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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有她的地方,便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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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谢姝失去联系已经过去将近半天的时间了,只这半天,封浔就带着人从燕京驾马奔回天虞山。

途中赶死了一匹马,原本应该是一天的行程硬生生也让他缩减了一半,顾及他的身体,跟在他身边的柏舟想要提醒他歇息片刻。

不过,还未出声,就让一旁的彦鸿小声阻止了。

彦鸿没有说原因,可是,不用说,他也明白。

望着前方那道浑身都散发阴冷气息的人,柏舟很无奈。

一个时辰后,等封浔把羌莫在教内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查了一个遍时,终于,他暴怒地将眼前的人一刀砍死了。

——这个人,是羌莫在教内留下的眼线,很隐秘,可却不知道羌莫多少隐秘事。

血,喷溅而出,但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一点印记。

将刀甩开,封浔转身,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语声淡淡,吩咐道:“拖下去,剁了,找羌莫的时候,带上。”

一个手下上来朝封浔行了一礼,就面不改色地把地上已经死透了的人提起来,走了。

一边的彦鸿和柏舟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诧异与担忧。

如果羌莫只是把人安插在教内,殿下必定不会如此生气,把人了结了,就放下这事儿了,毕竟,羌莫曾经也算是为本教付出了不少,如今就算是各不相欠了。

他们殿下从来就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除了姝小姐这唯一例外。

然而,这回羌莫却是真的碰到了殿下的逆鳞了……

毫不意外地,作为伺候封浔多年的彦鸿和柏舟二人接受到封浔的意思,之所以要把这剁成块的玩意儿带上,就是要在见到羌莫的面时,把这东西送给他,甚至……

啧,有些事情,还真连意会都不能,不然,饶是他们这种已经身经百战的人都会忍不住恶心的。

封浔不知身后两属下在想什么,此刻的他,正在等待另一批搜寻谢姝踪迹的手下回来。

听着窗外的雨打在青石地板的声音,封浔只觉越发烦躁,胸口处的暴虐感正在不断激增。

刚刚那一刀,并没有缓解他的情绪,反而,挑起了他的嗜血恶性……

不行,阿姝还没有找到,他,必须控制好自己保持冷静!

只有冷静,才可以解决问题!

他不断如此告诫自己,可脑海中,却不停地闪现上辈子谢姝死后躺在冰棺,他绝望抱着她的景象……

他的脑中,紧绷着一根弦。

此时的他,甚至忍不住悲观。

如果,如果这辈子,她再次先他而去,他,不会再如上辈子那般苦苦寻找复活她的办法了……

一个人,生活在绝望的黑暗中,真的太痛苦了。

他,再不要重尝这种苦味了。

反正,有她的地方,便是光,哪怕碧落黄泉,他追随着她,他们也是始终在一起的……

狭长的凤眸溢出阴郁,他的气息是忧伤的,这种难过绝望的情绪连彦鸿和柏舟都感受到了……

二人震惊不已。

哪怕,当初就是殿下的母妃逝世,殿下也没有如此情绪外露啊……

正当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门外进来一人,朝封浔恭敬禀告道:“殿下,京里传信过来,威远侯正在找您。”

在来人跨进门之前,那身苍凉早已收敛,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彦鸿二人的错觉。

听完属下的话,封浔没有转身,只眉头拧紧,满脸烦躁。

现在的他,真没心情去应付这些,可这个人又是阿姝尊敬的爹爹,他若是不理会,她知道后,必定不会开心。

“让他去郊外的别院。”她会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会一一避免。

柏舟张了张嘴,本想忍下,可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提醒道:“殿下,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质子府是不安全的,那里的别院是他们这些人在燕京的据点之一,让云国的威远侯知道了,总是不太安心。

封浔没有说话。

彦鸿见此,过去,在柏舟的耳边低声警告道:“你就别死脑筋了添乱了!”

这种时候,殿下还想什么妥不妥啊!?

如果那威远侯不是姝小姐的爹,他家殿下还管他作甚?

可正是因为对方是姝小姐的爹,所以,不得不管的殿下才会用最便捷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毕竟,让谢榛出来燕京到郊外别院,而殿下又从天虞山这边赶过去,能减少不少时间。

……

等封浔赶到郊外别院时,已经晚霞漫天了。

这时候,距离谢姝被掳走已经将近一天的时间了。

封浔的气息越发冷了——

这种冷,不是单纯的冷,而是好像死人般没有半点生机的森冷。

谢榛见状,眸中不由闪现诧异。

他没有先说话,封浔已然不耐烦,开门见山问:“侯爷,可是因阿姝的事情找我?”

将心弦绷紧的他,因为谢姝的缘故,尽管烦躁,但还记得控制语气,尽量不让谢榛感到不妥。

谢榛点点头,道:“此为一。”

见到封浔这副样子,谢榛就知道他会特意挤出时间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故而,没有浪费时间。

他直接道:“不知浔殿下可知,七皇子也不见了,据下属带回来的消息,七皇子同被那群人掳劫走了。”

这个消息,封浔是后来知道的。

因为,他带着彦鸿和柏舟沿途没发现谢姝,就已经知道她遇到危险了,为了争取时间,他直接带人回了天虞山。

所以,启铭避开羌莫的人,九死一生带回来的消息,他没有亲耳听到,但是,他留了人在威远侯府,所以,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知道了又如何,他,并不关心。

封浔问:“侯爷想说的是什么?”

“浔殿下,如果你先找到了他们,我请求你把七皇子一起带回。”

封浔凤眸轻眯,然后,扯了扯唇角,却扯不出半点弧度,只能从他的眼底看出嘲讽。

这是让他救云佑,像救阿姝一样尽心尽力,不要失了偏颇……

封浔能理解,但是,他做不到。

所以,他毫不犹豫拒绝道:“侯爷,情况许可的情况下,我能答应你。其他的,恕子烬做不到。”

怎么可能不偏心呢?

不说情敌不情敌了,就只说他待阿姝的心,都不允许他不偏心,并非刻意,而是情非得已。

只要有半点危及阿姝的情况,他都会选择最保险的方式,送别人去死。

显然,谢榛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无奈一笑,谢榛道:“……是我想岔了。”

封浔对谢姝的感情,谢榛是惊讶的,也是感动的。

但他担心封浔年轻气盛,想不到后果,所以,特意过来请求他。

如果,此次之事,云佑真的遇险了,睿帝不会放过谢姝的。

所以,他让封浔一定要像救谢姝那样救云佑,其实,也是为谢姝好。

可是,正如封浔所想,如果到了危急关头,谁还能注意到别人啊?

谢榛释然,朝封浔道:“既然如此,小姝的事情,劳烦你了,日后若有需要,只要不违背谢氏底线,你都可向我们开口。”

“侯爷,阿姝的事情本就是本殿的事情,没有劳烦一说。”

他的自称已然变了,说明,他正在不悦。

谢榛不在意,想了想,他还是给了一句提点,“睿帝素日虽无特别举动,但,他只有一个看重的人。”

这个看重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

皇宫。

睿帝正在椅上闭目养神,佟公公过来,道:“皇上,威远侯身边的人过来,说有要事向皇上禀告。”

“谢榛的人?”睿帝缓缓睁眼,问:“有没有说什么事?”

“回皇上,对方并没有说是何事,只说……事关七皇子,十万火急。”

“把人带进来。”

佟公公正待出去,睿帝又唤住他,道:“等等,老佟,你出去前,派人去看看小七在不在宫里。”

“是,奴才遵旨。”

不一会儿,杨鸣便进来了,恭恭敬敬地朝睿帝行了一个跪礼。

“草民杨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鸣,是威远侯让你过来的?”

“启禀皇上,正是我家侯爷让草民过来。”

“什么事?”

杨鸣看了眼睿帝,又垂下眼睛,不卑不亢地陈述道:“回皇上,七皇子被人掳走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睿帝声音猛地一沉,脸上带着显可易见的怒气,朝杨鸣吼道。

杨鸣倒是没有触怒天子的惧意,反而是继续不卑不亢地用最简洁的话将这件事说清楚。

当然,其中,他很巧妙地隐去了贼人是冲谢姝过来,而七皇子纯粹是为了谢姝才受这一无妄之灾的事实。

至于谢姝提议一起出宫聚会才刚巧遇见这事儿……

杨鸣就更不会说了,按照他的说法,这事儿就怪不得自家小姐,毕竟,这事儿是谢姝提议的,可如果云佑不答应,不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么?

这么说起来,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可,云佑和杨鸣又没有什么交情,杨鸣凭什么去忧心对方呢?

今日会过来一趟,一是因为这是谢榛的吩咐,杨鸣不会拒绝;二则是让别的手下过来向睿帝这只老狐狸禀告这事,他不放心。

在某一方面,谢姝在杨鸣心里的位置比谢榛还重要,因为,她是他主子萧玲珑的唯一后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住谢姝。

而现在的他,就算心急如焚,可也必须保持冷静,让睿帝信了这番话,以免等人回来后,这个心胸狭隘的老皇帝对谢姝秋后算账。

睿帝听完杨鸣的话,好半晌没有说话,杨鸣也不急。

不知过了多久,睿帝终于道:“你,去把谢榛叫过来。”

“……是。”

“下去!”

“草民告退。”

杨鸣拱手低头,步步退后,然后,待到门口时,方转身开门离开。

从进来到离开,平常不拘小节的人却在这一刻,将每一步的礼数都做得非常规范,这是因为他不能给睿帝留下任何诟病威远侯府的把柄。

尽管他以前是一个不懂朝堂诡谲的江湖人,可这些年,他跟在谢榛身边,已经非常了解云睿这个老皇帝根本就是一个小人。

为了对付他想对付的人,睿帝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唯独在百年世家谢氏上,他不敢如此,只能在背地里寻找各种机会,就想瞅准某一刻,给予他们重重一击。

出来后的杨鸣神色嘲讽又不屑。

睿帝为什么让他们侯爷进去?

还不就是因为狭隘的他觉得既然自己的儿子不见了,自己只能待在宫里,那么,你威远侯的女儿不见了,又凭什么可以在外面忙上忙下,彰显你谢榛好父亲的态度呢?

分明他待七皇子也没有两分情,却又偏偏要做这种事,杨鸣打心底里看不起老皇帝的行为。

杨鸣回去后就把睿帝的吩咐告诉谢榛,谢榛把一切都嘱咐好,便入宫了。

杨鸣能想到的事情,谢榛自然也能想到,所以,此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立刻出宫。

而送他离开的杨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莫名心中一紧,好像,此次一别,将是永别……

……

“威远侯,你的人过来说,朕的儿子和你的女儿不见了,这么半天,你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谢榛进来御书房半天,睿帝也不说话,突然,猛地出声,倒是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谢榛骤然清醒过来。

他拱手,回道:“回禀皇上,臣暂未得到任何消息。”

“威远侯,你是谢姝的父亲,按你的角度来猜一猜,这次的人针对的是云佑,还是……谢姝呢?”

说到后面,睿帝眼光如刀,显然,话中有话。

谢榛心中不以为意,可面上却仍旧恭敬,道:“没有证据,臣不敢妄下定论。”

想了想,他又意有所指道:“只是,七皇子和小女已经不是第一次共同遇险了……”

睿帝也在一瞬间想到几月之前,那次夷涞山的刺杀。

很明显,那次的刺杀就是针对云佑和谢姝的。

可是,真的那么巧,这一次又会是两批人派出来的?

睿帝眯眼,浑浊的瞳孔乍现精光。

其实,这事,真的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