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出口，便仿佛是将自己身体掌控的主权都交于出去，而我听后，心中不由得一惊，却说皇后似乎今日身体状态却也并非很好。
而太后虽说行为也不会太为过分，不过这所谓“不敬之罪”，却也可大可小。若是往小了说，也只是口头上责骂一二，但若是往重了说，杖责鞭笞，却也没有人能挑出来毛病。
此时此刻，却是让我心中不由得揣揣，却是一颗心脏都跳动的激烈，仿佛要出了什么事情一般。
而虽说如此，我却也只能老实本分的跪在这里，却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我在太后面前，依旧是没有话语权。
太后也看的明白，平日里宠着我却也还好，只是到了大事儿的时候，我与她自然有自己的主意。而我的主意与她也几乎是永远不同，永远是心软些。
故而她也不曾看我，不曾问我，反而是对着孟清秋温温和和笑了一下，仿佛是故意给皇后找心堵一般问道，“却说清秋方才是也被冲撞之人，却不知晓，清秋想要如何惩处。也算是为动了你今日胎气平稳，便由你说得。”
原本先前一问还能挑出毛病，只是太后便加了后一句话，这后一句话一出，却是叫皇后有口难言。既然摆明了便要如此，但凭一口话语说的机灵诡辩，又有何用？
想来皇后是这般想法，故而我只见得她肩头抖动，却是最终一言不发。
而孟清秋这算的上是得了太后允准，虽说依旧跪在地上，却颇有些颐气指使起来。便是一副傲然，而口中声音平稳回应。
“回太后的话，既然太后如此，那清秋便也莫敢不从。直说这须知有一个词语，便说得是“祸从口出”。而想必皇后娘娘却也晓得，只是虽说晓得，却也明知故犯起来。”
“但既然如此，自然是哪儿来的错处便惩处于何处。”说到这儿，她对着太后再度叩首，“故而清秋斗胆建议，不若掌嘴。”
掌嘴。
虽说我先前听到孟清秋那般话语，便也几乎猜测出来她便是要铺垫这个。只是当这话终究一出来，我还是整个人心上都颤了一颤。
若说是对着普通侍女惩处这个，那自然可以说是极为简单得责罚。只是若对于一个嫔妃，甚至是皇后来说，却可以说是极为羞辱的一个惩罚。
若说宫中这些姑娘，最看中的终究是什么，那除了权势位份，便是面子。
故而我便登时见着皇后整个人不由得狠狠一颤，顷刻便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也顿了顿，终究作罢。
却是太后听得了这话，却是略做沉吟，随即便点头同意，便道，“这事儿清秋说的却也不错，须知这哪儿错了罚哪儿，也是历来如此的规矩。”
说了这话，她便又扬声朝着站在近门口的几位老嬷嬷开口，便道，“且拿掌嘴的物事过来，皇后出言不逊，顶撞太后，掌嘴二十。”
二十……却说这数儿听起来却是不多，只是被嬷嬷那物事使足了劲儿掌嘴二十下，却是这整张脸都要肿胀起来，再有狠厉的，说是口鼻出血也有可能。
只是我心中这般想，却是有心为了皇后开脱，而终究没有办法，只好跪在原地，双手握紧了，便是心中暗恨。
事到如今，我对于太后的面目却是再一次刷新。
须知平日里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人，却也终究不可貌相，有凶狠的时候。
皇后依旧是跪在原地，而那话一出，整间屋子里寂静无声，却是那两位老嬷嬷悄无声息的领了命令，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人手上拿着一块小巧的木板子，见那模样，便是掌嘴的物事。
只是想来皇后一生，虽说却也不得皇上如何宠爱，只是以往是太子妃，如今是皇后，却也从未有人敢对她如何惩罚。
故而此时此刻，跪在她侧后方，我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面目，只能感受到她绷紧了身子，整个人都是一副仿佛就义一般的态度。
那两个老嬷嬷也不拖沓，原本便是跟在太后身边儿的人，却是仿佛什么场面都见过一般。只是一左一右站在皇后的侧面，先是对着太后行了一礼，便直接转身过去对着皇后道了一句“失礼”。
随即便是一左一右，分别将一只手放在皇后的肩膀上，便是怕她挪动。
待的摆好了架势，便是直接先前一人下手，将那小块儿木板拍下，便是听得了清脆的“啪”的一声，即便我在皇后的侧后方，依旧是能够见得皇后原本因为憔悴而显得过分白皙的脸，登时便有了一条红红的印子。
而皇后受了这一下，却是整个人面色都仿佛变了几变，我隐约能够看到她咬紧嘴唇，却是要自己强行不发一言。
那老嬷嬷打了这一下，却也未曾直接再来，而是等了一会儿，便是见着皇后那条原本红红的印子都有些鼓了起来，才由另一个嬷嬷，从脸侧另一边儿再度施行。
如此反复施为，便是一会儿的功夫，随着皇后脸上肿胀起来的愈发厉害，却是已经打过了十下有余。
想来那两位嬷嬷当真是皇后的心腹，便仿佛一点儿力气都不曾留下，便是听得清脆的响声在屋中渐次响起，却是叫我听得，都已经想要捂住耳朵，不愿继续。
而皇后便是这般受着，却想来不仅是来自于肉体上的疼痛，更为深重的，却也有心理上所产生的压力。
待的二十掌嘴打过，却是似乎打的皇后原本尽力积攒下来的精气神都已经涣散，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副颓然。
见此我却是只得叹气，若说原本，我见着皇后那样儿，却也心中升起一些希望。
只是如今皇后应允下来的这般折辱，却仿佛叫人无力回天一般。
我便见得皇后受了这惩罚，便依照规矩叩首谢恩，她浑身颤抖的不免更加严重。
而待的一句，“臣妾谢过太后”说完，却是久久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