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丫接得也快：“可张家就我一人呀，我就想二姐姐陪我一起给我壮壮胆儿。”
杨氏听完就嗤了：“你还用得着别人给你壮胆？你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么事事做不出来，竟然要别人陪你一起壮胆，这话从你嘴里出来，真是笑死个人了！”
“谁笑死了？二伯母吗？”张小丫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疑惑问向杨氏。
杨氏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个没教养的小蹄子！说么事呢？”
“不是，是二伯母自己说，笑死个人了，我才问笑死谁了呀。”
“你......”杨氏气得脸都白了，伸手指着张小丫，嘴唇都在抖，最后手一放，冷哼了一声：“要去你自己去，若兰没空陪你，再说了，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去镇上跟人家对质的，你不是理直气壮得很吗？你还要人陪你壮胆做么事？除非你是撒谎骗人的，如今见真要去镇上跟人家对质了，心虚害怕了，才会想要人陪。”
这句话可是深得聂氏的心啊，她一脸讥诮地瞥着张小丫，鼻孔都朝天了：“到底去不去啊？”
“到底去不去啊？”张小丫也重复了一遍了她的话。
当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在问张若兰。
“不去！”张若兰还没开口，杨氏已斩钉截铁回绝。
“我没问二伯母，我问的是二姐姐，”张小丫不急不躁、不紧不慢，伸手掏出刚刚揣进袖子里的那个钱袋，漫不经心地抛掂着，“二姐姐，你也确定不跟我一同前去吗？嗯？”
张若兰眼睫颤得厉害，脸色也一点一点白。
在场的，只有她看出了张小丫的威胁。
这个死丫头果然晓得那钱袋是她的。
紧紧攥着袖襟，她的心里慌做一团。
她不晓得该不该答应？答应对她不利，不答应对她也不利。
答应的话，指不定这死丫头就是让她前去，然后当着顾冬至和聂氏的面，道出钱袋是她的，不答应，这死丫头又很有可能现在就道出钱袋是她的。
左右都对她不利，关键是她还没得选择。
“说了她不去，不去，不去！”杨氏特别不耐烦地一连说了几个不去，“你耳朵打苍蝇去了......”
可杨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若兰打断：“我去。”
“你说么事？”杨氏震惊。
不仅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包括张若梅。
虽然她晓得能去镇上见到顾冬至，是她姐向往的，可，陪着这个贱人同去，她以为她姐应该是宁愿不去看顾冬至了。
看来，她姐对顾冬至的痴心远超过她的想象啊！
“你个死丫头，你说么事呢？”杨氏一脸愠怒地推了一把张若兰，“谁准你去了？不许去！”
此时的张若兰本就心底慌乱，脚下发软，哪经得起杨氏不顾轻重地一推，差点摔倒，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被边上张若梅扶住，才没有跌跤。
“二姐姐是去还是不去啊？大华哥还在外面等着呢。”张小丫将钱袋重新揣回袖中，看着张若兰。
张若兰苍白着一张脸，拾步朝她走过来。
“不许去！”杨氏愤然，作势就要抓张若兰手臂，被张若兰扬臂一把甩开。
“嘿！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杨氏难以置信，脸黑如锅底，“连老娘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皮痒了？”
“娘就让我去吧。”张若兰嘶声低吼，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杨氏怔了怔，不意张若兰如此。
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不能让张若兰去，抬脚作势就要上前拉她，被边上的张大贵攥了胳膊：“算了，让若兰去吧，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了脚。
张若兰行至张小丫跟前：“走吧。”
然后脚步未停，带头走在前面。
张小丫略略挑挑眉尖，跟霍氏打了声招呼：“娘，我走了。”
然后，便走在张若兰后面。
见姐妹二人都出了门，聂氏有些懵了。
这......还真去啊？
还以为她们一出又一出的，就是为了不去镇上找借口，结果......
虽然心里有点打鼓，但她仍旧不大相信，再说了，张家的人都看着她呢，她不能丢这个丑，便也拾步跟在了两人后面。
门外，林大华驾着牛车真等在那里。
“大华哥，麻烦你了。”张小丫跟林大华道。
“没事。”林大华笑笑。
张若兰先爬了上去。
张小丫紧随其后。
聂氏上车的时候还深深地觉得，张小丫可能会在车要走的时候叫停，又或者走了一会儿叫停。
车上只有一个小凳子，原本一直是张小丫坐的，只是这次张若兰先上，自是被她占着了。
见聂氏上来，张若兰起身让给聂氏：“顾婶儿，您坐吧。”
聂氏其实也挺嫌弃张若兰的，不过，这与凳子无关，有凳子坐，她自是求之不得，何况，她是长辈，两个小辈让凳子给她坐本就是天经地义，故谢字都没说一个，就理所当然地坐了过去。
张家的人也纷纷出了大门来看。
牛车行了起来。
见张小丫拿出一块粗布帕子垫在车板上，一屁股坐下，聂氏心里的鼓又擂紧了几分。
还不叫停？
一直到牛车出了村子，张小丫也没有喊停，聂氏才不得不相信，这死丫头还真决定去对质了。
她怎么敢？
难道冬至真的跟她说了那些话？
不不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的儿子她清楚得很，心气儿高着呢，村里头不说全部，绝对有一大半的女娃眼馋他，各个都比这丫头条件好，可就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从来都是大家赶趟着他，他怎么可能会跑去这丫头家里跟她说这些低人一等的话？
所以，这死丫头还在跟她赌？
是了，定然是这样。
这般想着，她又放下心来。
毕竟还没到镇上呢，半路找这理由那理由叫停都有可能，就算到了镇上，也可以临阵脱逃不是。
遂坐在那里闭目养起神来。
张若兰也一言不发，背靠着车栏，低着脑袋，不晓得在想么事。
【作者题外话】：谢谢【金蝉子】亲、【有舟可渡】亲的打赏，谢谢你们，么么么么么~~~