是换做往日,这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云一抿唇,似看不见战子越皱起的眉头一般,他两只拳头死死的攥着,继续语气生硬道:“属下还有事。”

战子越眉头挑的更高了,问:“什么事?很重要吗?重要到……”

他话没说完,便被云一打断了。云一道:“属下近日拳头痒的紧,怕到时候见了爷的客人,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再搅了爷的饭局就不好了。属下告退!”

他说完,当真就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身后,战子越盯着那离自己而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须臾,他忽然大声道:“那可真是可惜了,爷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女人约了出来,本来还想让你一次性问个痛快呢。算了算了,爷现在就去跟那女人说不用……”

一个身影却忽然“嗖”地一下蹿了过来,云一双目蹭亮,激动道:“爷,您……您终于肯相信属下说的话了?!”

许是过于激动了,云一脸色涨红,双目蹭亮,拳头因为攥的太紧,那骨节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清脆……又刺耳。

自从那日在战王府门前与烈小七一叙后,云一心中便存了疑,暗中很是下功夫调查了一番言景越,结果越调查,越心惊。

两日前的夜晚,他如以往那般潜伏在言府附近,上半夜倒是平安无事,可到了下半夜,一辆马车却悄悄的靠近了言府。

那马车看起来不似寻常的马车,车厢漆黑如墨,看起来不像是车厢,倒像一口方方正正的黑色棺木。

且那车上下无一处装饰与标志,只挂了一副黑色的车帘,单从外表上来看,半点也看不出这哪家哪府的马车。拉车的马也是黑色的,且马蹄上似乎还裹了东西,奔跑时一点儿也听不到马蹄的“哒哒哒”声。

就连那车轱辘上都缠上了一圈黑色的棉布。

这样一辆马车奔驰在黑夜中,不仔细看都难以发觉。

谁家的马车会装扮成这个样子?脑子有病吗?云一顿时就生了警觉心,一路追随那马车潜到了言府门前。马车停下,一身黑衣的车夫掀开车帘,从里面下来了一位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的人。

可惜却蒙着面巾,并不能看清容颜。不过从那人走路的姿态以及身量上来看,对方一定是个女子。

而且还是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女子。因为车夫掀开车帘后,那人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先从车厢里伸出了一只手,等车夫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那手的主人这才虚虚地攀着车夫的胳膊下了马车。

一套流程做的行云流水般自然,似乎已经做过千百次般熟悉。

这等做派与习惯,除了大家夫人以及身份极为贵重的世家小姐外,谁还会连下个马车都这么讲究?

可言景越并不曾娶妻,连一个妾室都没有,言老夫人又远在千里之外的姑苏,哪个女子会半夜三更的来叩言府大门?

云一心中疑窦顿生,正琢磨着要怎样不着痕迹的将那人脸上的面巾掀掉,也是巧了,一阵夜风忽然袭来,将那人脸上的面巾往上掀起,而这时,言府的下人也举着一盏灯笼出来了,刚好在黑夜中辟出一片光亮来,于是,云一从那面巾下面,看见了一张他熟悉的脸——那是言贵妃的脸!

难怪连下个马车都下的这么尊贵,原来是曾经冠宠六宫的言贵妃!

可她不是已经被烧成一副焦骨了吗?!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云一眉头拧成了两团黑疙瘩,就在这时,又一个身影从言府内急急的奔了出来,一把攥住那黑衣女子的手,欣喜道:“姐姐!”

言景越!

云一一震,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他没看错,那黑衣女子,果然是言贵妃!

就听言景越焦急道:“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没了,你如今又这般贸然回来,万一被人撞见了,那我们的家……岂不是白烧了!”

这话一入耳,云一整个人几乎都呆住了——什么叫“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没了?”什么叫“我们的家岂不是白烧了?!”

……难道说,那日侯府那把火,是言景越自己放的?!

云一一颗心砰砰直跳,似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一般,却又担心气息太重引起下面人的警觉,他忙又慌忙敛了气息,屏息凝神,继续偷听下面仿若蚊蝇一般的耳语。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多凶险,姐姐你该是知道的。”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宫里弄出来,因为这我连咱家百年老宅都烧了,姐姐你……算了,先进屋吧,别让人发现了。”

人进屋了,那辆马车却没有跟着进屋,而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言府的大门又重新关上了。

夜,静的只闻轻风拂过枝叶而发出的“簌簌”声。

以及,沉重的呼吸声。

云一双唇抿成了一条青白的直线,夜色下那双眸子仿若在毒液中淬炼了千百遍一般,死死地盯着言府紧闭的大门,似要用眼神将那木门焚烧掉一般。

他不管言贵妃为什么要假死,更不想知道言景越为什么不惜一把火烧了百年老宅也要给言贵妃换一个自由身,他只想知道,言景越他,到底还有没有心?!

那日一把大火烧死的,不光是他弟弟云五一人,还有言府上下几十个家仆!那么多人的尸身堆在一起,都可以堵了他侯府半扇大门了!

言景越他……他怎么可以如此视他人姓名如草芥!

沉重的呼吸声仿若负重前行的老牛一般,云一扭身,当下不再犹豫,直奔战王府!

他要把战子越拉来看看,他要让他看看他拿命去护的挚友,到底是怎样把他当小丑一样的戏耍!又是生了一副怎样的蛇蝎心肠!!

可当云一拉着战子越急匆匆地赶到言府、并且翻墙闯入言府时,云一忽然愣住了。

就见院子里,八角亭中,一个炭火盆烧的正旺,容貌俊美的男子披着一件雪白的连帽大貂伫立在火盆旁,仰头望着夜幕中的一轮明月。

而在他身侧,站在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那女子与他紧紧相靠,脑袋枕着他的臂膀,也在仰头看天上的明月。

旁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碟点心,还有两杯喝了一半的茶水。

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正在花前月下诉衷肠的情侣。

而此时,那两人似有所觉般的齐齐回头,见院子里突然多了两道身影,那黑衣女子吓得惊叫了一声,忙躲到了言景越身后。

言景越则诧异地望着云一和战子越,问:“子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坦然地望着战子越和云一,面上除了诧异还是诧异,竟是丝毫没有半点慌乱。

战子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半夜爬人墙头”的行为,下意识地搓着鼻头,道:“那什么……我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了。”

说完心虚地撇开目光,然后狠狠白了云一一眼。

云一心中亦是震惊不已,但却不信邪,一把就将躲在言景越身后的女子拉了出来。

便见那女子一身黑衣,一双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想要去遮住容颜,似是害怕被人看见真容一般。却在这时,忽听言景越柔声安慰她道:“清儿,别怕,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出去乱说毁你声誉的。”

轻飘飘一句话,一下子就解释清楚了那女子为什么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原因。

半夜三更与情郎私会,可不就是得偷偷摸摸的!

听说来人是朋友,那女子这才把遮着脸颊的手移开。便见她十六七的年纪,面如芙蓉,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一样的穿着打扮一样的身量,可她却不是言贵妃!

云一脑中嗡地一下炸响,连后来他们是怎么走出言府大门的他都不记得了。

虽然后来回去后,他再三强调自己那天绝对没有看错,他第一次看见的那个黑衣女子就是言贵妃本人没错,可本就不相信被言景越利用了的战子越,在亲眼看见了那黑衣女子的真容后,又如何会信?每次云一这么说,战子越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是一句“你想多了”……

可现在……爷终于肯信他了!

云一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激动的半天缓不过神来,直到战子越在他肩头捶了一拳,他这才恍然回神,急吼吼道:“爷,我们赶紧过去把,属下可是听说了,水云涧现在雅间可是紧俏的很,天天爆满,全是那些来京参加摘英大会的人!我们要是去晚了怕是连位置都抢不了,可别让人……啊!”

话没说完,云一脑忽然捂着脑门“啊”了一声,就见战子越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一双黑眸凉飕飕地斜乜着他,淡淡道:“云一啊,你就别去了吧。毕竟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爷今天约小娘子出来,也就是问她点小事情而已,不重要。”

云一:“……”

云一咧开嘴赔笑道:“嘿嘿嘿,属下哪有什么重要的事呀。再说了,属下是爷您的人,在爷您的面前,属下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唯有保护爷您最重要!”

“爷需要你保护?!”

“……那属下给爷您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爷还怕骨头让你捏碎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