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我跪下来，也在暗中便看了皇后一眼，却是见她目不斜视，却是直直的盯着太后，一副那样的眼神，却不如同一个已经在宫中多年的皇后，更让我在从中看到了几分严敏月刚入宫时候一般的神情。
是那样的飞扬，无知，而无畏。
只是皇后，却必然不是无知的，也必然不是飞扬的。
便仿佛在榨干灵魂的最后一丝力量。
却也没来由的，在我看着皇后的过程中，却也从她的眼神中，惶惶然感受到一分感激。
却仿佛是对着我的感激。
想来也是，在这宫中，她树敌也多，党羽也多。只是却在她逐渐失宠式微之后，敌人依旧是敌人，而朋友却不再是朋友。
大多都重新投奔她人，甚至反而与她倒打一耙，也算贻笑大方。
那孟清秋见着我跪下，却是虽说面色十分不快，却也终究没什么理由推拒。索性终归是缓缓跪下，也算尽了礼数周全。
而皇后感受着孟清秋在她身后便跪下，却也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厅中“噗嗤”一声便笑出来，也是出口，便直接嘲弄道。
“本宫还道能够污蔑本宫清白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却是性子清冷亦或是人好心善，只是此刻见着，却也不是个什么角色一般的人物。终究还是个本本分分的妃子，便在本宫身后一同跪下了。”
“好事，好事。便叫皇上身边儿多几个你这样儿的，却也使得人放心。”
这皇后依旧是嘴上毫不留情，直接便与孟清秋开口嘲讽。而明里暗里的，皆是在讽刺孟清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却是小人心思。
而我便本分跪着，时不时的，也觉得极为好笑。
却是这皇后当真是嘴上毫不留情面，便如同我后来那次再去了东宫一样。只是那时，她虽说不留情面，什么事儿都说的直接，却也终究是有求于我。
故而那时，她话里话外，终归是对我好，能够让我多多知晓这宫中情况的事儿。
只是现在，面对着孟清秋这样儿想要治她于死地的人，所谓她也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却也不论是否可以“后生”，只是此时此刻，便过得快意恩仇一般，却也不算吃亏了。
这样想着，这皇后若不是当年便给了皇上，却或许也能当真是个妙人。
只是不论如何，却也终归晚矣。
我便晓得，既然她今日能够在这儿说出了这般的话。那不论是孟清秋，亦或是太后，几乎都不会继续留下她了。
如此式微的皇后**极其母族，面对着孟家这般肱股之臣，以及太后的推波助澜，终究是无法将她保全。
却是太后终究看不过眼，待的皇后这话刚刚落地，并似乎还想要再度开口的时候便劈声喝道，“且是当真没有规矩！哀家尚在此，岂容得你来开口教训？”
这话一出，皇后便是盈盈一笑，似乎还扫去了刚刚进来时候被我看到的萎靡，而是目光似乎有着精光闪烁。便是对着太后开口也道，“太后这话却是说的也不太对，若说本宫身为国母，却是这后宫之主。只是太后为本宫尊长，故而本宫听之任之。且说——”
她淡淡一说，却是自然而然的转了个话题，便又回到要太后认真调查那事儿，便道，“且说今日太后唤臣妾过来，想要也必然不是为了什么规矩，而是令有其余的事情。”
“而臣妾，却也是为了这其余的，污了臣妾清白的事情，故而才过来的。所以也便是不必再说规矩，只希望太后能够认真调查臣妾这事儿。即便臣妾因为上次的罪过依旧认罪，却也希望，能够还臣妾一个清白。”
只是这最后的话语，被皇后略微放软了态度，却是也不如原本那般凛冽，说到最后，且也对着太后叩首。
而我却隐约觉察有些不对，稍稍探头看着正对着太后叩首的皇后，似乎手臂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而这原本是不应该的。
我正当心中疑惑，却是也不明所以，不知如何。
而方才便跪下，且又被皇后挤兑了一番的孟清秋，此时听着皇后与太后说这般话语，便也晓得自己的机会便来了。
却也是学着皇后的模样对着太后叩首，“太后，清秋有一言，却是不论当不当讲，都要讲述。”
她依旧跪着，却是在皇后身后直接伸手便指，“却说皇后娘娘方才那话说的却也不是全然错误，只是虽说此次的事情并非礼数，而是其余的调查。只是，若单单因为如此，便枉顾了皇后失礼的事情，却也叫旁人以为我后宫是当真没有规矩。”
说到这儿，她表示再度叩首，深深拜服。
“故而，清秋以为，这事儿也应当就事论事。私通之事应当调查，皇后这失礼之事，也应当略做惩处。”
这话听在明眼人耳朵里便晓得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儿，却说方才皇后指的失礼的人里面，却是也有我与她。而此时此刻，她说要惩处，却是直接将我二人拿了出去。
便是只拎着皇后不放。
这事儿太后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只是太后对皇后印象素来不好，方才她冲撞的又是太后。故而太后却是对着孟清秋这提议轻轻点头，便也是对着皇后道，“清秋这话说的却是不错，皇后，你可知错？”
这话说到点子上，却要人不得不知。若是不知，便又是另一处错误。
故而即便皇后一口银牙咬碎，却也只能是垂着头，声音竟然有些微的颤抖，便听得她道，“回太后的话，臣妾知错。”
而太后听了这话，却也满意的点点头，便是再度开口，“既然知错，那可认罚？”
皇后的手臂连同大腿都在轻轻颤抖的，我便跪在她侧后方，也是看的分明。
想必太后对着这行为却也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我只听得皇后声音依旧稳重，只是颤抖却丝毫无法掩饰，便听得，“臣妾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